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人体蚰蜒,一前一后缠绕在石桥前后,将二人包围。
蚰蜒上的人脸嘴巴开合,泛白的眼睛中竟露出一道道虔诚的信仰之光。随后,一道略微混乱的佛音出现在他们的口中……
“为我广说无忧恼处,我当往生,不乐阎浮提浊恶世也。此浊恶世,地狱饿鬼畜生盈满,多不善聚。愿我未来不闻恶声,不见恶人,今向世尊,五体投地,求哀忏悔……”
声音起先嘈杂,随后合二为一,许纯良看向那人体蚰蜒,发现他们漆黑惨厉的脸上竟然随着念经而生出一道道幸福的笑容,心中不由暗骂了一句‘神经病。’
随后,他握紧木刀,朝面前蚰蜒冲杀过去。
刀光一闪,木刀上出现一片细密裂纹,一条诡虎刀气朝那蚰蜒射去。
蚰蜒数十张人面上念经不停,两米长的手脚并用,刷刷刷一拨,极速的绕着石桥一转,吊在了石桥之下,躲过许纯良的刀气,随后再次翻转上来,朝许纯良与李白衣撞来。
许纯良不退反进,手中木刀一翻,再次朝人体蚰蜒砍去。
砰!
木刀与蚰蜒相撞,那蚰蜒被许纯良自眉心砍开,裂成两半,同时一道巨力将许纯良撞飞,向石桥下掉落。
在入水的瞬间,许纯良惊奇发现,二人背后那条人体蚰蜒撞向李白衣时,李白衣的额头处出现一颗明珠,
那明珠中不断传出心经咒语,于是一道金色佛光出现,将李白衣护在其中。
那人体蚰蜒一碰到它,就被金色佛光灼伤,痛苦的掉入了桥下深水中……
咚!
许纯良落水。
冰冷、诡异、不祥的气息混杂着河水将他包裹,一张张嘴巴张开咬在许纯良的身上。
无数如水草一般的黑发自河底涌出,缠绕在许纯良的胳膊,大腿之上,将他向水底拖去。
许纯良一边猛的挥刀,一边睁开双眼,看向四周。
漆黑的河水中,无数类人的畸形怪物,用人体缝合而成的蚰蜒,长蛇,睁开了他们的无数眼睛,像夜空中的星星一般,用闪烁着诡异而飘忽的目光死死盯住了许纯良。
即便落入水中被无数怪物包围,许纯良也依旧没有放弃,他手持木刀,再次攻击。
噗!
一刀斩出,缠绕在手上的头发被斩断……
河底,一只巨大的浑浊怪物,一瞬间睁开了自己的十三只眼睛,好奇的看着许纯良。
随后,它动了……
河底黑色淤泥搅动,瞬间将黑色清透的河水搅动成浑浊的黑色。那怪物自河底钻出,一张大嘴张开。向许纯良咬去。
石桥上,李白衣看许纯良掉入水中,一剑斩退那只人体蚰蜒,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后,哈哈大笑:
“生死当为我之玩具,恐怖不过是开在生死之间的昙花!”
说完,他朝漆黑恐怖的河面跃下!
“妹夫哥,等我!我来救你!”
“或者陪你赴死!”
大丈夫当视死如归,大丈夫当陪好友赴死!
虽然他与许纯良只认识了不到一天,但他觉得许纯良是好友,是兄弟,是他妹妹素未谋面的夫君!
他李白衣,陪兄弟赴死,壮哉!
可当他落入河水之后才发现,浑浊湖水中,他根本找不到许纯良……
“妹夫哥……”李白衣眼角一酸,留下一行男儿泪。
……
痛!
痛!
痛!
许纯良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咬碎了一般。
刚睁眼,他看到了自己的屁股,此时他的屁股正挂在一片锋利的牙齿上。
而他的上半身则挂在一片黑色的血肉上,身上腐臭无比。
“我这是……?在什么东西的嘴里?”许纯良有了明悟,手中木刀狠狠朝黑色血肉刺下。
随后一道惨鸣从河底传出。
许纯良只感觉一阵天翻地覆,随后一头撞在了一片锋利牙齿上,头颅被切成了两半。
看着长满湿露露黑色头发的后脑勺,许纯良喃喃自语:
“原来我的后脑勺这么圆……”
许纯良,卒。
……
再次睁眼,许纯良站在石桥上,看着眼前的人体蚰蜒,随手将木刀别在了腰间。
“妹夫哥,你为何放弃武器?是这木刀不好用吗?”李白衣好奇问道。
许纯良点头道:“是啊,这木刀不好用啊。白衣,我借你……武器用用,你不介意吧?”
李白衣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将秀心剑递向许纯良道:“不介意……,早说送你了,你非要我自己拿着,给你,秀心剑锋锐,你当刀使也没问题。”
许纯良没有接剑,面色有些古怪的说道:“白衣你理解错了。我说的不是借你的剑用用,是借你当武器用用……,
为了咱俩能活着过了这个桥,你就算介意,我也得用了。”
李白衣脑门上生出三个问号:“你说借我做武器,我没理解错……我艹!”
他话还未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脚腕被人握住了……
……
许纯良一弯腰抓住了李白衣的脚腕,不顾他的破口大骂,将他当作一把大刀挥舞了起来……
既然佛门习惯把人体做成武器用作杀伐,而李白衣又恰巧吞下了那颗明珠,获得了部分佛门传承。
那用他来做武器,或许就是冲破这条石桥的唯一选择。
而且,他还记得刚刚看到的那一抹画面……
诡虎下山!
许纯良朝人体蚰蜒冲去!
李白衣眉心处现一颗珍珠,那珍珠中不断传出心经咒语,一道佛光出现,将许纯良护在其中。
许纯良将李白衣抡圆,狠狠向面前的人体蚰蜒砸去!
砰!
李白衣的脸砸在了人体蚰蜒的脸上,李白衣和蚰蜒,全懵了!
“吼!”
随着许纯良不断前行,一条条人体蚰蜒,人体长蛇从河水中跃出,拦在了许纯良身前,
可许纯良倒提李白衣,如天神下凡一般。
彻底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