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道的贼寇有很多。
绝大多数都是修行者落草为寇。所以商队雇佣的护卫也都会是修行者。
若是能够一路平安,雇佣修行者护卫的银钱也算不了什么。
管家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雇佣了一个敌人。整整五日,整个商队始终处于危险之中。
“好在还有苏公子...”管家心里唯一剩下的希望就是苏牧。
“苏公子是涅盘境的强者,他一定能够救我们。”
无比坚定的信念出现在商队众人的心头,他们相信苏牧,甚至比苏牧自己还要相信。
苏牧摇了摇头。“你错了,我只是虚武境,并非涅盘境。”
不待那虚武境强者开口,便是听木元驹反驳道:“不可能。区区虚武境如何能够挡得住我的一刀?”
“你一定是涅盘境强者,休想骗我。”
木元驹不愿接受他会败在区区虚武境手里的事实。
“虚武境如何能够胜得了我?”
苏牧握着渊虹,可怜地看向木元驹。在得到茶茶的指引之后,苏牧从不觉得境界能够代表什么。
以他虚武境的境界,照样在仙洲宴中一枝独秀。
“你一定会觉得我很嚣张。但我还是要说,涅盘境在我眼中也算不了什么。”
苏牧将冥洲的魑魅追杀到无路可逃就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
当然,木元驹不会信虚武境能够战胜凌虚境。
“你以为伤了我,你们就能够逃出去吗?笑话。”木元驹转头看向马车。
“沐心姑娘,你不是会观命吗?为何这一次不看看自己的命是否会交代在这里?”
马车中的沐心没有回应。观命之术是灵机阁的至高秘术,能够修行观命之术的人亦是灵机阁千挑万选的人物。
而观命之术也有一致命的弱点。
便是修行了观命之术,就不能修行其他任何的秘术。因而,沐心本身没有任何战力,她需要修行者的守护。
“苏兄。”木元驹挑了挑眉,重伤的他依旧不屑。“你又觉得你能活着离开吗?伤了我,你必死!”
木元驹猖狂大笑。他重伤,但他有依仗。
他看向了聚拢所有山雾的那张面具。
苏牧也顺着木元驹的目光看去。“你的底气是它?”
“是它。”木元驹含着鲜血,笑了一声。
山雾再度幻化,在黑暗中夜色中一只长着獠牙的恶鬼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恶鬼足有两层楼那般高,身躯庞大。大肚圆挺。他手中握着一柄狼牙大锤。好似战场上的将军。
“哈哈哈。涅盘境又如何?在山雾鬼手里的涅盘境也有双手之数。”木元驹大笑着退到一旁。
他的伤有恢复的一日。但命没了,就没有在活下去的一日。
噔噔噔。
大地颤动着,山雾鬼的每一步都令大地颤抖,雾气缭绕。
如此威势好似一场妖兽潮正发生在眼前。
苏牧还是镇定自若的样子。从山雾出现开始,苏牧什么也没有做,他只出了一剑。
那一剑挡下了木元驹的偷袭,顺带着重伤了木元驹。
而现在他要出第二剑。
嗡。
一声剑吟声凭空响起。
每一人的眼眸中都倒映着一团赤红的火焰,若是仔细看又会发现火焰之中闪烁着雷霆。
灵苍剑术雷火卷。
侵略如火,动如雷霆。
在仙洲宴结束之后,灵苍剑术在苏牧手中已经大成,乃至接近圆满。
魑魅若是还站在苏牧的面前,会被苏牧一剑砍死。
“可笑...山雾鬼可是..”木元驹话音刚落,却看见了剑光撞在了山雾鬼的身上,然后二层楼高的山雾鬼散成了无数的山雾。
雾气开始燃烧起来。
湛蓝的雷霆在空中涌动,压制着想要重新聚拢的山雾。
可笑二字说的是木元驹自己。
他才是大放厥词的可笑之人。
火焰升腾,在晚风中愈演愈烈。
雷霆涌动,将黑暗的夜撕裂出一片光芒。
还是一剑,苏牧用第二剑彻底解除了商队的危机。
众人看着苏牧,单薄的身影如同天上的神明令人敬仰。他们忘了发出惊叹的赞美和劫后余生的欢呼。
所有人都看着少年,名不见经传的虚武境少年化解了一场劫难。
篝火燃烧着,余烬中的木炭闪烁着红光,散发着最后的余热。
很快就要到了黎明,在破晓之后,商队就会进入景云城,幕后之人就再也没有机会。
木元驹看着消散的雾气,喃喃自语。“不可能,一定是我看错了。这绝对不可能。”
木元驹要是知道眼前的少年,他口口声声的苏兄是仙洲宴上的苏牧。那么他就会知道在苏牧身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此时,言灿一个飞身落下,见着商队中的许多尸体。
“我以为什么厉害的绝色,不过是一个老杂毛控制着雾气,不过这法宝倒是有趣,只要催动灵力就可以动用。”
说着,言灿扔出一块符石。
苏牧看着符石上陌生的纹路,没有研究就收了起来。
言灿杀了他口中的老杂毛,顺便带回了操控山雾的符石。这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就像苏牧随手能够斩杀木元驹那般简单。
当木元驹看见那一块符石之后,他的心底已然绝望。
苏牧径直走向马车,对着马车里的女子说道:“我将木元驹留给你,也请你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马车里的沐心立即回应道:“苏公子放心,待回到景云城,沐心一定履行承诺,奉苏公子为座上宾。”
苏牧摇了摇头。“我只想见识见识观命之术。别的就不必了。”
苏牧不想要沾惹麻烦。这也是苏牧不去逼问木元驹暗中埋伏的缘由。
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势必就会多一些其他的麻烦。
不长不短的危险之后,众人对苏牧两人的目光多了几分畏惧和敬意。
管家再也不会埋怨言灿醉酒,而是一次次奉上好酒,生怕言灿不高兴。
诚然,面对强者,谁人都会恭谨一些。
言灿却不喜欢这些。“你瞧瞧,身份的暴露只会换来人情的疏远。还是那掌柜的对我好,从不当我是外人。唉,喝完酒没个人斗嘴,真是无趣。”
苏牧拿起酒水喝了一口,听着云断山脉深处传来的嘶吼。
今夜不会再有事。
所以,他可以睡一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