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绍是当初被选中参与量子护盾项目的研究员之一，和白笙一起在青城实验基地度过了五年。
他为人自来熟，基地上到七旬老人，下到三岁小孩，没有他搭不上话的。
一种研究员里，白笙年纪最小，又是项目核心，程绍尤其爱打扰她。
他对白笙的态度很奇怪。
程绍总跟她套近乎，却又说不上多喜欢她，好像那些亲切言语是不得不说，而不是他想说。
他把辰辰抱起来，捏他的脸，柔声说：“辰辰，告诉妈妈，你喜欢干爹吗？”
孩子玩性大，被他两个限量版玩具俘获，当场就投敌了，抱着程绍的脖子道：“喜欢……喜欢干爹。”
白笙沉默地看着这两人，将辰辰接过来，没给程绍抱。
程绍说她，“小气。”
白笙道：“辰辰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程绍冤枉，“我又没惹你，这才几句话，你就轰我走了？”
霍兰汐出来打圆场，“笙笙，人家特意来看辰辰，还带了许多礼物。你让他和辰辰多玩一会儿，时间还早。”
白笙宁可在外人面前不给霍兰汐面子，也不想让程绍有机会抱辰辰，“妈，辰辰今天玩得够久了。他还病着，多休息为好。”
霍兰汐蹙眉。
她女儿似乎有点反感这个程绍，可程绍对辰辰确实好。
程绍把玩具放下，站起来，叹气，“好吧，既然你这么不欢迎我，我下次再来。”
白笙微笑。
你最好下次也别来。
临走前，程绍当着白翊夫妻的面，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礼盒，放在桌上，还对白笙眨了下左眼。
辰辰被佣人带下去玩了。
霍兰汐看了眼礼盒上的Logo，是国内知名品牌。这个大小，不是手链就是项链。
她猜得没错。
白笙将礼盒打开，里面果然有一条手链，蓝色的，做工奢华精细。
她只瞧了一眼，便将链包关上，放到一边。
白翊一直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笙笙，那个程绍是什么人？还有，辰辰到底有几个干爹？”
“也是以前一个同事。”白笙答。
至于干爹……
她算了算基地的男性研究员，停顿一下。
这个数字说出去，白翊和霍兰汐大概要以为她在外面沾花惹草，然后原地气晕。
再三确认不会有其他人找到她家里后，白笙看着白翊的眼睛，说：“辰辰只有两个干爹。”
白翊问她，“还有一个是谁？”
白笙装糊涂，“我好像说过？和程绍一样，也是以前的同事。”
对上白翊怀疑的目光，她继续编瞎话，弯唇道：“你和妈妈不是想看辰辰的干爹吗？我就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说看情况，有时间的话尽量过来。”
“可能实在没空吧，就让程绍替他来了。”
符合情理。
白翊暂时打消了疑虑。
霍兰汐问：“你和程绍有什么过节吗？你好像不太喜欢他。”
白笙说：“他也不喜欢我。”
这是真话。
程绍天天以笑容示人，几乎从未对谁表现出厌恶。
白笙向来敏锐，她能感觉到程绍掩藏在笑容下极大的反感。
绕是如此，日常相处中，他对白笙一直是笑脸相迎，甚至比对其他同事更加热情。
这份反感未曾显露一分，隐藏得那样好，骗过了基地所有人，也骗过了霍兰汐。
她说：“你误会了吧？我看程绍很喜欢你啊，也很喜欢辰辰。”
白笙否认，“并没有。他最不喜欢辰辰了。”
霍兰汐听得头晕，总觉得白笙还有事瞒着他们。
可再问下去，白笙一个字也不说了。
白翊双眸微敛。
他派人查过女儿早年的经历，结果一片空白。他这个闺女，处处透着古怪。
就说他们相认的那日。
普通人要见他，难如登天。可白笙却是青城一把手亲自领到他面前。
他当时就纳闷了，仅凭口头说辞，没有实质性证据，青城那位好歹是一步步升上去的，不经过调查，怎么敢直接把人往他跟前带？
这点常识都不懂，万一对方是骗子呢？
现在想想，他女儿身上的水深得很，竟然能驱动那个位置的人，为她保驾护航。
＊
程绍离开不到两天，白嫣带回了一个男朋友。
白笙表示诧异。
前不久她还说喜欢沈晏礼，甚至有为了嫁给他，和她争锋相对的意思。
这才过去几天，白嫣就移情别恋了？
所有疑惑，在白笙见到她男朋友那一刻，通通化作了梦幻泡影。
聂南星，白嫣工作室新聘的化妆师兼造型师，留着长发，有股文艺气息。
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硬要挑一处出来，那就是长得帅。
白笙基本确认了，白嫣是个地地道道的颜控，找对象不看别的，就看脸，谁好看她爱谁。
听霍兰汐说，白嫣以前暗恋过娱乐圈的影帝。
她花大价钱，买了许多专辑和周边放在家里，只因影帝那张脸让她一见钟情。
可惜不到三个月，她又爱上了当红歌星。
说实话，聂南星虽然是白嫣唯一一个给了名分，并领回家的男人，但霍兰汐并不太当回事，甚至还想和白翊打赌，大女儿的新爱情，保质期能不能超过两个月。
饭后，白笙带辰辰到院子里玩。
聂南星跟出来，笑着对她说：“白笙小姐，你比我见过的很多女星还要漂亮。”
出于礼貌，白笙说了句“谢谢”。
聂南星继续道：“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可以给白小姐做个造型。”
白笙直言：“我不喜欢化妆。”
聂南星还想说些什么，白笙不给他机会，道：“姐姐去上卫生间，应该快出来了，你去客厅等吧。”
意外之意让他走。
聂南星给白笙感觉很不适。
她基本能确定，这家伙甜言蜜语讲得溜，却不是什么深情专一的男人。
白笙目光一直在辰辰身上，见聂南星走出视线，以为他放弃了，去找白嫣了。
结果头发被人拢到一起，聂南星压根没走，就站在她身后，两只手埋入她发间，在她头上比划，“这样比较衬你的脸型，会更好看。”
白笙烦躁，还没来得及躲开，就听到白嫣尖细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