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商户们都是人精,气氛烘托至此,大家自然跟着起哄,纷纷向李平安表示祝贺,恭喜他升任街道办副主任。
陈雪茹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街上,走到李平安身边,笑盈盈地说:
“李干部,不对,现在应该叫小李副主任了。”
“您这是高升了,得好好庆祝一下,晚上咱们去喝一杯怎么样?”
街坊邻居都认得陈雪茹,并且都知道她和李平安关系匪浅。当初李平安为了解救陈雪茹而击倒敌特,此后作为街道办干部巡逻时也常到陈雪茹店里坐坐。尽管有人腹诽陈雪茹此时凑近乎可能是因为对李平安有意,但人家年轻男女之间,即便真的有点意思,旁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如今李平安年纪轻轻就成了街道办副主任,还立下赫赫战功,不少年轻女子或家中有适龄女儿的家长都在懊悔没有早些主动接触。
陈雪茹提议喝酒庆祝,李平安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今天特意换上了新风衣,笑着答应下来:
“好啊,那就多谢你了。”
陈雪茹闻言笑得更灿烂了,风衣下的她风姿绰约,说:
“那就定在大前门小酒馆,晚上见。”
……
陈雪茹这身与众不同的打扮很快引起了注意,特别是几位女性街坊,其中一位杂货铺的年轻女老板禁不住问起:
“雪茹,你身上这件衣服,不会是你店里今年的新款吧?以前从没见过这种款式,真漂亮!”
听见有人询问,陈雪茹满脸喜悦地回应:
“哎呀,是孙姐啊,您眼光真好,这确实是本店新款服饰。”
“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吧?跟您说,这款衣服不仅穿着舒适,而且搭配性超强,可以配各种衣服,比旗袍还要百搭。”
陈雪茹这么一说,周围其他女士也都来了兴致,纷纷围着她询问细节,最终都被陈雪茹带进了店里。
李平安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微微一笑,对陈雪茹的销售手段表示赞赏。这个时代广告渠道匮乏,服装这类商品最主要的宣传方式就是口碑相传。
陈雪茹凭借自身出众的身材和容貌,本身就是个行走的衣架子,任何衣服穿在她身上都能加分不少。她穿上新款风衣走在街上,就已经起到了绝佳的宣传效果。
晚上,陈雪茹和李平安步入了大前门小酒馆……
穿越而来的李平安,此番是首次踏入这个在《正阳门下小女人》电视剧中承载着诸多故事的酒馆。此刻的剧情尚未展开,但他也并无探究之意。此次与陈雪茹同来,发现此处顾客盈门,热闹非凡。
店内摆设有十数张桌椅,各色人等纷至沓来,既有落魄的贵胄,又有贩夫走卒、教书匠和工薪阶层,甚至附近店铺的老板也不时光顾。他们或是为这里的氛围所吸引,或是贪恋杯中之物。然而,在这熙攘之中,亦不乏各类隐秘消息从这里悄然传出。
当李平安与陈雪茹步入店中时,喧闹声稍有停顿,随即众人目光聚焦而来。有人认出了李平安,不禁开口道:“这不是小李主任吗?陈老板可是咱们这里的常客了,不过您可是头一遭来呀!现在大家都在谈论您抓敌特的事迹呢,热烈欢迎我们的英雄!喂,那个谁,还不快给小李主任和陈老板腾个位子。”
一阵附和与掌声随之响起。李平安微笑着回应大家,示意不必过分抬举自己,直言这只是他的本职工作,作为街道办工作人员,理应为大家服务。他同时提醒众人,当前敌特活动依然频繁,要提高警惕,一旦发现可疑人物,需共同配合将其擒获,坚决阻止其破坏行为。当然,他也强调,任何人都不可违法乱纪,否则街道办同样会严肃处理。
这时,一位身着唐装的老者站出来赞同李平安的话,他是当地颇受尊敬的牛爷,地道的四九城老炮。随着他人让出座位,李平安也不客气,与陈雪茹一同坐下。
陈雪茹借此机会表示,因李平安升职,她作为朋友感到十分高兴,便提出由她请客,让大家每人都多加二两酒水。此言一出,无论是否在意那二两酒的人,都纷纷叫好,还有人打趣两人关系非同一般。陈雪茹则笑而不语,只催促酒馆老板贺永强赶紧上酒上菜。
不一会儿,贺永强端来了几碟廉价却香气扑鼻的下酒小菜,李平安尝过后,觉得味道虽普通,却很适合佐酒。然而当他拿起酒杯轻嗅,却发现酒味有些不对劲。记忆中,电视剧里这家酒馆原来的主人贺老头为了节省成本,会在酒里兑水。
李平安放下酒杯,对贺永强说:“给我换一种烈性一些的酒吧。”陈雪茹有些惊讶地问:“直接叫他贺永强就行了吗?”随后又追问:“你要喝什么烈酒啊?”
此时的贺永强面露尴尬,而柜台内的贺老头却脸色一变,想起这位李主任可不是寻常人,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术高手,对酒自然有着敏锐的辨别力。他忘了给李平安提供未兑水的好酒,连忙从柜台取出一壶佳酿亲自送过来,并感激李平安没有揭穿此事。
店里其他人听闻有烈酒一事后,纷纷好奇询问,贺老头解释道:“这烈酒和清淡的酒价格不同,淡酒一两九百块,烈酒一两一千二,若大伙儿想要烈酒,以后可以提前告知我。”
听完这话,不少人考虑到经济条件,还是选择了继续饮用兑水的酒。陈雪茹试了一口李平安的烈酒后,直呼过于浓烈,难以接受,于是重新换回了自己的清淡酒水。
看着忙前忙后的贺老头和贺永强,李平安心中闪过一个疑问:这个时候的徐慧真,在做什么呢?根据剧情推断,徐慧真的娘家经营酿酒坊,且五五年冬天她在剧中临盆生子,那么她与贺永强结婚的时间应该是在五五年年初左右。而在剧中,徐慧真曾提及自己十八岁嫁入贺家,如此算来,现在的徐慧真大概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或许还在上学或在家中的酒坊帮忙。
想到这里,李平安摇头笑了笑,不再去深究这个问题,而是沉浸在这喧嚣的小酒馆氛围中。与此同时,南锣鼓巷另一边,闫埠贵家中却是一片喜忧参半的景象……
“你来借钱,看来短期内怕是无力偿还吧?”
“你家里的状况,大伙都清楚得很。”
闫埠贵的脸瞬间红得似熟透的猪肝,他心里也明白,即便借了钱,短时间内确实无法偿还,因为他并无其他收入来源。此刻听到李平安的话语,他误以为这是婉拒的意思。
然而,尽管尴尬难堪,他也能体谅李平安的做法,毕竟像贾张氏那样因不借钱就破口大骂的人并不多见。但他了解李平安手头并不缺钱,加之自认为与李平安关系尚可,才决定来找他借钱。
闫埠贵听后,起身准备离开,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个,平安……”
“你说得对,抱歉,我给你添麻烦了。”
正当他要迈出门口之际,李平安却叫住了他:
“闫老师,您先别急着走。”
“我的意思是,即使你现在借到钱也无法解决根本问题,借贷终归是要还的。”
“我有个建议。”
“之前不是跟你提过吗?”
“我朋友那需要一些花草摆设,并愿意为此付费。”
“要是你愿意接这个活儿,明天下班之后,你到荷花巷来,我带你去看看地方。”
“这可是个赚取外快的好机会!”
闫埠贵眼睛一亮,心中一阵狂喜。如果真有这样的赚钱机会,无疑是雪中送炭。他知道借款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若有稳定额外收入,那是再好不过了。闫埠贵满心欢喜地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面对妻子杨瑞华关切的询问,闫埠贵本想分享这个好消息,但考虑到此事尚未敲定,生怕最后落空反而让妻子失望,所以决定等真正拿到这笔活儿后再告诉她:“暂时还没定下来,等明天再说吧。”
次日。
今天是红星机械厂发薪的日子,工人们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在那个年代,大部分人家庭都没有多少积蓄,基本靠每月工资维持生活,有的甚至要预支工资。每当发薪日来临,财务室门前总会排起长长的队伍……
这年头发工资都是现金发放。易忠海收拾好东西,擦了把手,也打算去领工资。他家里无儿无女,薪资较高且开销较小,因此手里积攒了不少钱。相比其他人对领工资的急切心情,易忠海倒是显得从容许多。
四处张望一圈后,易忠海发现没见到徒弟贾东旭的身影,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其实此时,贾东旭已早早地来到了财务室门口排队等候领工资。周围人看到贾东旭出现,打趣道:
“贾东旭,你这是唱哪出啊?”
“是不是走错门了?”
“你的工资,每个月不都是你师傅帮你领,然后交给你老妈保管的嘛。怎么现在你也想亲自体验一下领工资的乐趣了?”
贾东旭心头有些虚,的确,以前都是易忠海帮他领工资,但最近由于和黄海燕频繁约会,深深体会到了手头没钱的困窘,加上黄海燕在一旁怂恿,他决定从今以后自己领取并保管工资。
面对众人的调侃,贾东旭嘴硬地回应道:
“胡说八道什么!”
“我自己挣的钱,我想让师傅领就让师傅领,想自己领就自己领。”
人群中只是笑笑,大家私下里听说贾东旭最近处了个对象,那姑娘时常在厂门口等他下班,长得时髦又漂亮。估计这小子如今想要掌握财政大权,是因为约会时感受到了囊中羞涩的滋味。不过大家也都清楚贾东旭的老妈可不是省油的灯,料想着今晚贾东旭回去家里免不了又是一场鸡飞狗跳。
财务室内,会计看到贾东旭前来领取工资,略感意外。但正如贾东旭所说,他既然上班挣钱,就有权利自行选择谁来领取工资,于是将二十二万的工资交给了他。贾东旭首次亲手接过这么多钱,激动得双手直颤,小心翼翼地将钱塞进口袋,一路上还用手紧紧捂住口袋,唯恐这些刚到手的工资会不翼而飞。
当贾东旭回到车间时,正好碰到易忠海要去财务室。思虑再三,贾东旭还是对易忠海坦白道:
“师傅,我的工资我已经自己领了。”
“您只管领自己的那份就行。”
“我要自己保管工资了。”
易忠海听闻一愣,皱眉提醒道:
“东旭,你这是怎么了?”
“把工资给我,回头还要交给你妈保管呢。”
“你自己揣着这么多钱,万一丢了怎么办?”
贾东旭心里颇不是滋味,觉得易忠海仍把自己当作小孩看待,但实际上自己过年就二十岁了,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怎能还被当作孩子对待?他坚定地说:
“师傅,从今往后我想自己保管工资。”
“而且也要自己来领。”
“师傅,我都快二十岁了。”
“总不能结婚以后要用钱还得找我妈要吧。”
“我妈那个人,我找她要钱还不一定能给呢。”
“所以,我就不让我妈帮我保管了。”
易忠海惊讶之余,也只能点头表示理解:
“这个嘛,你回家和你妈商量一下吧。”
“不过,你妈那里能不能同意,这就不好说了。”
“总之你自己小心点,就算自己保管,也不能乱花,将来过日子还需要用呢。”
贾东旭听着师傅的话,内心涌动着一股莫名的兴奋。现在,他终于迈出了自我保管工资的第一步。下班路上,黄海燕如约在厂门口等待贾东旭。今天手握重金的贾东旭格外自信,带着黄海燕下馆子点了两个小炒,还大方地为黄海燕点了一瓶汽水,一顿饭共花费八千块。结账时,虽然心疼不已,但当他豪气地将钱拍在桌上时,也真切体验到了掌控经济大权带来的底气。贾东旭心中暗下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夺回财政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