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治好嘎公,只有用金蚕蛊。
但金蚕蛊可不是那么好养出来的。
费时费力不多,就嘎公当时的情况,根本撑不到她把金蚕蛊养出来。
眼看嘎公一天比一天虚弱,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回秋山村去偷一只金蚕蛊出来。
可当时的秋山村,因为接待了几个外人,村里的蛊虫药草被毁了大半不说。
金蚕蛊也就剩下了两只独苗苗。
她偷蛊虫的时候被杨阿傩他老汉儿撞见。
他当时心里记恨着花嘎婆抛下他跟别的男人跑了。
就把她偷蛊虫的事情拱了出去。
可在看到花嘎婆受村规后,他又变得于心不忍。
在花嘎婆的哀求下,他最终还是给了她一只金蚕蛊。
然后让她这次出了村后,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因为村里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花嘎婆带回来金蚕蛊取出了嘎公身体里的情蛊。
她也在村里定居了下来,改名吴花花。
自情蛊取出来后,她就再也没有提过喜欢嘎公的事情。
还和我嘎婆的关系处的非常好。
我小时候就经常两边跑。
只是不知她和嘎公之间,还有这样一段情感纠葛。
至于花嘎婆当年从村里带出来的那只金蚕蛊,极有可能就是我脖子上的这只。
至于这只金蚕蛊是如何死亡的…
我问了二舅,他说他也不知道。
他说他小时候还带过这个吊坠。
只是后来他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带这种东西显得娘们唧唧,就还给花嘎婆了。
后来是我贪吃翻碗柜意外打翻罐子,招了蛊虫上身。
花嘎婆为了哄我,才把吊坠又给了我。
我问杨阿傩:“你怎么知道花嘎婆去世了?”
他叹了一口气说:“当年花姑受村规的时候,命蛊被取了出来,走的时候也没有带走。
这些年我老汉儿一直养着她的命蛊小青蛇,直到八天前,小青蛇死了。”
命蛊和蛊师同命。
命蛊死,蛊师会受到反噬。
蛊师死,命蛊必死。
吃晚饭的时候,杨阿傩看小舅光往一个碗里夹菜,但又不吃。
疑惑问他:“这是要去敬神吗?”
“不是敬神。”
小舅把碗端起来,说:“我回去给老桥送饭,他受伤行动不方便,过来这个坡他上不来。”
杨阿傩这会儿才敢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开始过来看我头发白的,还以为我是特地去理发店染的。
我听着没忍住笑了:“哪个托尼老师敢把我头发染成这个丑样,我不把他店砸了。”
“不丑。”
他双眼含笑,一脸真诚道:“你白头发也很好看,像白发仙女。”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坐我旁边的程嘉煜突然往旁边喷了一口饭。
我没好气的“啧”了他一声,尴尬回杨阿傩的话:
“才一个多月不见,杨大哥说话是越来越好听了。”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里哪里,我嘴笨,不太会说话,让你们见笑了。”
“灵灵才是越来越好看了。”他夸赞我道。
我愣了一下,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有些烫。
小舅手里的筷子忽然“吧嗒”一声掉在了桌上。
二舅喝了一口酒,训斥他道:“让你多吃点菜,怎么筷子都拿不稳了?”
他下意识捧着碗站直了身体,尴尬的笑了笑,说:
“你们先吃着,我回去给老桥送了饭再过来。”
他说完,一溜烟跑了。
等到我们这桌都吃完了,小舅还没有回来。
程嘉煜看了眼满桌的光盘说:“小舅一会儿回来只能喝洗碗水了。”
“喝什么洗碗水。”我嘿嘿笑道,“让他把盘子舔了,还能省点洗洁精。”
二舅冷笑了一声:“吴浔真没白疼你们俩。”
程嘉煜点头:“可不是,他拿棍子打人老疼了。”
程嘉煜这句话又让我想起来那件事情。
那会儿是11年过年,小姨他们带程嘉煜过来拜年。
晚上吃完饭后,我和程嘉煜在院子里玩炮竹。
是那种大筒,不能拿手上,需要插在砖缝里放的炮竹。
结果我俩没插好,炮竹筒从砖里倒出来,五个炮全轰到一旁玩手机的小舅身上。
好在人没什么大事,只是棉衣炸烂了,头发燎没了,脸熏黑了。
他反应过来后,从柴堆里抽了一根手腕的粗的棍子,给我们俩好一顿揍。
小舅应该是就揍过他那一次,难为他记这么多年。
杨阿傩从屋里把他的背包拿了出来,喊我带他过去看看安钰桥。
程嘉煜见状也说要和我一起回去。
路上杨阿傩说给我们带了一些礼物,说我们近期刚好能用上。
“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我笑道。
小心翼翼瞥了眼他背上鼓囊囊的大包。
我还挺好奇他带了啥。
不会是还魂草吧?
我上次带回来的那一捆还魂草放院子里晒干了,但还没有找到渠道卖出去。
刚进院,杨阿傩突然上前一步把我和程嘉煜挡在了后面。
“怎么了?”我问。
他眼睛快速扫了一眼院子,皱眉和我说:“有不干净的东西。”
“不能吧。”
我这几天虽然都住在花嘎婆家里没回来。
但小舅和安钰桥可都在屋里呢。
堂屋大门没关,我放轻脚步快跑进去。
脑袋探进房门口的瞬间,看到一道白影钻进了床底下。
躺在床上的安钰桥从容地放下手机,笑着问我:“怎么回来了?”
“有朋友想来看看你。”
我一边答他的话,一边往房间里走。
“吃好饭了?”我问他,“小舅呢?”
“吃好了。”
他手指了一下柜子后面半敞的门:“他上厕所去了。”
我点了点头,眼睛不离床底。
恰好这会儿后面的杨阿傩和程嘉煜也进来了。
我本是打算趁他们聊天时候,偷偷往床底丢一张黄符去探探。
结果手指伸进裤兜夹到黄符。
还没来得及抽出来,就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腕。
“灵灵,不可以。”
安钰桥皱眉望着我,眼睛里带着哀求。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都护着?
现在人多,我也不好问他。
松开夹着黄符的手指,把手腕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你们先聊,我手机落在花嘎婆家了,我去拿一下。”
我说完就离开了。
到花嘎婆家找到独自在的灵堂守灵的二舅。
我拎了一张椅子到他身边坐下,同他一起叠金元宝。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怎么又过来了?不和他们在家里聊天吗?”
我摇摇头,停下手里的动作。
严肃的问他:“二舅,家里的那只狐狸是什么来头?
不能杀吗?”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我:
“你最近戾气有点重啊,整天就知道杀杀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