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毫不留情的大声训斥,惠姨娘委屈的真想立时便死了,可终究是没敢再闹。
“我知道我身份卑微,你看不上我,可我好歹也是锐儿的生母,生养他一回不容易,你就是看在他的份上,也不该这般对我啊!”
柳氏冷嗤,“若不是看姨娘是阿锐的生母,我早就大棒子打出去了,姨娘知道刚才你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吗?想要谋害王府嫡子,亏你说得出口,还让我找我父亲帮忙,我们国公府与王府是几辈子的世交,我父亲会答应你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惠姨娘面有不甘,可也不敢出言反对,只是一味的抹泪。
“我国公府不缺银子使,我也不稀罕那世子妃之位,姨娘若是真为阿锐好,趁早死了那颗心,姨娘这就回去吧,好好养着,没事别出来惹是生非!”
惠姨娘窘迫难当,捂着脸哭哭啼啼的出了柳氏的屋子。
到了外面又不敢哭了,还有那么多下人在呢,在儿媳面前丢脸就算了,在下人面前好歹留些体面吧!
唉声叹气的回了自己的住所,一口饭没吃就倒在了床上。
她心里委屈至极,怎么就摊上个这么厉害的儿媳妇,她说一句她有十句话等着她,一点颜面都不留。
她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费尽心机讨她进门,是给自己找堵吗?
蒙着被子呜呜的哭了起来。
下人们都知道她是在柳氏那受了委屈,也不敢来劝。人家毕竟是婆媳,没几天又好了,她们倒成了多余的了。
过了好一会儿,惠姨娘的儿子,韩锐,来看她了。
惠姨娘哭的伤心,句句都在控诉柳氏对她不尊,看不上她这个婆婆。
韩锐微蹙着眉头,劝道:“馨儿就是个急脾气,有什么说什么,您也不是第一天与她打交道了,犯不着因为这事生气。”
惠姨娘抹泪道:“她说的那是什么话啊?还要拿大棒子打我出去,我就是再没脸,也是王爷的女人,由得她糟践吗?”
韩锐眉头蹙的更紧,道:“那不是话赶话嘛,您不先说那些没谱的事,馨儿也不会急眼的,姨娘确实不该有那种想法。”
惠姨娘抬起头,满面的难以置信。
“你,你竟也怨我?我,我这都是为了你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韩锐无奈的叹息,“儿子都明白,儿子与阿铮的感情虽然并不深厚,可是儿子从未想过要取而代之,馨儿说的对,儿子凭自己的本事一样可以让姨娘安享晚年,姨娘又何苦去想那些歪门邪道呢!”
惠姨娘愣住,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道:“我歪门邪道,我歪门邪道又是为了谁?若不是我精心策划,你能娶上国公府的嫡女?现在你是抱得美人归了,反手就忘了你这个娘了,韩锐,我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韩锐脸色微沉,道:“姨娘怎生这般不可理喻?我真是与你说不清了。”
韩锐气闷的起身向外走,想了想又回来。
“姨娘没事就别去招惹馨儿,儿子又要百般哄劝,您只管做好您分内的事情,千万别给儿子惹麻烦,父王的眼里不揉沙子,您收起那荒谬的想法,别惹祸上身,殃及了儿子与麟儿,儿子很满足现在的日子。”
韩锐甩袖而去,惠姨娘怔愣半晌,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为了谁啊?我为了谁啊我?你个不孝子,你气死我算了!”
惠姨娘哭的伤心,这下更没人敢上前劝了,母子之间有了嫌隙,说错一句就是死路一条,算了,权当没看见,没听见吧!
惠姨娘在屋里又哭又闹的,周围的院落虽听不清内容,但是也听得见哭声。
加之有人亲眼瞧见韩锐从惠姨娘的院子里出去,惠姨娘就哀哭不止,猜想那位柳氏,又惹了惠姨娘了。
且,儿子没给她做主,她才伤心的哭了一个晚上。
于是,第二日的请安,惠姨娘告病没来。
柳氏倒是早早就来了,听下人来禀,不屑的撇撇嘴,就会拿这一招拿捏,为老不尊。
梅王妃的脸色依然不大好,似乎是真的身体欠安了。
司聪的精神越来越好,昨晚又大补了一顿人参燕窝,感觉浑身都充满了能量。
外甥点灯,照旧是各院的都行了礼,韩铮又去了前院,留下了一屋子的女人。
梅王妃很不舒服的皱了皱眉,道:“今儿开始,就是世子妃掌家了,你们有什么事便去与世子妃说去,各院的份例不变,需要额外添置的,说明了缘由,在合理范围内,世子妃可以酌情办理,若没什么事,就散了吧。”
旁人都起身准备告辞了,柳氏却清了清嗓子道:“我这里有些需要添置的,还请世子妃定夺。”
司聪微微抬眼扫向她,就知道她是个挑刺的。
“大嫂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弟妹尽量满足。”
柳氏傲慢的扬了扬下巴,一个正眼都不肯给她。
“麟儿最近病了,没什么食欲,就爱吃一口冰糖燕窝粥,偏我那里上好的雪燕燕窝又没了。昨儿我让库房给送些过来,偏巧库房也没了,这可怎么话说的,我们堂堂王府的长孙,竟也有吃不到的东西。”
司聪微微抽了抽唇角,这妇人鼻子可够长的,隔着这么远都闻到了她那里燕窝的味道了。
好!你不是爱挑刺吗,那就让你挑个够。
“或许是赶巧了,弟妹也是今日刚掌家,还没与库房对账呢,大嫂稍安勿躁,再等等,对完了账,我叫采买的去买些回来,亲自给大嫂送过去。”
柳氏眉毛一立,语气不善。
“等?要等多久?世子妃还要对账?这是对母亲不放心吗?”
柳氏这挑拨离间的意图昭然若揭。
司聪微微挑眉扫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梅王妃,眼里闪过一丝戏谑。
“呦!听大嫂这意思,咱们王府事不对账的?啧啧,那这可省事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弟妹是小户人家出来的,嫡母每月都要与掌柜、库房、采买上对一次账,弟妹以为王府的规矩必然是要比寻常人家更谨慎些,大嫂这么说弟妹就懂了,那就不必对账了,弟妹这就叫人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