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上前搀扶那女妖,手心里的金子不留痕迹的塞进她的手中:“若是姑姑能美言两句,我兄弟二人感激万分。”
那女妖看了无妄一眼,收了金子:“我再美言也不管用。”她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夫人独断专行,下面的人只有听话的,没有敢进言的。”她掂了掂手里的金子,还不少,笑道:“就当是提醒你们了,只两个字,听话。”
钟离和无妄表示记下了。
但这金子也没白给,钟离和无妄被分到了单独的屋舍,钟离说道:“两个字,要十两金子……唉。”
无妄也觉得不值,他们又不是真的来比武的:“唉……早知道,给她一两就行了。”随即又安慰自己,“也没什么,至少这地方住的还行。”
钟离说道:“住什么住?今晚行动啊,哥哥。你还真来选美啊。”
无妄哈哈道:“入戏太深了。”
是夜,无妄试图用鲛族的传讯之法联系同族。
“怎么样?有回应吗?”钟离问道。
无妄凝眉,“怪了,没有。”
“难道是那鲛人受伤太重,昏死了没听到?”
“不管了,先去地牢看看。”无妄说道。
钟离将两个傀儡人化作二人的模样,歇在房中。自己隐匿行踪,在极乐未央宫搜寻地牢。按照在集仙谷买到的地图,二人很快找到了地牢所在。
极乐未央宫东华门北侧有一处单独的宫室,叫做仪銮司,内设拱卫指挥所与地牢,据见川所说,被捉的鲛人就是关押在这里。
深夜能看见的,只有十来个人在这里值夜,地牢处有六人,里面情况看不清楚。无妄盘算着,若是硬闯进去是不是能行。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谁知道里面有多少人。
他传声给钟离:“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
钟离问道:“你怎么进去?”
只见无妄运起真气施展数随止观之法,将自己的神识附着在仪銮司地牢的屋脊之上,潜入地牢之中。
钟离看得目瞪口呆,只在这里守着无妄的本体,等待无妄的神识回来。
那地牢中向下还有三层,入口都有人把守,越往下越潮湿阴暗,最底下一层乃是水牢,关押的都是是重刑犯,有四人守着门。无妄巡视一圈,果然在水牢中发现了一个鲛人,浑身是伤,皮肉外翻,他被吊着,如一条咸鱼一般。无妄叫他一声,没有回应,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又悄悄的退了回来,钟离见他睁开眼,忙问:“怎么样?”
他又悄悄的退了回来,钟离见他睁开眼,忙问:“怎么样?”
无妄将看到的情况告诉钟离:“……里面共有八个人,外面六个人,修为一般,也没有看到有高手坐镇,咱们要闯进去不难。”
钟离看了看时辰,说道:“先回去,明天再救人。”
两人商议救人的计划,若是两人都入选了该如何行动,若是有一人落选又该如何行动,若是两人都没中又该如何等等,将各种情况都盘了一遍之后。没过一会儿,天光大亮。
有人在外面高声喊道:“速速出来集合。”
一众妖修聚集在院中,共有二十人之多,那管事的是个狐妖,带着这群人到得另一处宫室,回头对众人说道:“这远香宫是如意夫人的宫室,待会见了夫人,都安分些。”
钟离在人群中看见洛靖和,她如众星拱月一般坐在高座之上,一副妖妖媚媚的样子,两寸长的指甲染上嫣红的丹蔻,一把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风,与祁水中人首鱼身模样大相径庭。
管事的狐妖让众人排成三个一组,带着人一组一组的让她过目。
无妄因怕洛靖和认出他来,特意变化了外貌,果然如那姑姑所说,洛靖和点了点无妄:“这个不行。”
管事的狐妖在册子上记上一笔,将无妄剔除出去。
钟离冲着无妄使了个眼色,无妄一声怒喝,骤然发难,踢翻了身旁的几人,钟离也装作受伤的样子,倒在地上。
那管事的狐妖哎呦一声,滚到洛靖和的脚边:“保护夫人!”
无妄摇身一变,化作狼妖的模样,叫道:“你这妖妇,坏我刺杀大计!”
王宫内的侍卫姗姗来迟,与无妄打斗在一起,无妄将修为压在金丹期,没几下就佯装被擒。
钟离冲过去,揪住他的领子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变作我大哥的模样混进来?”
洛靖和一挥手,有人出来将钟离拉到一旁,钟离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还望夫人为我做主啊,这狼贼定是将我大哥杀害了,夫人……”
洛靖和也不看她,只对着日光看她的指甲:“我的时间可经不起耽搁,傅九。”
一个腰挎金刀,身着铠甲,武士打扮的妖修站出来:“夫人。”
“将这逆贼押入地牢,等拜月节之后再审。”洛靖和淡淡的吩咐道。
那叫傅九的武士带着两人将无妄押走了。
钟离还要再说话,那管事的狐妖上前将她遮在身后,悄声说:“有什么话下去再说。”他一招手,后面又上来一组三人。
钟离摸摸鼻子,退到一旁。只等晚上与无妄里应外合。
午后,众人在承香楼外的前庭等候。那承香楼四层之高,玉楼金殿,磋峨高耸,东西两侧各有两座精巧的阙亭,用拱桥与主楼相接在一起,给承香楼平添了几分精巧雅致。
等人到齐之后,钟离环顾四周,这里的妖修约有六十人之多,全都隐藏了原形,化作人身的模样,有文质彬彬的,有健硕魁梧的,有风流倜傥的,有温润如玉的,钟离在其中身量不算太高,相貌也不俊秀,可以说是泯然众人了。
有宫侍招呼众人进去阙亭之中抽签等候,遥望承香楼中,里面已经搭上了五丈见方的擂台,左右是供乐师演奏的席位,乐师舞姬亦在在另一阙亭中等候。
钟离找了个墙角站下,静静等待着,一个妖修过来与她搭话:“小兄弟怎么如此淡定,莫非胜券在握?”
钟离看这人肤色偏黑,一看是个莽夫的模样,他一过来,将光都遮了去,钟离干笑一声:“你看我这样的,像是能赢?”
那妖修哈哈一笑,一掌拍在钟离的肩膀上:“小兄弟真会说笑。”钟离被他拍的挨了三分,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问道:“倒是兄台这样的,是如何进来的,莫不是用钱通神?”
那妖修又哈哈哈笑了起来:“你说对了。我就是来凑热闹的,那小女王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汉子,专爱那些白皮小生。我就是来让大伙都见识见识,我这样的才是咱们妖族最得小娘子欢心的。”他赫赫两声,对着空气舞了下拳头,冲着钟离挑眉一笑。
钟离只得夸赞他:“兄台真是勇猛无双。”
一个妖修听见他的笑声,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昂着头走开了,似乎很看不上他的样子。钟离看那妖修有些眼熟,正思索间,身边这位低声说道:“看见那人了没?”
“嗯,你认识?”钟离随口问道。
“他,呵呵,投机取巧,以为自己长得有几分像玉璋仙君,就不可一世得不了了。”
钟离恍然大悟,就说怎么看着眼熟,还真有人把自己捯饬成见川的模样啊。钟离于是与这妖修一起鄙夷那人。
不知极乐未央宫外面的妖修们如何过这个拜月节,想来也是热闹非凡,听说要放河灯,还有舞花龙、砌宝塔,还有花妖酿的酒的可以喝,钟离还从未喝过花妖酿的桂花酒,不知是否比外面的酒好喝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