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奉哲设谋,使得钟素罗母子,追杀颜瑜,至梓巍山悬崖处,引宁云溪动手,了断颜瑜性命。
此前,宁云溪左右计策,拖着大哥哥行事,直到紫微星吉象之日,忍痛决定,送别阿兄。
她拔出匕首,奋力刺进阿兄膺膛,看准时机,双手一推,将他推下山崖。
紫微星吉象出现,颜瑜顺利回到二十二世纪。
眼泪、疼痛犹在,他捂着心脏伤处,艰难坐起身子。
低眸一瞧,发现自己穿着现代衣服;对镜一看,已然换回现代身体。
只是那把匕首,仍然刺在他的膺膛,赫赫向他表明,异世大陆一切,并非一场梦。
“怪不得,汤爱卿说,紫微星不助殒命之人。”
“原来,古代身体状态,会带到现代。”
医药实验室,就在他家里。
严渝强忍剧痛,走出卧室,进入实验室,为自己疗伤。
治疗之时,他才看见,小妹妹刺伤位置,偏离心脏许多,并不致命。
同为医者,他深知,若要行刺,不可能偏离。
思绪至此,他倏然一惊。
“小妹妹,只是在演戏?!”
“完了完了,也不知道,古代身体,会不会落在悬崖下。假如顾念廷他们,找不到我的遗体,一怒之下,加害小妹妹,怎么办?”
“哎呀,真是傻丫头,她回不了盛京,我留下的遗诏,有什么用?”
“怎么做,才能探知她的安危?”
“唉,早知如此,我干脆留在古代,回来干嘛?真急人……”
严渝急得茶饭不思,焦躁不安,度日如年。
在异世古代,历经三十年,回到现代,仅仅过去一天。
严渝请假养伤,没去医院,待在家里,无时无刻不在牵挂小妹妹,后悔选择回到现代。
某日伤愈,他在实验室拆纱布,余光处,出现一把钥匙。
那钥匙,静静落在一处角落,极不容易叫人发觉,看着像是他的家门钥匙。
家门钥匙,一共两把,一把放在他的背包里,一把放在门口鞋柜上面。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钥匙扔在这儿。
严渝捡起钥匙,转而,打开背包,想要放回钥匙,却瞧见,原先钥匙还在。
那就是鞋柜上面,没了钥匙。
想着,他走向门口鞋柜,没想到,鞋柜上面的钥匙,也在原处。
“嗯?”
严渝发出一声疑惑,低头,端详手中钥匙。
“总共只配两把,哪来的第三把钥匙?”
思索半天,想起方伯母碰过陨石碎片,可以进入医药空间。
且,方伯母问过,他家中钥匙样式,当时,还让他画下来。
他合理推想,应该是方伯母,留话或留物,在医药空间,以钥匙做为暗号,提醒他查看实验室。
严渝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实验室,仔细翻找。
寻觅良久,找到一处暗格,瞧着不像是他实验室原有的东西。
打开暗格,正是一个特制盒子,一看便知,是方伯母制造。
严渝用家门钥匙,打开特制盒子,阅读书信,得知方族大计,以及时光机的制作方法。
“我天,方族中人简直神了。”
“我讲了个动画片故事,他们居然就把时光机配方研究出来了?”
“这能行吗?”
“真能穿越重生?”
历时几个月,严渝做好时光机,根据方伯母所写说明书,以陨石碎片,控制时光机。
屏幕上,果然映现异世大陆景象。
剧情,从他“崩逝”起,一直进行到小妹妹奄奄一息,终于,出现穿越时空的载体。
他想要魂穿,只能借助紫微星异象,方族创造的载体,仅可纵控他的意识。
严渝按照说明书所示,意识进入异世大陆。
“小妹妹!”
宁云溪体内馥郁香,经过特殊处理,与时光机陨石碎片相连,清晰可见严渝意识,自动转化为他古代相貌。
临终之际,瞧见阿兄,宁云溪满目惊奇。
“阿兄?你……”
她重伤在身,有气无力。
“你没回二十二世纪?”
“难道,我不慎失手,杀了你?是故,我魂入地下,得以与你重逢?”
严渝摘下自己银戒,戴在她的手上。
“不是,我活得好好的,你计策无误,我顺利回到现代。”
他简而言之,大致叙述事情经过。
“意识穿越,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
期间,宁云溪绝去气息,但,依赖陨石碎片,存有一段意识,仍能听见他的话。
严渝加快语速,捡着重要的事,滔滔而诉。
“事情就是这样。”
“我努力打造时光机,回来见你,赠你银戒,助你重生,改写过去。”
“你重生后,放下手边所有事,速往帝瑾王府,让我护你,好不好?”
宁云溪点头应许。
“好。”
她痛悟前非,万般追悔。
“阿兄,对不起,我不该背弃你,你原谅……”
不忍见她卑微认错之状,严渝抢话,郑重纠正。
“道什么歉?不用道歉,你没错,我理解你的难处。”
“先前,是我自私,总是劝你放下亲情;临了,还误会你,意图杀我。”
“是我有错。”
感觉到意识越来越薄弱,他神色,略显慌乱。
“时间紧迫,我随时可能消失,原谅不原谅这种话,我们有空再说。”
才刚见面,复要分别,宁云溪抓住他的手臂,急急挽留。
“阿兄莫走,我舍不得你。”
“我有许多话,想对你说。”
“前年,你走后,我……”
严渝止住她的讲述,细语嘱咐,似水潺潺。
“诸事,我俱已知晓,包括你的心理活动。”
“你有什么话,等到重生后,诉与古代的我,我在现代,一样能听见。”
“缓解馥郁香药效的方法,你可记好了?”
实不愿分离,宁云溪忧伤,泪眼朦胧。
“嗯,小妹谨记。”
“阿兄,我有点害怕。”
严渝如旧抚慰,为她拭泪。
“别怕,若有意外,我会纵控时光机,帮你缓解药效。”
“方族大计,天衣无缝,你放心实施,背后有我呢。”
话落,严渝再次消失在她眼前。
“阿兄……”
宁云溪四处游荡,找寻阿兄,亲眼目睹两位兄长,请来乐师歌女,于她的哀日,为宁婉善张灯结彩,鼓乐齐鸣。
家家户户,语笑喧阗。
那一刻,她方知,原来她留恋不舍的世界,少了她,不会有任何改变。纵有改变,也是更加幸福,更多欢声笑语。
或许,她是多余的。
或许,世有苦难,皆因有她在。
只要她走了,芸芸众生,皆可安好。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随着阿兄,去往二十二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