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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认亲?他踏马又是演的哪出戏?

众人皆是吃惊不小,各吃瓜群众皆侧目而视,行行行,这也太拍案惊奇了罢?!看你们这是要唱哪一出,我等好生看你们表演!喂,那个货郞,瓜子来一包。

那谭如晓一楞,他瞪眼看着谭如许,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晴一般,反复揉了揉才疑惑的问:“你当真是四哥?你不是去了那重庆府投张珏将军去了吗?这都过了十年了,四哥你真的活着?!”

谭如许喜出望外:“你真是七哥!是啊是啊,我就是四哥啊!八年前重庆被鞑子攻破,我随张都头杀出重围,但却与张将军失散,一直流落各地至今,想不到今日能在这里遇到七哥,真是苍天有眼啊,我不是在做梦吧!”

到后面,众人才明白,两人是堂兄弟。不过离别十年竟然能在这里相遇,也算是人间喜事。先前尽管朱雀军进入梅洞寨,但人多又乱,且韩亮限制朱雀军出南寨,两人没有机会相遇,直到今日才得以相见。

谭如许忙向自己的七弟引见:“这位张都头,便是四哥在重庆的上官!”

这时张靖才接话道:“不瞒众位长宁军哥哥,张某原本乃皇宋四川制置使、重庆知府张珏将军亲卫都头,张将军乃张某堂伯,一般人等不放在眼里。但自从跟随李大人后,大人的一言一行只为匡复大宋,某敬佩不己,甘受差遣,诸位又有何顾虑哉?”

这时,谭如许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李大人爱兵如弟兄,又谦恭有礼,这些日子你们也应该对李大人有所了解,这样的上官要到哪里去找,七哥,你便不要犹豫了!”

众长宁军军兵有些惊讶,口说无凭啊。

这时,只见张靖从身上掏出一块贴身腰牌,递给谭如晓:“这便是张某腰牌。”

“皇宋四川制置使亲军都头张靖!”谭如晓一边念着腰牌上的字样,一边轻轻点头,翻过来,腰牌的另一面刻着一个“令”字,他恭恭敬敬的将腰牌还给张靖,向其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参见张都头!”

于是,众长宁军将士方知这名看起来儒雅的汉子,竟然是如雷贯耳的张珏将军的亲卫都头。

这不怪他们先前并不知情,只因李芗泉等人在未进入梅洞寨之前,就在卧虎寨初立时,便接受了汪文涛的建议--不向外人透露自己的原本身份,以免给首领李芗泉带来不测。

就在长宁军众将士在私下里讨论接下来该如何如何时,分水坳方向传来悠扬的牛角号声。众人皆注目看去,只见视野中,山头方向旌旗密布,一队一队的鞑子步兵,分成数十个小块鱼贯而来,就这阵势,怕是一两千人也不止。

鞑子大军压境!

张靖喝道:“鞑子兵马顷刻间将兵临城下,梅洞寨只能有一人来主持局面,这个时候如何还分甚么朱雀、长宁,都是大宋军伍,尔等还在犹豫甚么?”

既然连制置使亲卫张都头都愿归于李芗泉麾下,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谭如晓终于站了出来向李芗泉拱手道:“谭某愿听大人调遣!”

这名素来勇猛、在此次守寨战中也可圈可点的将虞候如此,其余将虞候、承局、效用或主动或被动的先后向李芗泉作辑:“我等愿听大人调遣!”

天不弃我!

李芗泉心中感慨一句,随后大度道:“其实,主将之类的劳什子我倒不在乎,只是如果长宁军与朱雀军不能拧成一股绳,力就无法往一处使,我们虽然小胜一场,但鞑子兵强马壮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因此,为梅洞寨,为众军兵将佐、为全寨百姓计,两军必须要进行整合,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如果将来韩正将要招回尔等,我不会反对有人再回韩正将麾下。

“眼下,就需要我们同心协力,共御强敌!”

李芗泉正要下令紧守各处,对鞑子队伍凝视良久的张靖却道:“大人,在下有一策!鞑子大兵前来,立脚未稳,又无骑兵压阵,正是我等出击的好时机!”

不光是李芗泉,其余人等又是一愣,就算加上尚未训练完成的朱雀军,寨内亦不过区区近五百守卒,这点人马就是守城,都不件易事,竟要出击?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拿什么出击?

张靖似乎早就料到众人有此意外,他胸有成竹道:“大人,各位哥哥,请看,梅洞寨四周皆山,唯一条官道将山切成两半,北面群山环绕,常年不见人踪出没,若是我等埋伏一支奇兵在此,携硫磺等引火之物潜于山中,如此这般。。。。。。”

听完张靖的谋画,李芗泉沉思半响,此计颇为凶险:“立青,鞑子可是兵马数千,寨内区区五百兵丁,还要守城,坦白说,我很担心这点人马投进入,被一个浪花拍死!”

张靖靠近李芗泉,低声回道:“大人,你需要一场大胜来确立自己的地位,朱雀军需要一场大胜来巩固梅洞寨的控制力。”

确实如此,但他没有一点私心,这么大公无 私?李芗泉笑笑:“那么,张都头,你需要得到什么?”

张靖先是尴尬一笑,然后正色大声道:“十年了,标下也需要一场大胜,来向所有人证明,老张家不止有制置使、堂伯张珏,还有我张靖,我不能只活在堂伯的光环下。直到有朝一日,我不再需要借堂伯的身份来彰显自己。那一日,我可以直接说‘某乃朱雀军张靖’,这个名号可以响彻川地!!!

“而今晚,就是这个机会,并且我有七成把握!”

李芗泉轻轻颔首,不得不说,张靖此计不能说没有机会,于是赞道:“好计谋,立青,就依你!”

这时谭如晓却反对:“如若出击,守城之兵更为薄弱,如若鞑子攻寨,恐一触即溃啊!”

李芗泉罢罢手:“鞑子如果蚁附攻城,就凭寨中五百兵,我等何以拒之,城,必破之!此时唯有出奇兵,方有可能搅乱鞑子攻寨计划,不然,我等唯有以死明志尔,如晓,我意已决,还望诸位保留意见!”

张靖见状便道:“标下愿率朱雀军悍士百人破鞑子大营!”

李芗泉只剩感动,他明白这种出击,必然是九死一生,如果能侥幸立功,已是苍天有眼,但要能回,不光要有九成九的把握,还要有九成九的运气。而且张靖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容不得半点闪失,于是,李芗泉婉拒道:“立青,这点人马够了?再给你两百!”

张靖道:“大人,此战关键不在人多,而在所有军兵令行禁止、行动迅速,旧部与标下一起,与鞑子大小百战,早就如同一体,如果说人手,请大人允伍进、刘华山、杨奇三人归我节制便可!”

看张靖态度非常坚决,李芗泉便不啰嗦:“好!既然如此,立青,你万万小心,须留得性命回来。还有其他的要求吗,尽管提便是!”

“大人,请拨士卒软甲一套,利刃一把;另外,战殁者恤其家,伤者疗其伤,仅此而已,倘若在下不能回,大人勿须介怀,能为大宋尽忠,我心无憾!”

张靖脸上显露出的视死如归的神色,这让李芗泉内心不免感慨,这就是宋人!这就是愿为国捐躯的宋人!这就是愿为国捐躯也不求个人回报的宋人!!!历史上,崖山海战落败,陆秀夫负帝投海,余者军民十万,皆投海自尽,以示尽忠,与张靖一般无二的对大宋忠心!

而明末,多少南明的文臣武将见到八旗清兵的旗帜便望风而降,一点骨气也无,与这大宋民众比,差了不止一点。有这样的一群人在自己的周围,夫复何求?

为了这些大宋最后的子民,自己有必要教教他们一些基本的夜袭知识:“都聚拢来,我有几个要求,你们必须要做到,只要做到了,就能成倍的提高战场的生存率!”

“什么叫生存率?”张靖不解的道。

。。。。。。

“首先,要善于隐藏自己,你们中的每一个,去寨里寻锅灰,把自己全身抹黑了,包括脸部手部与兵器。。。。。。远程兵器杀敌时,不要打断我,远程兵器就是弓箭之类的抛射器,要把目标提前商量好,两人合射一个或是三人各射一个,可以提高命中率,不要各射各的。。。。。。杀敌的时候要集中,局部的优势兵力可以最大限度的取得交敌效果。。。。。。撞寨门的时候,喊号子,喊到三时一起撞,这样力量才不会分散。。。。。。张靖,你要指定代理指挥官,代理指挥官也要有代理,至少三四个,我是说万一,如果指挥官阵亡,代理指挥官就要马上接权。。。。。。好了,刚才我讲过的这些战场生存法则,有必要演练一下,加深你们的印象!”

。。。。。。

等准备就绪,张靖冲着瓮城之上的朱雀军、长宁军及望湘村的青壮吼道:“鞑子欺我大宋无人,众哥哥今夜随我杀他个落花流水,敢叫这些虏贼好生见识一番宋人威武,走起!”

看着张靖带人从后门出寨,李芗泉将众人聚拢:“我还是担心张靖,他说只有七成把握,这完全不够,我需要的是十成,因为,朱雀军不能失败,一次也不行!一旦失败,这里的所有人,就只有一个下场,被鞑子斩首示众!

现在的梅洞寨就是一块死地,朱雀军,必须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因此,我们需要背水一战,具体来说,我有这几个安排......我们一起合计合计。”

没多久,鞑子大队人马已经全部出了分水坳,粗粗一看,竟然了不得,少说也有大概四千人上下,骑兵却少,统共不过两百余骑,谭如晓告诉李芗泉,这多半还是以新附军与寸白军为主,鞑子攻城,往往驱新附军、土着蚁附攀登,此次看来也不例外。

随着角鼓声声,率先而出的鞑子骑兵便游弋过来,照例是招降:“城上的贼军听着,我家乌日吉呼千户大人愿意给尔等一个生存的机会,现在就打开城门投降,可免一死;一旦朝廷大军攻打下来,梅洞全寨必然被屠城,尔等好生考虑!”

李芗泉故做沉吟,才缓缓道:“你先回去复命,就说我等要商议,先不要攻城,两个时辰之内必定答复你们!”

然后,他转过身对众人道:“我这是能拖一时算一时,以免他们现在就蚁附攻城,我们现在抓紧时间,做守城准备!”

说到守城,李芗泉便如三岁小孩半点学问也无,他也不耻下问,与谭如晓等人进行商量,后者也不藏着腋着:“只管将各种城防器具摆上城来,却不要管鞑子兵怎么引诱,都不要管。

“大人你看,这些鞑子兵一来,比起那支骑兵先锋,却是不紧不慢,现在已经开始上山砍伐树木了,不用说,他们一定会打造营盘,同时,也极可能准备打造缺乏的攻城器具。现在太阳已经偏西,今日九成可能鞑子不会攻城了!”

李芗泉似懂非懂,他对古代攻城守城没有任何经验,既然谭如晓如此说,他便认为多半就是对的,于是,一帮人在寨墙之上煞有介事的看着鞑子兵忙活。

这时,极目远眺的他发现鞑子军中,有三台模样奇特的兵器,不解的问:“如晓,你看,那是什么家伙,床弩吗?看起来有些怪模怪样的。”

谭如晓顺着李芗泉手指的方向,一下就露出一副深思的模样,很久才忧虑道:“普通床弩,可射200步以上,但这三台比普通床弩更大。据去年擒获的新附军称,鞑子集中原汉土的能人异士,造出了“靴车神风弩”,可射800余步远!这几台床弩标下有些眼拙,没有见识过,该不会就是那靴风神风弩罢?我等须切切小心了!”

800步,那是1000多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