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序有些沉默，还是把陶入画临死前和他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和 杨时安说了。
他和杨时安之前就有所怀疑。
后面他打消了又怀疑，打消了又怀疑，一直处在愧疚纠结的过程中。
但现在杨时安守在那里，要是陶入画说的是真的，醒来的是沈枝意还好，若是是沈行敏装作沈枝意i的样子，杨时安不一定能发现。
到时候，不设防杨时安可能就会丢了性命。
商时序不希望自己的好兄弟落得个这样的结局。
所以，该说的他会说。
这件事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你是怎么想的？”杨时安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翟万屹说商时序的情绪不对了，知道了这事儿，谁情绪对得了？
反正他是不行的。
“我不知道。”商时序感到一丝迷茫。
若是事实，该怎么判怎么判，他不会包庇。
双重人格这件事想过但觉得不太可能。
“先处理好手上的事情吧。”杨时安看了眼在病房里躺着的破碎美人，不由得在想陶入画说的话，一想到这种情况就觉得有些瘆得慌。
恰好是这时，沈枝意睁开了眼。
“她醒了。”电话还没挂，杨时安下意识地就和商时序说了，“我去叫医生。”
“小心。”
商时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话的，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总觉得对不起沈枝意。
可……
“老大？”
江时鸣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试探性的看着商时序。
商时序一看到他头顶的大包，再坏的心情也好了点，“你和杨时安审吧，我去趟医院。”
说到底，他还是担心的。
他想看看她。
“诶？……”
“好。”慕叙白一把拉住犯傻的江时鸣，应了一句。
“你脑子不好吗？”商时序走好，慕叙白借着机会就说江时鸣。
“我那不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吗？”
慕叙白摇头，“快审吧，审完就睡会儿，还不知道下一次睡觉是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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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时序到的速度很快，医生刚刚给沈枝意做完检查，很是高兴的说，“恢复的很快，过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
杨时安拧眉，他就算不懂医，但原本还在重症监护室的人才换到普通病房两天左右，就和他说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
这一看，就有很大的问题不是吗？
“这正常吗？”
“对于正常人来说，是不正常，但若是沈小姐，那就正常。”医生很有耐心的回答了杨时安的问题，“还记得之前吗？也有类似的情况，当时检测出了她体内含有一些药物残留，这一次也是一样的，所以才能恢复的这么快。”
药物残留……
芽骨！
杨时安很难不想到，“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商时序刚到，默默的在旁边听着，现在杨时安比他更了解一些。
“从重症监护室转来的前一天，就已经有一些迹象了。”医生翻着病历单，很厚很厚的一本，看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了杨时安的问题。
“不可能有人从我们面前进去给她注射。”杨时安对自己的管理非常自信。
商时序自然也是明白，那个时候他们几乎都在这儿，检查格外的严格。
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让周尚锦查。”商时序揉了揉疲惫的眉心，问着医生，“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可以，但不要和病人聊太多，尽量让她多休息。”
“好。”
杨时安见商时序进去后，就去追医生，对于这件事，他还有很多想问的。
商时序站在病床前，沈枝意冲他笑了笑，“商商，我好疼……”
说着，就流出了眼泪。
商时序没忍住的从一旁扯出纸巾，替她轻柔的擦着泪水，“别哭了，我心疼的。”
“我做了个梦，也不能说是梦。”
沈枝意并不完全是因为疼而哭的，她几乎一直都在输液，里面就有止疼的，其实没这么疼的。
只是……
“梦里的都是假的。”商时序缓缓地擦着泪珠，满脸的心疼。
“商商，若我就是沈行敏怎么办……”
她的泪水从苍白的脸上滚落下来，一颗一颗落进衣服里，消失不见，她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唇，似雪的脸上显出几分苍白，整个人就像风中的树叶，了无生机，“你以前的怀疑都没有错的。”
“哈哈……哈哈哈……”
“嘀嘀嘀嘀嘀——嘀——”
一旁的仪器剧烈的响了起来，本就被杨时安拉着问东问西的医生，在听到这个声音的那一瞬间，猛地就朝病房里冲，随后一群医生手里拿着仪器，跑得飞快。
杨时安不明所以，只知道事情大发了。
“昉昉！”
“昉昉，你们不是一个人，别把她做的事情强加在自己的身上。”
“昉昉，你看看我。”
“昉昉……”
“沈枝意，我们还有沈沈的，还有我，你不能丢下我们的。”
“……”
他握着沈枝意的手，不停的说着，随后就被赶来的一群医生赶到了病房外，甚至还骂骂咧咧的赶出去。
杨时安看着原本好好的兄弟，此刻呼吸沉重而急促，牙齿控制不住的打颤，双手微微颤抖着。
他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兄弟这副模样，“你……”
“杨时安，陶入画说的都是真的。”
杨时安浑身一震，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正被一群医生围住的沈枝意，看不见她的脸，她被挡了个严实。
可不由自主地想到平时的沈枝意，再想到沈行敏做的那些事情，心情也很复杂。
作为兄弟，他肯定是希望这都是假的，不然这让商时序以后怎么活？对沈枝意的感情有多深，他们作为兄弟都是看在眼里的。
而且这件事虽然心中早已有了计量，知道陶入画说的大概都是真的，可当确认的时候，还是很难不让人震惊。
“她……”
“她和我说的。”
既然是沈枝意亲口说的，那就做不得假了。
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杨时安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他。
“她知道了这些事情后，承受不住，也可能是不想活了吧……”商时序无力的望着天花板，眼角还是落下了一滴泪，“可还有我啊，她让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