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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铃村距离火山群相对较远,周围的山岩地皮是一层绿色,并没有随处可见的赤红火山岩,空气中的硫磺味也不算太重。

当他们看见烟雾渺渺的山腰处,隐隐显现了村落的轮廓时,天空中突然下起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

刚过立春,将要迎来雨水,所以大家倒也不太在意这场雨,只是各自从储物戒中拿布伞的拿布伞,找箬笠的找箬笠,甚至还在身上罩了个隔离咒。

这群公子小姐们全副武装模样,惹得一旁的黎明和奉挽仙忍不住侧目,就连薄夜深怀中的星月兔,也自觉他们有点太过讲究。

不过还是口嫌体正直,给薄夜深把雨伞和蓑衣都从口袋里翻了出来,看得一旁的奉挽仙眼睛睁得老大。

见奉挽仙这副吃惊的模样,薄司韵忍不住打趣道:“就说别小看了我们的小星月。”

“原来这是只灵宠呀……”

奉挽仙闻言点了点头,应和了一声,随后收敛了视线,又低垂着脑袋不再说话,薄司韵和白皎皎自觉没趣,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继续自顾自的朝着山腰方向走去。

山中的雾气很浓,再加上下着小雨,直接影响了众人的视线,可视度严重降低。

就在这时,他们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支出嫁的送亲队伍。

红色的花轿、喜庆的唢呐、有序的脚步,可出现在这种荒山野岭里,时时刻刻都透着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以薄司墨为首的一行人,立刻手执起折扇、长鞭、佩剑等,稍有不慎就打算动手。

唯有奉挽仙,直接迎上前去,拉过了走在侧前方的一个老大爷,笑着询问道:“桂四叔,这是哪家的姐姐要出嫁了呀。”

“啊呀,是我们小仙儿回来了,在学院里过得怎么样啊。”

那身穿红衣的老大爷,一见到奉挽仙就笑的合不拢嘴,又是关怀备至,又是嘘寒问暖:“就是你那奉儿姐呀,回来的正好、回来的正好,村里正办着宴席呢,快回去多吃些啊。”

听闻两人之间的对话,虚惊一场的几人纷纷收回了法器,上前同老大爷问好和寒暄了几句。

“哎呀,我们小仙儿在外结交了不少朋友,真好、真好啊……”

目送着老大爷和整支相亲队伍在这雨中渐行渐远,消失在了雾气之内,众人各怀心思,继续朝着奉铃村的方向走去。

当一行人快要接近村口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三十出头模样的女子,她的相貌出众,令人过目不忘,身穿着一袭红衣长裙,手持着油纸伞,正朝着村口外张望。

在见到奉挽仙的瞬间,那红衣女子脸上立刻挂起了一丝微笑,朝着她的方向缓步走来:“仙儿回来了。”

“玉娘。”

奉挽仙赶忙应声,随后上前扑进了被称为玉娘的红衣女子怀里。

玉娘安慰似的摸了摸奉挽仙的小脑袋,注意到了跟在奉挽仙身后的一群人,赶忙招呼道:“你们是仙儿的朋友吧,我是、算是仙儿的奶娘吧,你们叫我玉娘或玉姨都成,欢迎你们来奉铃村做客,快快快、我带你们去宴席。”

似乎有一阵强烈的违和感扑面而来,包裹着一行人,但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相当乖巧的跟着玉娘走进了奉铃村,只是在踏入奉铃村的刹那,星月兔闻到了一股强烈刺鼻的草药味。

回想起从清风明月楼传过来的消息,星月兔立即反应过来,这是那些防腐药材的味道,可是其他人却神色照常,像是完全没有被这刺鼻的味道影响一样。

星月兔赶紧扒拉着薄夜深,小声询问道:“薄夜深,你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吗?”

薄夜深古怪的瞥了星月兔一眼,随后小幅度的摇了摇头,轻轻的贴近它的兔耳朵,低声应答道:“我并没有闻到任何的味道。”

星月兔:……?

总不能是它的鼻子出问题了吧。

*

与此同时——

空中是烈阳高照,面前是人来人往,还有一支出殡的下葬队伍,从不远处的乡路上经过。

星疏彻底认命,他为何每次都不长记性,就这么把带路的任务,如此心安理得的交给林听处理呢。

看向身旁一脸无所事事的林听,再看向被他打发着前去问路的林响,星疏表面镇定,其实内心已经把系统地图,反反复复的翻看了三遍不止。

眼瞅着通往奉铃村的也就这么一条唯一的山路,林听到底是怎么做到,把他们带着来到隔壁这个村镇上来的。

见撑着骨伞遮阳的星疏眉头紧蹙,林听宽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阿响一会儿就能问到奉铃村的位置了。”

不,他担心的从来都不是这个问题。

星疏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作答,只觉和林听待久了,自己的方向感似乎也受到了影响。

没听到星疏的回话,林听正打算在说些什么,那边的林响已经拦下了一个围观着出殡队伍的中年男子。

只是还没等林响询问几句,对方立刻就急眼道:“什么奉铃村,没听说过、没听说过,不要问我!”

他这态度,很快引起了不远处的星疏和林听的注意,林听想都没想就丢了一银过去,砸在了那中年男子的脸上。

那中年男子正要发作,见砸他的是钱后,立刻换了副脸孔,对着林听掐媚狗腿了起来:“这位公子,有啥要吩咐小的,您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那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哼。”

林听轻哼了一声,随后朝着林响颔首示意。

林响立刻接收到了指示,再次开口询问道:“奉铃村在什么方向。”

“哎呀,这位公子,不是我说,咱们这儿附近是真的没有什么‘奉铃村’啊。”

虽然收了钱,但那中年男子听到“奉铃村”后依旧有些后怕,眼神时不时瞥着那渐渐远去的出殡队伍,他们瞬间心里有数。

等那出殡队伍彻底走远,星疏才带着笑意上前一步:“这是哪家,这么隆重。”

或许是没有了魔修印记,星疏的外表实在没有什么攻击性,那中年男子立刻滔滔不绝起来:“那是我们镇上楚家的公子,年纪轻轻就痨病死了,听说是娘胎里就带出来的,这都还没过及冠,唉……”

星疏瞬间提起了兴趣,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那这楚家这代还有别人吗?”

“有吧,还有个小小姐,不过女孩子家家的终归还是要嫁人的,这楚家和绝后也没啥区别……”

话未说完,那中年男子突然觉得有些不妥,立刻改口道:“咳咳、我跟你们说这些干啥,这种事咱们别瞎打听哈。”

林听闻言挑了挑眉,有意无意的走近星疏,释放着威压给星疏撑场:“哦,那我来打听打听,楚家就没找人来救治?”

“就、就治不好啊。”

中年男子这才想起自己拿人手短,刚刚那话确实有些逾越,话语间变得有些结结巴巴:“啥方法都试了,据说之前还买了个媳妇儿冲喜……对对对、就是你们刚刚提到的奉家村里买的!”

星疏同林听对视了一眼,随后疑惑的问道:“‘奉家村’,不应该是‘奉铃村’吗?”

“小公子你应当是记错了,我们这儿真的没有‘奉铃村’,只有一个奉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