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提出了你的条件，那我们这边也得展现一下我们的价值……我的回答是……有关永熙背后搞的小动作，我们确实知道一个，不过就是不知道你听说的那个，是不是我们知道的那个。”
江言澈耸耸肩——似乎在不自觉的情况下，他情绪封闭后，依然会做这个动作。
两人都在互相打着哑谜，可是这个哑谜的谜底，其实双方都心知肚明。
“你说一个关键词，我也说一个，看看我们想的是不是同一个。”
韩塰提议道。
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两人正在讨论的，可是一个庞然大物的阴暗面，不可能太直白讲出。另外，韩塰和江言澈都无法保证，永熙药业究竟偷偷在搞多少个秘密项目。
“写下来吧。”江言澈从茶几上，随手撕下一页废日历，然后，将其撕成两半，另一半交给韩塰。
两人没有多说什么，对视一眼，埋头拿起茶几上散落的圆珠笔，各自在日历背面的空白书写着。
江言澈率先翻开自己那半张日历，一个“梦”字出现。韩塰似乎也已经写好，漫不经心瞥了江言澈手中日历一眼，挑挑眉，旁人根本看不出他究竟什么表情。
略微停顿了一秒，韩塰默默翻开自己的纸张，上面，同样只有一个字，不是“梦”，而是……“毒”……
毒？
江言澈双眸微眯：“你说得毒素，有什么临床特征？”
韩塰眉头微皱，像是在权衡利弊，像是在考虑要不要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诉江言澈。
可这犹豫并未持续太久，五秒后，韩塰便是开口：
“稳定，平时无害，确实定时炸弹。”
江言澈微微颔首，定时炸弹在倒计时结束前，确实无害：
“合作愉快，可能你信息了解不全面不清楚，但我知道，我们心中想的是同一件事。”
说着，江言澈伸出了手：
“永熙背后有一个入梦项目，其中用到过一种神经毒素，大概就是你口中的‘毒’。”
“入梦项目？”
“没错……现在我们有资格合作了嘛？如果你拿不定主意，让你背后的人来谈。”
说着，江言澈指了指韩塰的耳廓，那里，有一个蓝牙耳机始终闪烁着微光。
这种耳机，曾经在x公司时，他身上也有一个，所以十分敏感，一下就能知道，其实韩塰背后还有人在监听着这个房间，而这个人，大概率就是康源的顶梁柱，韩塰的父亲。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具体的合作事宜可能还得跟俞先生……”
“签了。”
韩塰一脸警惕，盯着江言澈，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位经纪人可疑了起来——或者说，从一开始，这位经纪人就很可疑。
他刚要拉扯一下，但是耳机里响起的两个字，让他欲言又止。
不愧是商业大巨头的儿子，在商务合作交流方面，节奏感拿捏得很到位，前一秒眼神里还是满满怀疑，但下一秒，脸上已经露出了职业假笑，将早已摆在茶几上的合同往俞潮方向推了推。
“合作愉快。”
感受着韩塰态度的变化，江言澈忍俊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合作愉快。”
两人脸上的假笑完全一致，嘴上说着“愉快”，但是否真的“愉快”，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
“不是……江言澈你这么积极，抛头露面不怕被发现身份嘛？”
十五分钟后，江言澈和俞潮走出康源园区，俞潮像是憋了好久，终于憋不住，出声询问。
江言澈摇摇头：“我现在就是想要抛头露面……你觉得，康源的创始人会是谁？”
“我知道，这个网上搜一搜就能搜到，康源药业的创始人叫韩国立，现在已经将近六十岁了。”俞潮没有领会到江言澈想要表达的意思，拿出手机，找到韩国立的照片递给他。
“果然……”
随便瞟了一眼照片，江言澈默默颔首，印证了自己心中所想。
很熟悉，韩国立的照片江言澈很熟悉。
网上的照片，一般都是本人比较旧的照片，而韩国立的面孔，江言澈曾经见过！
在x公司监控室见过！
2010年的那张永熙旧照片里，好像就有这位韩国立！
刚刚江言澈询问俞潮，觉得这位创始人是谁，其实就是在表达他内心的猜测。
在来康源之前，江言澈已经对整个海市的药企情况进行了了解。他本以为康源和永熙是海市两大巨头，所以选择了康源，但是这几天的深度检索，让他发现了一些怪异的地方，就比如……
整个海市的药企，不是康源和永熙是两大巨头，而是……
海市就只有这两家药企了！
听来有些惊世骇俗，但是确实是这样！
照理来说，像海市那么大的城市，药企应该星罗棋布，会有很多。但是现在的海市，药企确实有很多，但是不是康源的附属，就是永熙的附属。
换句话说，整个海市的药企行业，几乎被这两家给垄断！
永熙高层的狠手段，江言澈很清楚，能够在这种狠手段下存活下来，要说康源没点底牌，江言澈是不信的。
所以，就有了对康源创始人身份的怀疑，果不其然，这个创始人曾经就是永熙的一员！
永熙并不是没有对康源用过狠手段，只是曾经作为永熙元老，韩国立对永熙会下的黑手太熟悉了，都一一化解！
这下……有意思了……
江言澈嘴角微咧，正是因为韩国立跟永熙有关系，所以他抛头露面，是为了让躲在背后监听谈判的韩国立，可以更相信他们。
“好了，不聊了，有人来迎接我们了。”
康源的园区在海市郊区，马路宽敞，正午的烈阳懒懒散散，躺在路面，却被人遮挡。
有两人身穿正装的男子，似乎在康源门口等候多时，此刻，见江言澈两人从大门出来，他们也是迎了上来……
……
“爸，那个经纪人显然有问题啊，我们不用多探查探查嘛？”
另一边，康源药业，一间较为昏暗的办公室。
韩塰结束合作签约后，就来到了这里，推开门，宽敞的办公室内，一位中年男子静静坐着。
与正常的董事长办公室不同，这间办公室虽然宽敞，但是没有太多古董装饰，也没有太华丽的灯盏，一切都很朴实——
——原木家具，灰色墙纸……
那位中年男子端坐在这样的朴实房间中，稍不留神，很容易将他忽视。
“不用了，那个经纪人的身份我已知晓，好好跟他合作吧，他能给你带来很多有价值的信息。不过他的身份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但塰儿，我们要记住，我们是商人，主要看利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