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一连忙摇头,急切地说道:“属下不是为自己,您看是不是还有一个?”
君墨泠微微一愣,沈若汐瞬间明白过来,敢情这是想给他自己的女人要呢。
她当即笑道:“给他俩包两人份的。”
弥一听了,喜不自禁,赶忙行礼:“多谢主母。”
君墨泠这时才恍然,原来这小子是在为雪雁着想。
因为此次出行,沈若汐只带了春桃和夏莲在身边,雪雁还留在王府,他这是不愿让自己的未来娘子吃亏。
“行了,听王妃的,包两份。”君墨泠说道。
“多谢主上。”弥一满心欢喜,行礼退下。
弥一离开后,春桃和夏莲走过来问候沈若汐。这时,沈若汐才想起自家夫君之前提及的严真。
“你俩听过严真这个名字吗?”沈若汐问道。
春桃皱着眉头想了想,神情中透着几分熟悉又陌生的迷茫。
夏莲来沈府的时间更早一些,她仔细思索一番后说道:“王妃,您问的可是严将军?”
果然有人知晓。
“对,他是不是跟大嫂青梅竹马?”沈若汐追问道。
“是的,之前他俩是有婚约的。但严将军在十二岁的时候得了怪病,久治不愈,病情严重得仿佛就要死去。
于是,他逼着父母与大少夫人退了亲。当时大少夫人死活不同意,可最后也不知严将军说了些什么,大少夫人终究还是应下了。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严将军必死无疑,谁曾想他却突然失踪了。
大少夫人成亲那天,他又回来了,而且病也莫名地好了,人也恢复了正常。只是,退了亲便是退了亲,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了瓜葛。”
沈若汐听着,陷入了沉思。
突然失踪?几年之后归来病就痊愈,为何至今还不娶亲?以严家的实力,不可能找不到媳妇,这里面的缘由她必须得问个明白。
“夫君,要不你找人问问。”沈若汐看向君墨泠。
君墨泠闻言,摆摆手让春桃和夏莲出去。
两人躬身退出后,君墨泠这才说道:“娘子,严真的人品确实无可挑剔,但为夫忘记跟你说一件事,他如今已是正二品的辅国将军,而且这个职位像是要替代为夫的。”
沈若汐何其聪慧,瞬间便明白了自家夫君的意思。
在这个节骨眼上,为自家大嫂选婿而拉拢严真,皇上会不会认为他们心怀不轨呢?
自淳于澈给她说了那些话起,沈若汐的心中便有了盘算。
并非她不相信皇上,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提前做好防备总归不会有错。
“那就不问了。”沈若汐道。
君墨泠紧紧拉着她的手,“嗯嗯!万一真弄一块儿去了,皇上肯定会认为为夫是故意的,咱们还是不要去掺和为好。
韶华院那边,君墨泠为沈若汐请来了郎中,她有身孕的消息很快也被杨氏知晓。
杨氏赶来看望沈若汐,并希望她能多住些时日,沈若汐则表示,等皇上的圣旨到了,她就回王府,杨氏无奈,也只能同意。
转天清晨,皇上的圣旨早早便到了。
沈家人听完圣旨,杨氏竟当场跌倒在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瞪大双眼望着沈若汐,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也想不明白皇上为何会下这样的旨意?
“我要去找陛下,我们沈家男人全部战死沙场,他怎能如此寒我们的心?不行,我这就去找陛下。”杨氏几近崩溃。
她实在无法接受皇上封五弟妹为城阳郡主,将其置于城阳王名下,还以这样的身份赐给淳于澈为妻。
表面上看似好听,可实际上这分明是在惩罚她想杀淳于澈的罪责,明其名曰,让战败国的北沧国还邹氏一个夫君。
可这怎么可能行得通?
皇上把她的五弟妹赐给淳于澈,说得冠冕堂皇,实则就是让她去送死,淳于澈定会杀了她以泄心头之恨。
像淳于澈那样冷酷虚伪的男人,先救她博得一个好名声,然后再下毒手,毕竟这般杀害之仇,又有几人能够轻易放下?
“大嫂,这是陛下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沈若汐艰难地开口说道。
即便不能将全部实情道出,但她也绝不能让杨氏永远处于担心内疚之中。
“若汐,你说什么?你的意思?难道是你让你五嫂去送死?你们为了两国的利益就要牺牲你五嫂吗?”杨氏越发不淡定了。
在杨氏的心里,他们这般做法无疑是拿邹氏来息事宁人,毕竟在这件事上一直不依不饶的正是淳于澈。
她实在难以理解,为何要让邹氏去承受这一切,沈家为朝廷付出了那么多,如今却要遭受这样的对待,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沈若汐命人给公公打赏之后,便让所有人退了出去。
此时,她神色凝重地说道:“大嫂,淳于澈喜欢上五嫂了,所以要带她走。
他的意思很明确,如果五嫂成为他的人,那便罢了;可若是不答应,就要我国给他一个交代。
大嫂您是知道的,这可是弑君之罪啊!就算我国有能力扛下这巨大的压力,北沧国又岂能答应?我们并非惧怕战争,只是我们实在怕再有更多的人死去啊!
如今的北沧穷困潦倒,简直就是光脚的不怕我们穿鞋的。但我们已经承受不起更多的人员伤亡了。
我想,父兄在天之灵一定不愿看到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和平再度被打破。大嫂,我们所能做的,恐怕也只有如此了。而且,若五嫂过得不好,三年后我定会亲自将五嫂接回家来。”
杨氏的嘴唇颤抖着,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三年?若汐,你觉得你五嫂能撑过这三年吗?还有湘儿,湘儿是我们沈家人,就算拼上我的性命,我也决不会让他们把她带走。”
“大嫂,我说五嫂不会有事,您信吗?”沈若汐目光真挚地看着杨氏。
杨氏抿紧嘴唇,眼中满是狐疑:“若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难道在崖底……”她突然捂住自己的嘴,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沈若汐。
“一个断了腿,一个几乎丢了性命,大嫂,您觉得能有什么?您别胡思乱想,他们也只是共历患难罢了。
相信我,五嫂这样离开也算保留了一份体面。湘儿是她的女儿,不能让孩子没了爹又失去母亲的关爱。大嫂,这个家以后真的要靠您撑起来了。”
杨氏直直地盯着沈若汐,悲愤地说道:“淳于澈那可是沈家的仇人呀!”
“仇人?人家不依不饶要抵命,难道在大嫂的心里,五嫂只有死一条路吗?
再者说,把战争的责任全都归咎于一个人身上,这公平吗?
说白了,北沧的百姓同样深陷在战争的水深火热之中。
大嫂,这样安排对五嫂是好的,你别管了,从明天开始,我会为您择婿。”
杨氏看着沈若汐,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你是不是早就这样打算了?你们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只瞒着我一个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