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亚克驾驶着马车,时不时关注着车里的状况。
他的衣袖绑上了好几层的绷带,遮盖住破损的衣服和伤口。
他不就是说了一句话吗?
季棠言这小子至于这么狠,直接就把他的手臂割出一道口子。
也不知道这脾气是随了谁,开个小玩笑都不行了。
一想到这里,布亚克就想捂着自己的胸口,给予自己无声的安慰。
布亚克时不时往身后的布帘望去,都已经离皇城好几公里距离了,这俩人愣是一句话都没有发出。
他们俩总不会是在里面干什么事情吧?
马车里的两人,的确如同布亚克想的那样,极为亲密地紧贴在一起。
季棠言咬住自己的下唇,快要渗出血迹之时,下巴就会被温浔抬起。
冰凉的指腹擦拭过唇瓣,惹得温浔怀里的人不禁打了个颤,掺着水的眼眸微微上挑,眼里尽是控诉。
“言哥,我们要好好休息,不要吵着外面那胖子开马车。”
“还是说,言哥想要影响别人驾驶呢?”
“如果是真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
温浔面色极其为难地看着季棠言。
可他还是很小气,不想让别人听见季棠言喊出口的话语。
季棠言怒瞪了一下温浔,微微扬起下颚,示意他已经施了法力让自己无法发出声音,还怎么让外面的布亚克听见!
靠季棠言心中呐喊吗?
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不介意的。
如果真的是那么做的话,说不定身后这家伙会直接气个半死。
“怎么这副表情?”
季棠言的身体不再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摆动时,他往后一看,发觉温浔的神情逐渐变得凌厉。
“怎么了,有谁惹得你了吗?”
季棠言脑袋往后仰,靠在温浔的颈边亲昵地蹭了蹭。
温浔薄唇微微抿起,迟疑地说道:“这里,有鲛人的气息。”
季棠言眸子微转,“你确定是鲛人的气息?”
温浔郑重地点头。
季棠言脱离开温浔的怀抱,相连的地方也随着响动被迫分开。
他微微撩开布帘,不远处正站着一行人,除了为首的男人和被他踩在脚下的人,其他的人都在清理周遭的道路。
如果季棠言没有看错的话,正面朝向他们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骑士团的团长——阿莱汀。
突然间,一些不太有友好的画面瞬间灌入脑海中。
季棠言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费了好几分钟,才把那些不好的回忆甩出去。
这种没用的东西留着也没用,白费他宝贵的脑子里的脑容量。
季棠言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的温浔在他脱离自己的怀抱之后,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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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布亚克笑着说,“给我的马车开路吗?”
阿莱汀没有理会,自顾自地擦拭着手里的长剑。
“还是说,你和这小子在玩什么情趣游戏?”布亚克走过去,把手臂搭在阿莱汀肩膀上,语气调侃道,“哎哟!团长,这里可不兴动用暴力啊!”
“谁叫你活该,硬要去挑逗团长!”
“被踹一屁股,可是算轻的。”
“团长,快让这家伙来帮忙,我们都要累死了!”
“我赞同他的话!”
“布亚克,你就别贫嘴了,快过来!”
“……”
“得了得了!”布亚克撸起了袖子,“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欺负我这个副团长!”
“不欺负你,欺负谁啊!”
“就是!难不成欺负团长吗?你想死是吗?”
“我们可不敢欺负团长,副团长快来一起劳动!”
“……”
阿莱汀收起了手里的剑刃,下巴微扬,示意布亚克赶紧过去帮忙。
被阿莱汀踩在脚下的人,在看见温浔和季棠言的那一刻,突然开口大喊。
“w……老大,快救救我!”
“闭嘴!”阿莱汀脚上的力气加重了几分,声线里夹杂着不容违抗的意味,“允许你开口了吗?”
“我又不是和那些魔物一伙的!我都说多少遍了!”
里悠背对着阿莱汀翻了个白眼。
如果不是他的手脚都被绑在一起,绝对是对着阿莱汀的腿就是一口!
里悠原以为自己会直接栽在这里,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看见温浔!
他的王!
他的王绝对是探查到他在这里,特意赶来救他的!
“别以为有人来了,他们就可以救你。”阿莱汀冷言道,视线却一直紧盯着朝他们走来的季棠言他们三人身上,“你的嫌疑,不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清除。”
“你这个天杀的……缺脑干的愚蠢人类!”
“快放了本大爷!”
“你们这群愚蠢的家伙!”
“……”
骑士团的众人仿若没有听见里悠的破口大骂,各自忙活着自己手里的活。
“快放开我!你们这群没脑子的莽夫!”
“快点!!!”
正当阿莱汀准备让里悠闭嘴时,一个他无比挂念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我可以证明,他身上么没有魔物的魔气残留。”
“你怎么来了?”
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是不是不生气了?
我很想你。
阿莱汀有太多想说的话,却没有问出口。
他很怕,季棠言会因此更加生气。
阿莱汀的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感觉,生怕惹季棠言生气。
“多亏你,某位高高在上的家伙,让我来协助你们。”
季棠言的语气不平不淡的,对着阿莱汀完全没有给过一个正眼。
阿莱汀也不介怀,想要伸手牵起季棠言的手臂,让他躲开脚下的泥坑。
没想到,一只手直接牵着季棠言往旁边挪了好几步,躲过了那个泥坑。
见状,阿莱汀垂下了眼帘,敛去眼底的失落。
布亚克满脸写着“八卦”两个字,据他所知,他们的团长和季棠言是有一段颇深的故事过往。
他记得那个时候的阿莱汀还没有当上团长,和季棠言之间的事情却闹得整个学院都知道了。
可当阿莱汀顺利当上团长以后,这件事情也被压了下来,无人再知晓其中的详细过程。
“所以,团长大人。”季棠言抬起眼眸,正视阿莱汀,“你可以松开脚下的这个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