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以后。
次仁雪鸮带着齐楚来到了一片阴气森森的坟场。
而拉姆雪鸮就远远跟在后面,既不靠近,也不走远。
“我去了。”
齐楚拍了拍次仁雪鸮的背部,随后一个瞬移便进入了坟场之中。
“小心一点啊。”
次仁雪鸮后知后觉叮嘱了一句,这才察觉到齐楚已经离开了,不由有些怅然。
见次仁雪鸮停下了身子,拉姆雪鸮也飞了过来,询问道:“你不是要去除掉鬼槐吗?走啊,我跟你一块去。”
“不去了。”
次仁雪鸮摇了摇头,就盘旋在坟场上空:“我有预感,它今天一定会死。”
拉姆雪鸮面色古怪:“所以你信心满满来对付鬼槐就是来诅咒它的?你别说血蛟也是这样被你诅咒死的?”
这时候,拉姆雪鸮觉得自己弟弟应该是精神错乱了,否则的话怎么会说这种胡话?
她怀疑那血蛟可能也没死,这一切都是自己弟弟说的胡话罢了。
这孩子,该不会得癔症了吧?
拉姆雪鸮的心中有些担心。
不过次仁雪鸮没有解释,只是盯着脚下的坟场,它相信以齐楚的实力,不用多久,这烂树就会变成一棵真正的烂树!
……
坟场内。
到处可以看到墓碑,只不过这些墓碑此时都随意散落在地上,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字迹。
那些坟墓更是一个个被刨开,白骨随处可见。
天空中氤氲着一层淡淡的黑雾,跟沼泽地里面的情况很像,不用想着便是那棵鬼槐制造的,大意便是警告其他妖物不要靠近它的区域。
至于那棵鬼槐在哪里?
齐楚抬头就可以看到那鬼槐巨大的黑影,感觉就在他前方不远处,那庞大的树干如同巨人一般顶天立地,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呜呜呜…”
这时,一阵风送来了一阵呜咽声,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小孩和女人的哭声。
这么阴森的地方理应是有亡魂存在的,只不过齐楚却感觉不到这些亡魂的存在,而在鬼槐所在的那片区域,阴气是最浓郁的。
就算有亡魂,想来也在那片区域。
齐楚没有停留,心中还有些期待,这鬼槐能给自己带来多少经验值?
盏茶的功夫,齐楚已经来到了鬼槐面前,这棵树看上去不是一般的诡异,树干呈现起黑色,枝叶繁茂扭曲,如同一条条手臂,在这些枝干之上还挂着一颗颗鲜艳的红色果实。
一阵阴风吹来,枝干摇晃,掉落了十几颗红色果实,一股诱人的果香味顿时飘进了齐楚的鼻子里面。
“啥玩意这么香?”
齐楚抽了抽鼻子,觉得这果香味有点太过浓郁了,让他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远来是客,这些是送你的见面礼。”
就在这时,一阵苍茫的声音传来,齐楚看到这棵鬼槐漆黑的树干上竟然浮现出一张苍老的人脸。
“你人还怪好的嘞。”
齐楚先是夸了一句,随后摆了摆手说道:“送礼就不必了,不然我一会都不好意思杀你了。”
“杀我?”
鬼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错愕,随后笑道:“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来杀我的,已经好多年没有人敢跟我这么说话了。”
“我说的,打死我?”
齐楚将雷刀扛在肩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岂料,鬼槐只是摇了摇枝干,随后笑着说道:“正好我也活够了,既然你是来杀我的,动手吧。”
“啥?”
鬼槐的话把齐楚整不会了,他原本以为还有一番恶战,然后他再轻松取得胜利,却没有想到现在连过程都省了,这鬼槐居然主动求死?
导演,这合理吗?
齐楚很想问一句。
“不必疑惑,没有人想死,除非是一棵树。”
鬼槐淡淡说道:“我从一棵小树苗成长到如今的模样,担负了太多,原本我以为只要足够茁壮就一定能庇护一片天,可现在我发现自己错了,无论我怎么成长,树始终是树,更何况还是一棵以尸体为养分的树。”
所以,这树emo了?
齐楚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还真没想到,连树都会emo,这让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一时之间,他反倒没有那么想动手了。
“小子,你知道吗?”
这时鬼槐又幽幽说道:“这世界上的每个人或妖生来都压着千斤重担,只要还没超脱这一界,便始终是他人眼中的蝼蚁,没有人或妖可以例外,这一界被诅咒了,而且已经病入膏肓。”
“咳咳咳…”
说到这里,这棵树竟然剧烈咳嗽了起来,枝叶开始疯狂摇晃,树枝上面挂着的那些红色果实如同暴雨一般坠落。
“哗啦啦~”
无数红色的果子落在地上,阵阵诱人的香味传进齐楚的鼻子里面,熏的他猛吞口水,也不知道这果子究竟是什么品种,竟然让人那么馋。
可很快齐楚便知道这果子是什么品种了。
只见部分掉落在地上的果实摔破之后,溅射出了鲜红色的汁液,如同鲜血一般,更为恐怖的是,从这些果子里面爬出了一只又一只的恶鬼。
这些恶鬼面目狰狞,浑身被汁液染红,一时之间,阴风大作,恶鬼们如同潮水一般朝他涌来!
“原来是鬼果。”
齐楚顿时露出了然之色,鬼果是一种很特殊的品种,据说里面束缚着恶鬼,让它们成为果子的一部分。
当果子碎裂或者被吞下肚子之时,这些恶鬼便会钻出来,毁灭眼前的一切活物。
“吼!”
“嗷!”
“死!”
一时之间,各式各样的鬼嚎声传来,显得有些嘈杂。
问,被众鬼包围是什么感觉?
齐楚答:“没有感觉,甚至还有些想笑。”
嗤——
一刀落下,璀璨的刀芒冲天而起,撕碎了阴风,也撕碎了恶鬼,原本已经失控的场面,在这一刀之后安静了。
那些争相破碎的鬼果此时也停止了颤动,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美好。
鬼槐停止了咳嗽,看向齐楚的眼神在发光:“小子,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什么?”
“你是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