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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我是不会死的。

我怎么可能死?

许纯良嘴角上扬,升起一阵笑意。

而那个刚刚被拉入小队的小旗,哭了……

“我明白了,我早就死了……”

“樊城的十万人都死了,死的干干净净,那是一场灾厄,所有人都无法控制的灾厄。朝廷体恤我们,为我们造坟,还请了最好的戏班子为我们唱戏……”

“陛下英明!!!”

“这个坟墓是我的。”

“冬暖夏凉,风水极佳!”

他走在刻着自己名字的墓碑前,荒坟自动裂开,他躺了进去。

“是吗?我们早就死了吗?”许纯良一愣,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他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腐朽溃烂,

血肉腐黑,露出白骨。

“不可能!我是不死的。”许纯良喃喃自语,随后看到陈格也呢喃着向自己的坟墓走去。

“不对!这是恐惧?还是其他的什么?”

许纯良想起那位一直在激发人恐惧的竹夫人,连忙对陈格喊道:

“陈格?你干什么?你别害怕!你忘了那位竹夫人了吗?你越怕,他们越厉害!”

陈格转头看着许纯良,眼睛里全是迷茫。

“许小旗?你怎么也在这里看戏,你也死了吗?你说什么恐惧?我不恐惧啊?还有竹夫人?她是谁?我不认识她啊……

算了,不重要,我早就死了,世间的一切与我无关。陛下为我们这些死于灾厄的人请了鬼戏,我回坟里要看戏了……

那里暖暖的,很舒服。还有元宝和蜡烛可以吃,人吃饭,鬼食蜡。我最喜欢吃蜡烛了,许小旗,你也去坟里看戏吧。外头风大,不舒服。”

说完,他走到了自己的坟前,土坟自动裂开,他躺了进去。

然后便刮起了风。

那风阴冷,刺痛。吹起一团团灰黄的土。

那些土,来自荒坟。

许纯良开始觉得有些冷,很想去一个暖和的地方。他看向了写着自己名字的坟墓。

同时,看着自己墓碑前的蜡烛,他突然觉得好香!

肚子好饿……

“也许躺进那个坟墓里会很舒服……,陈格不是说了吗,坟墓里冬暖夏凉的。吹不着风。”

“不对!我没死!”

“我是不可能死的!”

“不,我死了。樊城有了灾厄,所有人都死了。”

“不!我能死亡回档!我是不死的!”

“不…… ”

渐渐的,许纯良的眼睛里出现了迷茫。

他时而觉得自己是永远不死的,时而又觉得自己早已死亡。

“听人说过,人死之前对时间的感知会瞬间拉长,即便只是一秒,也能像看电影一样看完自己的一生……

甚至还会做出很长很美妙的梦,去弥补遗憾。难道?

我这是这梦中?

我在梦里死了又死吗?对了,我是一个穿越者。也许在穿越的那一刻我就死了……”

许纯良双眼中完全被迷茫覆盖。

他迈步朝自己的坟墓走去。

他来到了坟墓之前,伸手抚摸着冰凉的墓碑。

唰!

一刀刀芒闪烁,许纯良将墓碑切成了两半。

再一刀斩下,面前的坟墓也被他劈开。一团腐朽的尸骨出现在他面前。

腐朽的鱼龙服,腐朽的头发,腐朽的白骨。

许纯良哈哈哈大笑:“我的骨头,可不会腐朽哟……,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月荧境只是我的表象,不是我的根本。我知道了,迷惑,或者是迷惘。这便是你的力量。”

他转身看着戏台上的两个唱戏的。

低端的诡异吸食人血肉,高端的诡异吸食人身上虚无缥缈的东西。许纯良心底生出一道猜测。

青楼中的青瓷鬼吃人血肉,墟界中的诡异佛陀编织人的敬畏。

郭家庄的钩秤祭献死亡来取悦高天之上的那位【死亡】,竹夫人吞噬人的恐惧……

这便是他们的规律。

而眼前这两位唱诡戏的诡异,在捏造人的迷惘。

许纯良一刀斩开史勤的坟墓,将躺在其中的他拉了出来,然后是陈格……

扬起手腕上挂着猩红秤砣的左手,许纯良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们四人一人一巴掌。

冰冷死意瞬间将四人从迷惘中叫醒。

看着身边破开的坟墓,几人不由的开始颤抖。

“好了,先报仇吧,去杀了他们!”许纯良指着眼前的戏台。

史勤四人飞扑上去。

噗呲!噗呲!

简单,高效,那二人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便死亡了。

“小良,他们是活人!”史勤惊讶的提着手中的头颅。这两个唱戏的,身上没有一丝诡异之气,也没有一点武功。

他们是两个普通的唱戏人。

“什么?快退!”许纯良高喊一声。

史勤连忙从戏台上落下。可陈格三人却反应慢些。

那戏台猛的合上了台前的幕布。像一张大嘴一般,将陈格三人生生嚼碎。一道道惨叫声从戏台中传出……

听着噶吧噶吧如同嚼排骨一般的声音,史勤一脸后怕。

他不怕死,但是被一个戏台子生生嚼了的死法,实在让他脊背发凉。

许纯良面无表情的看着巨大的戏台。想要寻找它的破绽。

片刻之后,嚼骨声消失,几人身后的坟地消失,戏台开始变化。

它变成了一颗比联排别墅还要大的人头,确切的说,是一张美人脸。

精致的彩妆,华美的面容,闪亮的头饰。

不知是哪一位戏班子名角台柱子的脸。她紧闭双眼,看起来漂亮又可爱。

许纯良死死看着她的眼皮,那大小如同两扇大窗的眼皮正在涌动。

一只只或大或小的手掌印在眼皮内不停往外推着,似乎想要推开这扇心灵的窗户。

‘那是……,手吗?’许纯良喃喃自语,

突然,一张脏兮兮的枯手从她左眼眼角伸出,在四周艰难摸索着,紧接着它的下方又认出一张洁白的小手儿来,如同婴儿手掌般大小,它也在艰难的上下摸索之后,与那只枯手一起,各自拉住上下眼皮,用力一分!

她的左眼睁开了。

史勤四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许纯良无动于衷的看着她眼眶中纠缠不清的无数只手。然后,她的右眼也被大手拉开,从中伸出一条条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