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了,快张罗,准备吃饭了。”霍芷宣招呼他们道。
“什么饭还需要本王亲自张罗?”司马秋这个时候又摆起架子了。
兰阙信咂嘴:“你都亲自下厨了还装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麻溜点。”
司马秋翻白眼:“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面子大就是大没办法。”兰阙信哈哈笑,估计曲解。
等他们把饭桌张罗好,慕夕迟迟还没有把慕练师带来。
兰阙信撑着脸没骨头似的坐着,闲闲开口:“国师该不会神隐了吧?”
“不会的,他一定还在这里。”霍芷宣笃定道。
“来了来了!”慕夕第一个跑进来,慕练师跟在他身后。
就算是在自家宫殿里,慕练师也还是穿着他平时外出的黑色外袍,一丝不苟。
慕夕把他引到主位上,说道:“爹爹,这烤全羊是娘亲亲手为你做的!”
饭桌中央,色香味俱全的烤全羊让人食指大动。
慕练师余光扫了一圈多余的人,才坐下来。
慕夕也觉得那俩人很多余,真是的他应该打发他们回去,然后他们一家人共享天伦的。
但是兰阙信说什么也是他舅姥爷,不给人吃饭就把人赶走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小小年纪的慕小公子已经很会敬老了。
没关系,反正他们一家人吃饭的时间以后会有很多很多,无数次,这次就算热闹热闹了,虽然他爹一点都不喜欢这种热闹。
霍芷宣第一次做烤全羊,她很担心味儿够不够,烤得合格不合格,有没有外焦里嫩。
一刀划下去的时候,紧张死了。
忽然,她的手背多了一只手,奇怪的香味也一并袭来,还有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霍芷宣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慕练师。
他怕她力气不够切开这只烤羊吗?
好吧确实不怎么够来着。
他的手抓住她的,她不需要用力,就能被带动着切开羊肚子。
从旁边看,就好像慕练师把霍芷宣圈在怀里一样。
兰阙信很急,他非常急,恨不得马上就把慕练师的爪子拍开,但他不能,他一出手,两个人少不了要打起来,就只能讪讪地说:“国师你要不要自重一点?”
“本座很自重,不自重的只有在别人家乱闯的九殿下。”慕练师说。
兰阙信:……
够不要脸啊!
慕夕在旁边看得心花怒放,爹爹原来也是会追妻的,好样的,继续保持!
霍芷宣的心思现在根本就不在切羊肉上,切成什么样她已经管不了了,全跟着他的节奏走而已。
他靠得那么近,她居然一点都没有觉得讨厌,也没有觉得不舒服。
难道真像舅舅说的,其实她是喜欢慕练师的?
想到这里,霍芷宣忍不住偷瞄了一下身后的男人,如此近的距离,他的脸在她面前放大了无数倍。
好近。
慕练师知道霍芷宣在偷看自己,勾起唇,故意朝她呼气,“偷看本座做什么?”
“你不偷看我怎么知道我偷看你?”霍芷宣无法反驳,只能用这么幼稚的话来回他。
“好了。”慕练师又点到即止,松开她的手,坐回去。
霍芷宣也坐回去,不过她的心神完全就被刚才的互动给勾走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慕练师的唇角勾得更起,他夹起一块烤羊肉送进嘴里,片刻后才点评道:“不够入味。”
霍芷宣:居然……
“不够外焦里嫩。”
……是吗?
霍芷宣有点失落,她下次得努力才行,看来烤那么大一只羊真的很费劲,早知道就让凛亲王帮忙了。
兰阙信很生气,这个混账够挑剔啊!
他夹起一块塞进嘴里,准备给他外甥女十个好评好撑场子,就听慕练师说:“下次我教你怎么烤。”
“好啊!”霍芷宣一听,马上复活了!
兰阙信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个心机男,原来是想着这一出呢,废话那么多是有原因的!
“本殿觉得很好吃啊,够嫩也够入味了。”
没说出来他也知道,现在自己的点评已经没有意义了。
不过他还是得给外甥女一点自信心。
慕夕吃着觉得超级好吃,不过他不说,毕竟爹爹都和娘亲相约二人世界了,他的点评还重要吗?不重要。
司马秋不管餐桌上其他人什么心思,也没兴趣,他只管吃饭,吃完就走,他不想待在这里惹慕练师不痛快,也没必要,要不是兰阙信,他都不会跟慕练师有瓜葛。
慕练师一顿饭,吃的最多的就是烤全羊,其他也就象征性夹一口。
霍芷宣注意到了,心里高兴。
她还以为他刚才那么说,就不会多吃呢。
难道是因为她做的,所以他才会那么喜欢吃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霍芷宣经常会猜测这些东西,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慕夕就不容说了,无条件支持娘亲,不过为了不跟他爹争羊肉,他只好忍痛放弃,去吃别的菜了。
*
萧炎征的马车一路奔驰,从直道出发,不出几天就能到达边疆。
他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上一次是出来赈灾,这一次是被天子发配。
上次来的时候,他还在犹豫着,他错过了机会杀霍芷宣是不是正确的,这次来,他很庆幸他放弃了,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芷宣,她现在应该在陪宫了吧?
应该已经住进去两天了。
她和慕练师走那么近,两个人会很快就产生情愫吗?
想到这里,萧炎征的心就揪成一团。
他在遥远的边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京师,才能见到她。
到时候,也许她早就嫁做人妇了。
芷宣……
萧炎征回到帐中,拿起纸笔,决定写一封家书给她。
虽然也不能称之为家书。
但他还是执着地用写家书的模式来写。
开头就是致前妻。
前妻也是妻,起码他们还是有关系的,并不是陌路人。
萧炎征看着前妻两个字出神了一会儿,才继续往下写。
写什么好呢?
萧炎征想了一会儿,就洋洋洒洒写满了三张纸,他不自觉露出笑意,小心翼翼把它们放进信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