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了刘直半天,许纯良也没想明白自己感觉到的熟悉感究竟是什么。
似乎有什么东西自己曾经见过,却又突然忘记了一般。
这种感觉许纯良前世也经历过很多,他会突然觉得生活中的某一刻的时空画面自己似乎经历过或者见过,但仔细回想时又会发现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
所以此时发现自己无法想起那熟悉感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他便很随意的放弃了对它的追寻。
人要活得随意一些。
他对自己说道。
“噗通!”当许纯良的视线变得失焦的那一刻,刘直的心脏再次跳动了一下。
因为跳动的动作太过剧烈,它甚至跳出了刘直的胸膛,任由几根粗大的血管连接着,它漂浮在刘直身前,一下一下,噗通噗通的剧烈的跳动着。
一道道没有实质的痛苦之力以这颗心脏为媒介,像一圈圈透明的波纹,朝场中的所有人覆盖过去。
那些农夫身上的畸变愈发严重,一团团油漆泡泡一般的瘤体出现在他们的身上,一些颜色诡异的脓水顺着瘤体开始像下低落,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是生了什么大病一般。
他们瞬息间,便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强大。
许纯良发现那些流下的脓液粘连在一起,让那个巨大的人体蛇头像是披了一层铠甲一般。
正当许纯良想要看的更仔细一些时,那颗飘出来的心脏快速的膨胀了一下,像是一个巨大的气球,瞬间变成了原本三四倍大的模样。
紧跟着,它又突然的向内收缩。
“噗通!”
一道沉闷的心跳声出现,许纯良只觉的自己的心都跟着狠狠的跳了一下。
同时,他意外的发现,场中所有人的心跳,不知不觉间都与那颗心脏跳动的节奏变得完全一致了起来。
“噗通!”
“噗通!”
许纯良的心脏不由自主的跟着他们一起,极具韵律的跳动着。
随着那跳动声,他感受到的痛苦加剧了,他张开嘴巴,痛苦的嘶吼着。他不但嘴巴在张开嘶吼,他的鼻子也在嘶吼,眼睛也在嘶吼。
他的皮肤痛苦的嘶鸣着,张开了一条条嘴巴一样的裂口,朝着天空痛苦的嘶鸣着。
他所有的器官都被那心跳声赋予了痛苦嘶吼的能力。
随着这些嘶吼声,许纯良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变成了一张网一样。一片片等大的,鲜血淋漓的裂口在他身体上痛苦又张扬的叫着,将他的身体裂开。
刘直和麻衣老人开心的笑了起来。
可惜一刻,他们再次瞪大了眼睛。
……
老年许纯良一剑斩开了朝许纯良扑过来的人体蛇头,黑色的剑气如同腐蚀性的液体,将人体蛇头上的一些人体腐蚀气化,听到背后许纯良身体上的嘶吼,他好奇的转头看了一眼。
他先是无比紧张,随后便看到许纯良那正在嘶吼的眼睛里,竟然藏着一些压抑的,不显山不露水的愉悦。
这发现让他不由得十分气愤。
他暗骂了一声癫子,随后身体周围出现了一团团黑色的雾气。
他伸手在自己的身体上一点,戳破了自己的一些血管,鲜血喷出,融入黑雾之中,那黑雾便变成了一团浓郁的黑云。
黑云飘下,落在许纯良的身上,于是那些痛苦嘶鸣的血口便瞬间愈合。
也将他身上那些痛苦的嘶鸣完全压制,彻底屏蔽。
做好这一切后,他抬头看了一眼藏在大殿房梁后的小孩儿许纯良。
“小东西,别藏了,装什么害怕?过来,你来拦住这些东西,我去灭了那颗肮脏的心脏。”
小孩儿许纯良吐了吐舌头,甜甜的笑了笑,随后手脚并用,向前一扑。
它像一只凶恶的布娃娃一般,从房梁上跃下,一双小手在虚空中胡乱摸索着,像是虚空中有一片看不见的阶梯一般,他快速爬到了许纯良身前。
先是讨好的对着许纯良笑了笑,喊了一声甜甜的哥哥,然后他含住了自己的右手大拇指。像所有爱啃手指的小孩子一样。
紧接着,他挺起自己的肚子,对着手指狠狠一吹。
“呼……”
虚无的吹起声出现,他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胖,像一只巨大的玩偶气球。
当他的身体比大殿看起来还要高大的时候,他骄傲的对着老人许纯良点了点头,双臂张开,挡在了许纯良的身前。
老人许纯良满意的点了点头,身上黑气仙气飘飘的一卷,像飞天一般朝那颗心脏飞了过去。
“轰!”
人体蛇头撞在了小孩儿哥的身上,被虚幻的弹力弹的向后急缩。
而另一边,在老年许纯良距离刘直的心脏还有一米时,刘直和麻衣老人同时发现了虚幻的它的存在。
“有东西!”
麻衣老人和刘直几乎是同时出声。
刘直毫不犹豫的将心脏抓了回来,快速的往自己胸膛中按去。
而麻衣老人身上则飞出了两条粉红色的蠕虫,它们瞬息间变成了两条虚幻的血色的蛇,朝老人许纯良的方向咬了过去。
“这年轻人,厉害!”
老人许纯良狂笑着赞叹了一句,同时身体上伸出两条由血管和血肉凝成的诡异触手,噗呲一声,插入了那两条张大了嘴巴的血蛇的口中。
同一时间,他手中的黑色玉剑变成了肉质与铜钱纠缠在一起的奇怪长剑模样,他一剑斩出,猩红的毛细血管像蛛网一样散开,连着一些猩红血肉,往刘直抓着自己心脏的手上罩去。
“中!”
他兴奋的叫着,一双瞳孔变得漆黑。无比的邪恶恐怖。
像是童话故事中的血腥魔神。
正将心脏塞回胸口的刘直直感觉手上被什么火辣辣的东西包裹了一般。但好在火辣辣的感觉也是痛苦的一种。
与他身体此时正在承受的痛苦如出一系,并未让他更加难受。
反而产生了一种难得的愉悦。
他的眼睛里甚至闪过了一道兴奋的光芒。
因为这痛苦,让它再次获得了一些从天空上落下的痛苦之力。
“妈的,这死太监也是癫子?”
老年许纯良大骂了一句,任由刘直将那颗心脏塞回胸膛中,自己却抬头看向了天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