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愿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戒毒……
她双腿发软,有些站不稳,身形摇晃了两下。
她想过很多个可能,比如意外怀孕,比如感染脏病,毕竟对面是薄叙,带给她姐姐什么伤害都可能。
但一次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不过也是。
毒品,本来就是控制人最好的手段,她姐姐一定是被薄叙逼着吸毒,又用毒品控制住了。
应如愿不敢去想姐姐曾经历过怎样的痛苦,脸色很快苍白,对薄叙的恶毒,有了更加具象化的了解。
那就是个,人渣,杂碎!
老中医摇着头:“我有一个儿子,年轻的时候不懂事,也碰了那种脏东西,我帮他戒的,你姐姐听人说了所以才找到我。”
“我本来很厌恶那些瘾君子,根本不想帮她,但她告诉了我她的经历,我知道了她不是自愿吸毒的,所以才肯答应帮她。”
他想到什么,又忙说,“送你的那两只小奶猫的妈妈,其实就是你姐姐捡来的。”
“原来是这样……”
应如愿可笑地笑了一声。
本来以为星火百花能算姐姐的“遗物”,原来小玉和哼哼才是。
老中医提起这些事,还是会感到痛心:“你姐姐是我的病人,她信任我,可惜我无能,到最后也没能救下她。”
应如愿摇头,怪不到他身上。
“你找上我的时候,我就不想你再步你姐姐的后尘,所以才不肯告诉你……大少爷对你很好,有他庇护你,就算是薄叙,应该也不敢对你怎么样,过去的事,你就让它过去吧。”
老中医就是觉得,她一个小姑娘,除了放下过去,本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太弱了。
是大象脚下的蚂蚁,是秃鹫眼里的小鱼,是鬣狗爪下的兔子。
哪怕是绑着炸药都不一定能跟薄叙同归于尽,毕竟薄叙身边都是保护他的人,她都靠近不了他,更别说其他。
应如愿站得好累,走到椅子上坐下,轻轻地说:“怎么可能过去?”
“我想过用温和的办法来报这个仇,但从没想过放弃,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中医追到她面前:“可是以你的能力,你又能做什么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薄叙在薄家的地位。”
应如愿仰起头看着他:“我知道,所以我需要您帮我。”
老中医怔了一下:“我帮你?我能怎么帮你?”不对啊,“你刚才不是说,你只是想听听故事吗?”
应如愿当然是有目的来这一趟的。
她微微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薄聿珩最开始向我介绍您的时候,说过您的医术很高明,有很多的富豪重金求您帮他们治病……这么说来,您的人脉,肯定很广。”
老中医不懂:“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应如愿起身,去把门关上。
“……”
半个小时后,应如愿离开中医馆。
天已经黑了,她形单影只地走在路上,地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她拿出手机,发给小绿一条信息:“一切照旧。”
然后把SIm卡拆出来,丢进了路边一个池塘里。
今晚依旧看不见月亮。
应如愿仰起头,看着星罗棋布,深吸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没控制住,在呼出时,呛出了一大片眼泪。
被欺骗感情的应如意,被控制了公司的应如意,被强迫吸食毒品的应如意,被掠夺走所有财产的应如意,被毒瘾折磨,被良心煎熬,被压得喘不上气,绝望之下从高楼纵身一跃的应如意……
有薄家和傅家作为保护伞的薄叙。
有薄家和傅家的薄叙!
有保护伞的薄叙!!
应如愿将手指攥得紧紧,紧到指根都在泛白,指甲抠着掌心生疼。
她明明是在默念,却几乎咬碎后牙。
仇恨从未如此强烈,像打铁花要用到的,烧到1600摄氏度的铁水,想要把一切都焚毁。
不计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