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次日,苦命的永乐就让人找来朱高炽和朱有炖,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如果你们想要我回应天即位,替你们擦屁股,你们先答应我三个条件。”
“皇叔请讲。”
“一是我首先是新华帝国的皇帝,然后才是大明的皇帝。我今后的重心仍然在南洋,处理好应天的事情,还是要回到南洋。”
“这个自然。”
“二是藩镇的存在是国家统一的毒瘤,我一旦回应天登基为帝,照样要进行削藩,你们能不能继承亲王爵位也是两说。”
“这……”
“三是你们必须无条件释放被关押的朝廷大臣和允炆的家眷,以后双方不得相互翻旧账。”
“侄儿一定转达给其他各位王叔和朝中大臣。”
和两个便宜侄儿迅速谈了条件,辽王又将身后的帘子一拉,说道:“允炆,你也出来吧,见见你这两位兄弟。”
“你……”
朱高炽没想到建文帝竟然没有死,还藏到了南洋。
见了窗帘后走出来的昔日皇帝,今日仇人,虽说是分外眼红,他还是本能地喊道:“陛下。”
朱允炆平静地答道:“我已经不是什么皇帝了,前几年忝居皇位,弄得众叛亲离,山河破碎,社稷倾覆,都是我的错。如果两位弟弟愿意喊我一声哥哥,我就心满意足了。”
虽说燕王被吴杰轰死,朱高炽毕竟是跟着他爹一起造反的,还是有些心虚,解释道:“父王当时,当时也只是为了自保,我……”
一旁的朱有炖却没有朱高炽的好脾气,看到仇人,顿时想起了其父周王被逼服毒自杀的惨状。
他迅速打断了朱高炽的话,说道:“解释个屁。建文,我问你,我父王只会开药看病,救济苍生,根本不惦记什么皇位,你为何还不放过他老人家?”
朱允炆叹了一口气道:“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要杀要剐,为兄毫无怨言。”
他心里原本想解释:“我当时也是误信了谗言,只想将周王押到京城,软禁起来。谁知道周王叔胆小,竟然吓得自杀了。”
但是,看着朱有炖一双要吃人的眼睛,他决定也不解释了。在当下的情境下,解释就是掩饰。
朱有炖又骂道:“臭不要脸!谁是你的兄弟?”
朱允炆:“……”
他自知理亏,没有接话。
朱有炖正要继续咆哮,突然随着一阵“哐当”声响,他眼前的地上,突然扔来了三把短刀。
永乐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此时冷笑道:“看来,你们还没杀过瘾。都把刀给老子捡起来,使劲给我砍。我也不回去继位了,今天就当个裁判,你们三个小王八羔子谁活到最后,谁是大明的皇帝。”
永乐一通反弹琵琶,吓得朱有炖也不敢犯混了,只是跪下来哭道:“皇叔,侄儿也不想打内战,只是父王悬壶济世,救了那么多人,却被建文给逼死了。他老人家死得太冤了,呜呜呜……”
永乐皱着眉头问道:“那我问你,三十多万大明将士死于内战,冤不冤?江北千万百姓流离失所,冤不冤?西域将士还在和帖木儿浴血奋战、孤立无援,冤不冤?”
朱高炽和朱允炆也不敢回答,只是齐齐跪在永乐面前一个劲地嚎啕大哭。
永乐被搞得心烦意乱起来,对众人说道:“我哩,真对你们那个皇位不感兴趣。高炽、有炖,你们两个都赶快给我滚回去吧。允炆,你要想救回你的妻儿老小,也跟着他们回去吧,要杀要剐随他们。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绝不插手。”
撵走朱允炆等三个便宜侄儿,永乐又找来柳升,交待应对帖木儿卷土重来之事。
他本来不想再为应天城内那帮勇于对内,怯于对外的废物充当免费的打手,但是他确实也看不惯吃相太难看的帖木儿。
帖木儿越是嚣张,他越是有一种和帖木儿死磕到底的兴奋。
他先问柳升道:“柳司令,波斯湾那里情况怎么样?”
柳升答道:“前不久杨信派快船来报,翦胜已经攻占了巴士拉等几个港口城市,抓了一批商人回来,然后又放了,让他们散布大明将全面对帖木儿汗国开战的消息,希望引起帖木儿汗国内部的混乱。”
永乐又问:“攻心之计恐怕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见效。如果让你从海路远征帖木儿,需要多少兵马?”
柳升答道:“海军方面好说,陆军至少再要两个营的兵力。”
永乐再问:“陆军兵力主要在辽东,我只能再给你一个陆战营的兵力,你能不能把克尔曼给我拿下来,将帖木儿汗国从中间拦腰斩断?”
柳升答道:“波斯湾已经有了翦胜一个营,霍尔木兹国的兵力也可以借来一用,只要给我加强新研制的十门无座力炮和三十具掷弹筒,我有九成把握。”
永乐于是就命令道:“那你和俞靖商量吧,按最新的编制换装新武器,训练一个月后就出发,另外给翦胜送一批新武器过去换装。争取这次把帖木儿汗国给我彻底肢解掉。”
柳升答道:“保证完成任务。”
“很久很久以前,在波斯国有个聪明善良的人,叫阿里巴巴。有一天,他在无意之中,发现了一群强盗的秘密。”
“什么秘密啊?”
“这群强盗把抢来的财富藏在一个山洞里,还设了一个机关,只要喊一声‘芝麻,开门’的暗号,就可以打开这个机关,取走财富。”
“爸爸,你也知道了这个机关的暗号,可以去波斯把这财富都带回来吗……”
“……”
这天,张玉正在家中给大女儿张别吉讲《一千零一夜》中的《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故事,永乐却派海豹将他召入宫中。
永乐说道:“老张,西域形势危急,恐怕你得亲自去一趟了。”
张玉建议道:“我倒觉得,还不如让张辅从辽西直接进兵,更为迅捷。”
他最近好不容易才和刚刚南下的女儿建立了感情,不大愿意再出远门。
永乐解释道:
“让你挂帅有两点考虑。”
“一是你把辽东的兵工厂全搬到这里来了,研究所大部分也搬来了,新式武器也都在这里,张辅他们没有最新的武器,也不熟悉使用新武器的相应战术。”
“二是等张辅熟悉新武器、新战术,再收复西域,你还要重点把西域重新规划一下,尽量管个五十年。免得今后天天为大明擦屁股。”
“三是新华初建不久,资金紧张,大明也是一个烂摊子,提供不了军费。还要你想办法从帖木儿那里把军费给掏出来。听说他从印度抢不了不少金银财宝。”
“所以,你还是带两个步兵营从陆路救援西域吧。”
永乐说的理由确实很充分,无论是对新武器、新战术的把握,对西域战略地位的认识,还是敲诈帖木儿整钱的经验,张玉还真是第一人选。
张玉见永乐已经定下决心,只好表示同意,同时建议道:“国家新建不久,稳定国内形势才是第一要务。何况金洲西边还有几个小部落在搞事情,你又让柳升带走一个陆战营,我再带走两个步兵营,南洋只剩下两个陆战营,恐怕不好吧?”
永乐说道:“这样吧,半个月后,你先带孙玉那个步兵营迅速从海路出发,做快船前往北平,防止蒙古人杀破北平长城防线。我现在就通知张辅从辽西带领一个团到北平和你会合,接受换装训练。一个月后,我再派人把一个团的新式装备送到北平,给张辅他们换装。”
张玉走后,永乐还接见了胡元澄和胡汉苍兄弟俩。
由于最近一直忙着筹建新华帝国,电都用来装逼用了,各个兵工厂一直没有开足马力生产。
现在新华帝国刚刚成立,永乐皇帝就突然决定全面对帖木儿汗国用兵,兵工厂压力骤增,光是需要准备的弹药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永乐和胡氏兄弟推心置腹一番后,决定和二人做一笔交易。二人再帮陶家的火药厂造一批火药和炸药后,永乐就放他们回安南复国。
当然,永乐觉得这两个人也是人才,放他们回去经营安南,总比朝廷那帮废物统治安南要强。
有一个脱胎换骨的安南,对盲目自大的大明朝堂来说,未尝不是一个警醒和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