时间退回一个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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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叙走到薄聿珩面前,儒雅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无可奈何的神色。
“聿珩,刚才明先生的话,你不用放心上,他是我舅妈的弟弟,我也要喊一声舅舅,对我会有一些对自家孩子的偏袒,所以才会说那些话,没有别的意思的。”
薄聿珩眉梢轻微抬了一下。
他今天来红磡区,是来开会,而薄叙不是。
薄叙跟从内地过来的几位大领导之一的“明先生”是亲戚,他是被特意叫过来话家常的。
刚才开完会,明先生就对薄聿珩说了一些话,总结起来就是,薄叙的背后有他们,要他知道轻重。
当然,对方的语气和话语都很委婉,不是敲打,更不是威胁——就算是领导,也还没有人敢对薄聿珩吆五喝六,但这种“要求”薄聿珩要怎么做的行为,本身就很冒犯。
薄聿珩虽然不至于生气,但看着薄叙,神色还是微凉了几分。
“明先生这么关心堂兄,他在港城这几天,堂兄要尽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他。”
薄叙谦逊地笑笑:“这是自然。”
薄聿珩看得出他还有话要说,所以没有走。
果不其然,薄叙笑完,紧跟着就叹了口气。
“聿珩啊,我们是亲上加亲的一家人,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不为过。”
“你虽然比我小几岁,但我对你一直都是心悦诚服的,也坚信只有你担当得起薄家家主的位置,你考虑周全,你处事妥当,不像堂兄我,这把年纪还会因为一念之差做出一些错事,但我现在已经金盆洗手,以后也不会再犯。”
“你能不能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有些事情,我们私下处理,你觉得好吗?”
充满暗喻的一段话。
薄聿珩转动着扳指,却反问:“堂兄指哪方面?”
薄叙知道他是故意装作听不明白,摇摇头:“聿珩眼观四处,耳听八方,肯定知道我说什么……”
他忽然一脸小心地前后左右都看了看,确认没人,便往前一步,在薄聿珩耳边低声说,“我舅舅这次来港,其实还带来一个涉及港澳粤的大项目。”
“这个项目,还没有对外招标,要是年后才公开,我一定会帮薄氏问出底价,算是我为自己做错的事的补偿,聿珩,你也考虑考虑。”
薄聿珩抬眼看他。
薄叙说完就谦卑地后退一步,对薄聿珩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意思是不耽误他时间了,请让他先走。
薄聿珩最后凝视他一眼,然后出门,上车。
叶言说:“叙总还在门口目送我们。”
薄聿珩没有去看:“开车吧。”
司机启动车辆,叶言回头看薄聿珩:“叙总说的那个项目是真的吗?我们怎么没听说?”
薄聿珩神色清淡:“项目是真的,我听说过,但我还不想去吃牢饭。”
串通投标,是违法行为。
叶言表情严肃:“看样子,叙总是知道我们在查他了,事情怎么泄露出去的?”
知道内幕的,只有秘书室。
但秘书室的人都是薄聿珩亲自挑的,个个签了保密协议,不敢搞这种小动作。
“让叶行查,看是哪个环节出问题。”薄聿珩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薄祈翊。
“大哥。”
薄聿珩:“堂兄找没找过你?”
“找了,中午一起吃饭。”薄祈翊正要跟他说这件事,“他知道我们在查他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放过他。”
薄聿珩淡淡:“他刚才就给了我一出先兵后礼。”
先是找了当领导的亲戚来证明自己的地位和重要性,然后做小伏低说软话,最后再许给他重利。这三板斧下来,换成一般人,早就选择“家和万事兴”。
薄祈翊蹙眉:“大哥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