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觉……”
“有没有效呢？”
“难道是我之前掐的不够狠？”
江浔喃喃自语，完全把两个警察的问话当成了耳旁风。
男警察见状立刻一拍桌子，吼道：“你再这样负隅顽抗，装疯卖傻下去，最终只会害了你自己！”
男警察指着审讯室里的标语，又道：“到了这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懂不懂？！”
江浔这才分神瞥了他一眼，但，还是不打算理会，继续盘算自己心里的想法。
之前出现幻觉的时候，江浔掐了一下自己。
目的是试验自己在不在幻觉之中！
在江浔的认知里，幻觉就跟梦境一样。
在梦境里，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那么同理，在幻觉中，也是没有痛感的。
可那次试验，江浔明显感觉到了物理意义上的肉疼！
也就是说，至少在当时，江浔并没有在幻觉之中！
但是转念一想，也挺扯淡的。
当时的景象是，天地产生了异象，苍穹中除了血月和残阳，还出现了一个巨大旋涡。
然后，从旋涡中伸出了一只大手！
想要拍死江浔！
这如果都不是幻觉，那江浔觉得，他所经历的一切，就恐怕都是真实的了。
真实的一幕，极度疯狂！
而幻觉也同样如此。
这才让江浔拿捏不准。
“要不，再试试？”
江浔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
与此同时，男警察又问道：“你为什么要杀害方浩言？”
江浔置若罔闻。
两边脸颊忽然一阵鼓动。
女警先是疑惑的打量了江浔一眼，紧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站了起来，忙声道：“不好，徐队，他要咬舌自尽！”
说着，便要冲上去阻止江浔。
那名被她称呼为“徐队”的男警，正是当地的刑警队长，徐成。
而女警则是刚进队不到三年的小年轻王秀华。
只见徐成很是淡定的喝了口茶，随即才冲王秀华摆了摆手，笑道：“不用急，咬舌头是死不了人的。”
“啊？真是这样的吗？”王秀华愣了愣。
“人是没办法通过咬舌头这种方式自尽的，不信你试试。”徐成淡淡道。
王秀华当然不会自己亲自尝试，她只需看江浔表演就行了。
如果江浔成功了，那就证明徐队说的是错的。
然而结果是，徐成说对了。
江浔尝试了三四次咬舌，每次都把舌头咬的梆痛，感觉很有希望。
可接下来，就再也没办法通过上下颌咬合力对舌头造成半点伤害了！
徐成又喝了一口茶，看着江浔，冷笑道：“他这样做，或许能把舌头咬破，可想把舌头咬断，那是不可能的。”
“再说了，即便真有人天赋异禀，完全不怕痛，把舌头咬断了，断掉一截舌头又不会立刻死人！”
“咱们有充足的时间把他送到医院救治。”
“这种办法，也就只有蠢货才会付诸实践，太可笑了。”
“原来是这样。”
听到徐成的解释，王秀华心道，怪不得徐队一点也不紧张呢。
原来咬舌头压根就不可能把命搭进去！
自己这么多年，都被电视剧里动不动就咬舌自尽的情节给骗了啊！
听着二人的讨论，江浔有些绷不住了。
两个诡异，还挺能演！
不光能演，还他妈嘲讽老子是蠢货？！
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浔腾地一下想要起身。
然而他双手都被锁在了审讯椅上，腿也被牢牢卡住，根本站不起来。
只能怒目圆瞪，看着徐成和王秀华二人，冷哼道：“我认了，你们现在就弄死我！”
闻言，徐成和王秀华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有些疑惑。
心说，这小子刚才还不配合不坦白，怎么突然间就态度大变？
难道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产生了畏罪情绪？
可看他的样子，满脸凶戾，也不像认识到错误的样子啊！
“你……”
王秀华刚要开口。
经验老到的徐成，便向王秀华递去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随即自己开口道：“你刚才说你认了，你认的是什么？”
“还能是啥，杀人啊，我把人杀了，现在要认罪，行不行？”江浔不耐烦的翻了翻白眼。
他现在想做的，就是一心求死！
因为只有死掉，才能验证真假！
可现在他连死都做不到。
只能寄希望于他认定的“诡异”身上。
“好，我慢慢问，你慢慢回答，所有细节都不要漏掉，知道吗？”徐成立刻认真起来。
江浔忍着一肚子的火，点了点头，随即便配合的回答了徐成问出的所有问题。
这些问题包括江浔的姓名、年龄、籍贯、与被害人的关系、为何要杀害被害人等一系列的审讯。
江浔不但承认方浩言是他杀的，而且杀害他的理由还很狗血，他说是因为方浩言跟他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
他让方浩言放弃，方浩言不肯，于是两人大打出手，打斗过程中，不慎掉出了他买给心仪女孩的头饰，即那支银钗！
看到银钗，他心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干掉方浩言，这样就没人和自己竞争了！
于是，江浔捡起银钗，冲冠一怒为红颜，刺死了方浩言。
这个杀人的理由，合理中，又有那么一些诡异。
可这毕竟是从嫌犯口中亲自讲出来的！
无论有多么荒诞，人证物证俱在，也还算合乎情理，于是这桩校园杀人案便这样迅速结案了。
在被带往看守所的期间，江浔跟“父母”见了一面。
看到父母的那一刻，江浔差点没忍住泪崩。
因为那两个“人”实在是太像了，几乎跟他现实世界中的父母毫无差别！
老两口得知儿子杀人这一消息后，仿佛天塌地陷！
母亲早已哭红了眼睛，父亲更是短短一夜时间苍老了几十岁。
记忆里，头发还算乌黑浓密的父亲，如今却是满头银发，竟是一夜白头！
哪怕江浔再铁石心肠，认定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是诡异假扮的。
见到此情此景，多少还是有些动容，他只觉眼眶发红，鼻子发酸，可面对“父母”时，却仍旧连一句话都没有。
沉默着一言不发。
“小浔啊，你怎么能干出这种糊涂事呢！你让妈下半辈子可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