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对奴婢实在太好。”夏梦哭的满脸都是泪水,跪在地上对着洛苏说道:“夏梦此生定要跟着小姐。不对,下辈子也还要跟着小姐。”
小傻子,这已经是下辈子。重生一回岂不等于又过了一辈子,要不然哪有机会跟你说这些。
“其他的也不多说,跟着静棋你务必机灵点,祖母为人刚正不阿,对于下人们的规矩尤为严格,切记不能偷懒耍滑。明日我要早起做芙蓉糕给祖母,你去小厨房发个面,我明早用。”交代完这些,夏梦应了一声,转身就去小厨房准备。
躺在床上好好想想,若是日后见到洛宁那个贱人怎么应对,之前总是隐忍!凭什么我忍,堂堂相府嫡女,还有祖母和哥哥们撑腰,即使现在不想和二皇子有牵连,但是父亲这边还是忌惮着皇家威严,再者对洛宁有什么过分举动她也得受着。今生我是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我头上分毫!
身上的疼痛逐渐散去,这才缓过神看着周遭熟悉的玫瑰鲛绡宝罗帐,身盖金丝攒牡丹锦被。如果没有对二皇子的执念,没有洛宁的嫉妒和陷害,我的一生也会有爱我的人陪伴,也会有孩子们环绕膝下。
想着这些洛苏深深陷入沉睡,她不知道的是,体内那股霸道的力量正在慢慢充盈洛苏的经脉,仿佛有自主意识似帮助她恢复孱弱的身躯。
晨曦微露,长长的宽巷间飘洒着细密的雨丝,青石板湿漉漉的,瓦檐前水珠嘀嗒。街巷两旁店铺的门板被潮气浸润得油亮,报晓钟声遥遥飘荡。包子店、煎饼店的伙计卸下半边门板,进进出出,炉灶里炭火噼啪,蒸笼热气蒸腾。
洛府中上下一片繁忙,丫鬟和小厮们来来往往,穿梭于宅院之间。在这忙碌之中,洛家老太君的静心阁却是最为安静的所在。这里没有嘈杂的人声,只有偶尔传来的轻微响动,仿佛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
最先有动静的是静心阁内的丫鬟们。她们手中捧着盆、香炉,步履轻盈地穿梭在房间中。
盆中温水盛着秋季晾晒成干的桂花、香炉中是老太君喜欢的鹅梨帐中香,淡淡香味随着微风飘散在空气中,使得整个静心阁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在这香气中,洛家老太君已然穿戴整齐静静地坐在屋中花梨嵌螺钿罗汉床上,手中抱着孔雀蓝莲纹碧玉香炉。她的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能够洞察世间的一切。丫鬟们忙碌的身影和轻微的响动并没有打扰到她的沉思。
随着时间的推移,洛府中的其他地方也逐渐热闹起来。小厮们开始搬运各种物品,丫鬟们则忙着整理房间和衣物。整个洛府沉浸在一片繁忙而有序的气氛中。
而在这一片忙碌中,洛家老太君的静心阁仿佛成为了一个独特的存在。“静棋,囡囡那边怎样了?”昨夜她一整晚都没有睡得安稳,虽说跪祠堂是她的命令,但总觉得哪里不妥似是着了别人的道。想她冯非晚一生戎马,老了老了倒是糊涂一时,居然让嫡亲孙女跪祠堂,如此重的处罚传出去才是对囡囡名声有碍。
与此同时,紫苏阁内洛苏早早起身,来到小厨房。夏梦已在厨房中忙碌起来,见洛苏到来,便道:“小姐,面已发好,只待您吩咐。”洛苏点头,轻声道:“今日我要为祖母和哥哥们做芙蓉糕,你便帮我准备其他材料。”
二人忙碌起来,配合默契。别看洛苏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上一世为了讨二皇子开心。琴、棋、书、画、厨也是下了真功夫,无一不精。
唉,可惜所托非人,没人欣赏与展示。芙蓉糕的制作需要精心挑选的食材和精细的工艺。洛苏手法熟练,一边制作一边教授夏梦。经过一番努力,一盘盘色香味俱佳的芙蓉糕新鲜出炉。
洛苏望着眼前的芙蓉糕,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她知道,这些芙蓉糕必定能赢得祖母的赞赏。
待一切处理妥当,夏梦端着芙蓉糕跟着洛苏来到了祖母的住处。
缓步走进幽静的庭院。洛苏身着淡雅的紫色缠枝莲纹蝴蝶衣裙,秀发轻轻挽起,露出优雅的脖颈。步伐轻盈而恭敬,眼神中透露出对祖母请安的尊敬和关心。
她来到祖母的居所门前,夏梦轻轻禀报。片刻之后,门扉缓缓开启,露出一张和蔼可亲的面容。静棋亲自迎了出来说道:“奴婢说今天静心阁的喜鹊叽叽喳喳,似是有喜事来临。原来是大小姐要来,今早上老太君起床还惦记着小姐身体,这您可就来了,快进来,快进来。老祖宗可担心您,正自责呢。”
“静棋姐姐,多亏了您在祖母身边照顾,苏儿平时没少闯祸,让祖母挂心实在不该,我这就去请罪。”说罢,洛苏一脸懊恼地快步走入了内室。
“祖母,祖母,苏儿来向您请罪。”洛苏看见祖母一个箭步扑入祖母怀中,边说边啜泣起来。
渐渐地越哭越伤心,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一粒粒往下掉。闻着祖母身上淡淡的熏香味,多么怀念这一刻。祖母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囡囡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委屈?怨着祖母罚你去祠堂是与不是?”老太君将埋在她怀中的小脸抬了起来,轻轻地拭去洛苏脸上的眼泪。
洛家第一个出生的女孩儿也是洛家第一个孩子,冯非晚从小将洛苏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样委屈大哭还是头一遭。
“祖母给你赔不是还不行吗?我的宝贝心肝儿呦,哭的我也想跟着掉眼泪。”说着老太君拿着衣袖沾了沾眼角。丫鬟们看见当家的老太君擦拭眼泪,立马吓得个个跪在原地,低垂着头像是做错了事情。
“祖母,苏儿不哭就是,祖母怎可给苏儿赔不是,折煞苏儿。祖母千万可别因苏儿再伤到身体,那就是苏儿的罪过。祖母,今天来是想让您尝尝,我给您做的芙蓉糕。”说着叫夏梦端来早已准备好的糕点。
地上跪着的丫鬟们也都起了身。祖母屋里的丫鬟们都知道这府里最得老太君喜爱非洛苏大小姐莫属,可是像眼珠子似的疼爱到掉眼泪。这亲眼看到还是另一回事,看来以后甭管老爷对待大小姐什么态度,但凡有老太君在的一天,谁也别想欺负大小姐。
夏梦端来一碟粉粉嫩嫩的芙蓉糕,像一朵朵盛开的芙蓉花,看起来非常明亮和诱人。祖母品尝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称赞道:“苏儿的手艺愈发精进,什么时候学会的这芙蓉糕的做法,口感非常软糯,入口即化,味道真是美味至极。”洛苏闻言,心中欢喜,道:“祖母喜欢,苏儿便已心满意足。”
“只是恐怕以后苏儿难以经常陪伴祖母身边,替祖母做这芙蓉糕。”说罢,洛苏眼含泪珠一阵哽咽。
“荒唐,你不在府中乖乖陪着祖母身边能去哪?我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腌攒货敢打你的主意,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老太君气的一掌拍在罗汉床旁的靠垫上。
“祖母明鉴,苏儿实乃受洛宁陷害,她狠心栽赃,竟让我无故背上推她入池的罪名,使我无辜受罚,长跪祠堂。恳请祖母为苏儿主持公道!”洛苏愤恨地说道。
“什么!你这傻丫头!当时祖母问你,你怎么一句都不辩驳,如今受了天大的委屈才来跟祖母诉苦,你这傻孩子呦。”祖母一手戳在我的眉心,语气似气非气,旁人听来多是关心更甚。
“快与我说说当时的情形,一个字都不许落下。”祖母的话让我回想到当时的情景。
那天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洛宁约我在府中散步,百无聊赖的我也就应了她的约。二人刚走到湖边亭内,洛宁便喊着脚疼,无奈之下只好陪着她在亭内休息。
只是不知一刹那,她便假装无力地倒在了亭边的栏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了出去。掉进了池塘里,瞬间她的衣裙湿透,浸满了冰冷的池水,她紧闭着双眼,口中呼喊着救命,声音中带着几分凄厉。
“救命啊!洛苏,你为何如此狠心,将我推入池塘!”洛宁的呼声在空气中回荡,引来了众人的围观。
洛苏当时立刻伸手去拉她,洛宁的手指紧紧抓着洛苏的衣角,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脸上写满了痛苦与无助。洛苏被她拉住衣角呆愣在一旁,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与无措,她想要解释,却发现所有的言语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不!我没有推她!是洛宁故意陷害我!”洛苏的喊声在空气中回荡,却没有人愿意相信她。
看着洛宁那满脸的泪痕和无助的眼神,众人的心中已经有了定论。这分明是洛苏心狠手辣,竟然对二小姐洛宁下此毒手。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变得冰冷起来,仿佛要将洛苏看透一般。
而此时的洛宁,心中却是暗自得意。她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得逞,接下来,便可以借此机会好好地整治一下这个嫡长姐。不一会儿,她安排的丫鬟从府中把老爷请过来,看着眼前的情形便不容分辩的给洛苏定了罪,禀报了老太君。
听完洛苏的描述,祖母冷哼一声:“你啊,这也能着了她的道?若我是你,她掉入池塘想要自寻死路,便随了她的心愿。你还慌的去救她作甚!她就看你心善受人欺,还不立刻让夏梦来请我为你撑腰!再者,还不寻个机会见到祖母立刻将此事说清楚。怎可一拖再拖,误了解释的时机。让她们母女在你父亲那里摸黑你的名声,就连我都不得已才让你罚跪祠堂。”老太君真是小看了这两个蛇蝎母女,竟敢将脏水泼到我的囡囡身上。看来他俩在府中的日子是过的太逍遥。
“老身如今执掌府中中馈,当家主母一日未有,就为代管一日。眼看有些人想着我这几年老了,指望着能接替我管家。静棋,传令下去。从今日起二小姐和白姨娘开支减去一半,裁制衣服,置办首饰等事宜,到明年过年前都不要有她们的份例。”老太君冷冷地吩咐下去。
“遵命,奴婢马上交代府中管事吩咐下去。”静棋听完老太君的命令,朝着老太君作揖方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