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的养老+小魏的崛起,从大甄死掉之后开始,但是时间线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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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皇后主子带着人过来给您请安了。”
文松掀了帘子进来,说罢,呵了呵手。
陵容早起,正在小佛堂念经,乌压压的头发披在肩后,一身素衣,神情远漠。
清如守在一边,悄声道:“太后娘娘正在礼佛 ,让她们在外间磕个头便是了。”
文松知道,低头觑了太后一眼,不敢多看,称是。
永安堂的檀香是太后娘娘亲自调弄的,比之内务府进献的更加旷远凝神,就是用料太金贵,是信国公从蜀中带回的,阖宫只有这一点。
文松吸着鼻子狠狠闻了一下,不敢耽搁,转身便走。
“慢着。”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文松的脚步顿时停住。
方才的对话陵容已经听见,她睁开双眼,停了手上捡佛豆的动作,“如今天气愈发冷了,皇后有孝心,哀家也不能冷落了她。”
一旁的清如稳稳扶住陵容的手,对文松吩咐道:“让皇后和其他娘娘小主们稍待,太后娘娘梳洗之后便到了。”
寿康殿,关贵妃看着皇后淡然的表情,低头啜饮了一口明前龙井。
皇后看着关贵妃满头珠翠,淡淡一笑。
不多时,路公公打先儿出来,这就是太后快到了,皇后连忙带着众人起身。
“儿臣、臣妾、嫔妾等见过太后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福寿绵绵。”
晨光中迈进来一道身影,乌发博鬓,并未梳什么隆重的发型,也只簪了家常的几只如意簪子,若非鬓边一支翘翅滴珠凤钗和身上,叫人认不出是一国太后。
松花绿间竹青色刺绣的衫子衬得人端雅高华,檀香凤鸣百褶长裙行动之间,内衬的明黄里衣若隐若现。
腰间坠着一方翠玉无事牌,正面平整无文刻,皇后偶然看见过背面,是龙腾四海的图案。
听说,这是很久之前,先帝赐给太后的。
眼前乌压压跪了一地的人,陵容看着一个个青春美丽的发顶,轻轻挥手,“都起来吧。”
“皇后,如今天气渐凉,你带着大家过来,也是有心了。”
予鸿如今十九岁,明年才能加冠,尽管已经大婚,但是他并不沉湎后宫。平时不过在仪元殿处理政事,得空了便读书、骑射,或是和几个兄弟说话。
皇后比他大三岁,梅杏年华,品行温厚,她笑道:“回母后,陛下登基之初,宫中姐妹也日渐增多,如今年关将近,儿臣特地将她们都带来,给母后请安。”
陵容含笑一一看去,关贵妃、李夫人自不必多说,高贵嫔弱柳扶风,刘嫔眉目伶俐,张贵人娇俏可爱,魏贵人柔婉多情……
“你们有孝心,就是好的。”
陵容捂着手炉,将众人神色看在眼中,“不过哀家这里也没什么事,你们身为后妃,还是要以侍奉皇帝为先。”
陵容话音刚落,关贵妃便带着几分委屈、几分撒娇地说:“太后娘娘,臣妾等也想早日为陛下开枝散叶,可是陛下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已经一个多月不曾踏入后宫了。”
她用帕子点了点眼角:“臣妾就怕,是不是人家侍寝的时候触怒了陛下,心里却还不知道,这才前来叨扰您。”
关贵妃一番唱念做打,惹得李夫人嘴角微垂,只是她一向低调,宠爱也不多,心中不快也不好明说。
只是道:“贵妃娘娘一向宠冠六宫,这犯错的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如果是您……臣妾想,陛下定是舍不得责罚的。”
关氏二九年华,入宫不过一年多,平时皇后和李夫人都有意无意地让着她,直到后来……
她冷冷哼了一声,“本宫入宫时间虽然短,但也有几分见识,如今宫里受宠的,还真不是本宫。”
“魏贵人,你还不上前来,让太后娘娘也瞧瞧,如今陛下身边的红人是哪一位?”
她话音刚落,魏如萱便只好深吸一口气,跪在中央:“嫔妾魏氏,见过太后娘娘。”
最近这大半年,陵容的确听到了些风言风语,说予鸿非常宠幸一个宫女出身的小妃嫔,看来就是眼前这位了。
清如招呼她上前,陵容借着晨光细细打量。
年轻,鹅蛋小脸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双眼睛雾蒙蒙的,波光流转,含情欲诉。
贵人的位份不高,她穿着文锦桃枝粉缎衣裳,怯怯地不敢抬头。
陵容笑道:“倒是个乖巧孩子。”
“叫什么名字?”
魏如萱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居然这样亲切,还笑着问她的名字,她愣了一下,才说:“回,回太后娘娘,嫔妾姓魏,贱名如……如萱。萱草花的萱。”
“萱草虽微花,孤秀能自拔。魏贵人,你的名字不错。”
陵容唤道:“清如,哀家那儿是不是正好有一支萱草花簪?”
清如微微屈膝,不多时回来,手中已经托着一个锦盒。
陵容道:“既然你名字里有个萱字,给你倒是正好。”
魏如萱亲自接过锦盒,颤声道:“嫔妾,多谢娘娘赏赐。”
关贵妃看着二人和睦的样子,心口微滞,她本意是让太后惩治魏如萱这个小狐媚子,没想到……没想到,太后居然看起来还有几分喜欢她!
她看着喜滋滋落座的魏贵人,又微微瞥了一眼刘嫔。
刘嫔低头,而后道:“还是魏妹妹有本事,既能讨了陛下喜欢,又能叫太后娘娘垂爱,我们呀,都成了泥巴捏的假把式了。”
她快言快语,陵容好像看不见二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一般,沉声道:“陛下虽然年轻,可是你们都伺候过他,知道他的脾性。”
“只要平时用心伺候,安安分分的,陛下心中都一一记着。”
“要是有人暗中兴风作浪——咱们宫里虽然热闹,可是哀家的眼睛却还雪亮!”
关贵妃心中不禁一激灵,她不由得想起,进宫之前,父亲拿着太后懿旨时,欲言又止的神情。
自己的贵妃,就是太后请陛下封的。
她很快扯了一个笑:“太后娘娘说的极是,臣妾一定用心伺候陛下。要是有什么人暗中使坏,臣妾也第一个不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