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章二合一
伴随着胀相的入场,本来就已经处于混乱的局面,终于像是炸锅那样,沸腾到了最高点。
忍辱负重地假扮情侣陪五条悟排队等一个多小时买的蛋糕,被这群呼啸而来的拦路虎搅的七零八碎,到底还是没能买到。
为了不打扰排队的进程,在吃瓜群众依依不舍的目光挽留下,我还是毅然决然地在附近选了一家餐厅,直接开了两家包厢,然后把所有人都赶了进去。
时钟拨回到现在。
“悠心姐。”在我发呆过后的整整五分钟,虎杖小心翼翼地再次问道,“你思考完了吗?”
“完了。”
不是思考完了,是我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生完了。
在尴尬的情绪达到顶峰再慢慢回落的那个时间段里,人似乎都会陷入到一种略带麻木的平静中。
就像是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姗姗来迟的荒诞喜剧终于演到头,心里油然而生出一句——果然如此。
奇怪,难道这就是倒霉惯了的人最终会拥有的觉悟么,无论风雨侵袭的多么努力,我自巍然不动?
“话说回来。”我无视边上那两个挤在一起不安分地试图捣乱的家伙,看着听话懂事的虎杖和惠,开口问道,“你们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说着,我往外瞥,从门缝中对上东堂葵那双带着疤痕也依旧炯炯有神的眼睛,他莫名其妙地向我竖了个大拇指,我把头转回来,继续又问道,“他们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
虎杖和伏黑惠对视了一眼,两人双双露出几分尴尬中带着抱歉的神情。
“其实是这样的.......”伏黑惠开口解释道。
事情的来龙去脉,说起来也并不复杂。
首先是胀相。
夜蛾校长已经查明,胀相是来自于保存在咒胎九相图内的成员之一,虽然并不清楚在九个咒胎都尚未丢失的情况下,他到底是怎么成功拥有肉身并出现在虎杖面前的。
但毕竟他没有前科,除了对虎杖有超乎寻常的保护欲外,对其他众人都没有攻击意图。
于是高专干脆正式收容他作为和我一样的旁听生,由五条悟等人监管,在学校里生活。可是他来历不明地出现,全身上下就一套衣服,连个换洗的都没有。
所以夜蛾校长拨款让虎杖这个“欧豆豆”带他去商场买衣服。
正好伏黑甚尔也要给咩咕咪赔裤子,两相综合下来,直接拍板让伏黑甚尔带着这三个人出门。
尔后,好死不死的是,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前来找“挚友”玩耍的东堂和准备在离开前好好玩耍的京都校一行人。
于是就演变成呼啦啦好多人跟着甚尔来这里找我。
紧接着,事情就演变成了我们坐在这间包厢,他们坐在那间包厢,隔着一堵墙还有人在偷听里面动静的场景。
结合上次追杀五条悟传出来的谣言, 我都不敢想象自己的形象在他们眼中,到底会变得多奇怪。
呵呵.......值得庆幸好像只有,“虎杖悠心”并不是我的本名,铃木百合的名声算是勉强保住。
至于唯一知道我底细的家伙.......他靠在墙边,只是斜斜地朝这里看一眼,挑了挑眉。
我面无表情地扭回去。
被嘲笑过这么多次,就是脸皮再薄也都已经产生抗性,而且要论起黑历史,他手里有我一箩筐,我这里何尝不是有他一箩筐。
到现在,我还记得他一动不动躺在庭院里被风吹日晒了一天半夜的情形呢。
人就是这样的,只要面上表现的完美无缺,不表露出内心的情绪,那么,哪怕是再混乱尴尬社死的场面,也终究是能够熬过去的。
前提是——大家都有这个共识。
而显然,某些人是没有的。
“悠心小姐的年纪,应该是已经到能够填婚姻届的程度了吧?”
清水雅人喋喋不休地说:“啊......我的意思可不是说要马上逼婚或者完婚哦。只是希望表达出只要她愿意,我随时都能等候着她结婚的意思。聘礼的话,您不用担心,我可以将自己名下所有的财产全部转赠给她,还有结婚是需要改姓氏的吧。”
“像悠心小姐这样的优秀女性,我是坚决不能奢求她改姓的,所以还是由我来随她姓,我想好了,虎杖雅人的话,这个名字也是很好听的呢......”
这个人到底是为什么能从刚见面开始就脑补到现在的?
“哦,对了,还有从专业律师的角度来思考,提出的建议是,虽然悠心小姐并不介意,但多个人生活在一起,最起码还是要有法律上的保障吧。”
“可能您没听说过,但其实有一种领养制度是可以考虑的,也就是说,悠心小姐领养五条先生和夏油先生.......”
领养.......越说越离谱了,我为什么要领养两个大龄无良麻烦回家给自己添堵。
还有,我本人都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为什么他会这么执着于要给我开后宫啊!
而就在胀相的神情变得越来越不耐烦时,清水雅人终于发起了最后一击。
“综上,我想说的其实是——请将令妹交给我吧!”
“我会像供奉神明那样供奉她,为她当牛做马,即便是变成一条狗,我也只会是竖着尾巴对她一个人汪汪叫的忠犬!”
坐在他前面的两个人。
一个是我曾经名义上的兄长,现在俗称义兄的伏黑甚尔。
另一个,是现在自称我兄长,俗称“欧尼酱”的胀相。
脸色都七荤八素的,算不上好看。
“呵。”伏黑甚尔抱着手臂,懒洋洋地靠在墙边,用夹杂着冷嘲热讽的轻蔑语气说道,“你想的倒是挺美。”
而胀相表现的更为激动。
“谁会把妹妹交给你这种轻浮又自大的小白脸啊!”用力地一拍桌子,胀相站起来,抓着对面的领口,怒吼道,“做梦去吧!”
“不对,做梦都别想!”
“是啦是啦~凭什么自顾自地要求悠心嫁给你。”解决完送上来的草莓芒果布丁,五条悟擦了擦嘴,轻飘飘地继续火上浇油地说,“要做正宫的,怎么也应该是被亲口认证过,是最最最喜欢的五条老师我才对吧!”
“她跟你们都只是假玩啦~”
“悟。”夏油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神态自若地加入了战场,他淡然地说,“要不是你耍诈要人家安慰你的话,就算是打死悠心,她都说不出这种话来吧?”
“傻子也知道她只是在随便扯谎哄你,要是这也当真的话,是不是太可悲了点呢。”
“切,至少小眼睛连个谎话都没得过嘛。”
“你们两个!”胀相听到这话又怒吼道,“一抹多她才不会喜欢你们!”
简直是一团乱。相比之下,光源式的内宅看起来都比这要和谐。
我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深切地感觉到胸口的怒气在不停膨胀。
“够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再不发火的话,这些家伙一个一个的是不是准备上天啊!
夜蛾校长没能被气死也真是奇迹。
左手摁着桌子,右手用力地拍在桌上,调动起咒力的劲道比以往更大,紧接着,击打的声音响彻整个包厢。
瞬间给室内的所有动静摁下暂停键。
我没空去看剩下的人都是什么表情,盯着眼前两个唯一省心的孩子,两手撑着桌面:“悠仁和咩咕咪。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找京都校的那些人玩玩,先别待在这里了。”
等下,很可能会发生不适合小孩子看到的画面。
“好.....好的。悠心姐。”他们对视一眼后,乖乖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然后,就是你们两个。”
五条悟和夏油杰坐在我的左边,他们都没有选择站起来,只是仰头眼巴巴地望过来。
我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勾唇,盯着两个最能搞事的家伙,笑起来问道:“好玩吗?”
“玩够了吗?”
“诶多......”五条悟说,“那个......悠心酱.......”
“都几岁了?二十八岁。马上就要奔三了吧。”我继续凉凉地盯着他,“一个两个,都已经到成熟的年纪,为人师表了,就不能给学生做个榜样吗?啊?”
五条悟咽了口口水。
我愤怒地伸出手,抓着两人的领口用力摇晃:“麻烦你们,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到底是老头不够杀还是咒灵不够多的,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是要闹哪样!”
“悠心。”夏油杰的两只手全部举起来,他看起来有些没底气地笑着说,“关于那么,我向你道歉.......”
“别!你可别道了,我不想听。”我拿出口袋里的香水,直接从领口处给他扔进去,生气地说,“还有这玩意儿,也别送我,自己收着!”
夏油杰一愣。
“老娘就算是要开后宫,追我的人也从这里排到法国再绕一圈回来。你们算什么,想做正宫麻烦先去门口排队,摇个号再来抢啊!”
“还整出什么纯爱牛头人,请问你谈过恋爱吗你就牛头人。这么喜欢变绿出门右两公里处有个染坊,把自己泡进去一万年绿到发亮了再出来说话!”
“悠心。”五条悟指了指门口,试图打断我的话。
“别给我打岔。”我直接视若无睹,抓着两人继续一顿输出,“夏油杰,你这个满肚子坏水的狐狸要是再私底下和五条悟想些有的没的鬼主意的话,我就连夜翻到你房间里把所有的衣服改成比基尼套装,裤子连带裤衩全都切成生鱼片晾在高专的大门上!”
夏油杰:“........”
“还有五条悟,别以为你有无下限就防得住!迟早有一天你是得睡觉的,到时候我就带着剃刀把你剃成光头然后拍几百张丑照到处散播!”
五条悟:“.........”
“不仅如此,我还要把你们的黑历史全都搜集出来编成册子印出十万本全国发售!”
接连不断地说完这些话之后,我端起水杯大喝几口,才终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好爽!
胸口所有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的感觉好爽!
我淡然地扭头,对门口端着食物盘子,但现在已经呆若木鸡的侍应生说:“啊,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没关系。”他连忙摇摇头,“请问,这些菜品......”
“现在这里不需要了。”我说,“请送到隔壁去吧。”
正好给他们当精神被污染后的慰藉好了。
至于.......
“欧尼酱。”真是可喜可贺,我现在已经能毫无波动地喊出这个称呼了呢。
“在!”他回答的也比一般时候更大声。
我叹息了一下,然后看着他说:“我已经是个有独立思考能力和行为的成年人了,不会被大街上随便冒出来的人渣随便说几句话就拐跑的。”
“至于他口口声声说的求婚宣言,在我看来并没有比门口垃圾桶里揉成团的废纸更有价值,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会点头嫁给这种人,好吗?”
胀相看起来,已经完全被那句忽如其来的“欧尼酱”俘获住,只顾着愣愣地点头。
“甚尔。”我最终看向这个从头到尾都在看戏的家伙,说道,“麻烦你别当乐子人,帮我把他们全都清出去吧。”
他扭头,目光先是在清水雅人的脸上扫过一两秒,挑眉问我道:“连我也一起出去?”
“对。”我点点头,想了一下,又不放心地补充,“记得别让他们偷听墙角,最好离得远点。”
“悠心......”五条悟弱弱地举手,试图挣扎一下,被我毫不留情地瞪回去,“你闭嘴。”
在所有人走后,房间只剩我和清水雅人两个,彻底安静了下来。
我眯起眼睛,将戴着那枚始终拿不下来的戒指的左手放在桌上,不甚友善地说:“我始终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的鬼话,也不觉得你对我存在任何与浪漫爱情有关的联系。”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问道,“还有,关于这枚戒指,你究竟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