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我？”
何均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在得到孙悟空的肯定答复后，何均自嘲的笑了下。
他这一身修为，全是靠的鞠银得来的。
自己怎配称得上“前辈”二字？
但孙悟空却不那么觉得。
“嗯，我听过前辈您的事迹。”
孙悟空点点头。
这小猴子的模样很是可爱。
人人都说孙悟空生性活泼好动，是个闲不住的主。
但何均却觉得，孙悟空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悲戚感。
意气风发全都没了。
有的只是在面对天命之后的顺从。
仿佛被驯化了一般，从齐天大圣被驯化成了斗战胜佛。
又从斗战胜佛，成了只能活很久，却也只是能活很久的小猴子。
何均想说些什么，但很多话不该他讲。
他与孙悟空非亲非故的，也只是听闻过对方的故事。
而这一切，还都是各个大三千世界为了获取信仰，将自己的历史编写成一个个脍炙人口的神话。
然后跨越时间线，强行插入到无数人的记忆当中。
亦或者是通过他人之手，或是口口相传。
让人们对所谓的神明产生了无比浓重的好奇。
却又在难以触碰的日积月累下，慢慢淡忘。
这不过都是信仰被榨干的迹象罢了。
“何均小友，悟空所言，是指你杀了那六耳猕猴。”
“就连对方的契机也一并抹除了。”
孙悟空神情呆滞。
有了须菩提的这句话，他才连连点头。
“我杀了六耳猕猴？帮他出了口恶气吗？”
何均倒是不解。
要因为这个来特意谢他一次，何均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非也非也，远不止于此。”
须菩提摇摇头。
“小友杀了那六耳猕猴，属于我们悟空的东西，迟早会慢慢回来的。”
“若是你不杀六耳，悟空这孩子怕是到现在都无法开口说话。”
“现在三魂七魄至少回来了一些。”
须菩提叹了口气，伸手抚弄孙悟空柔顺光亮的毛发。
对方不知道须菩提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孙悟空知道，须菩提是他的师父。
“这段时间，就劳烦小友和悟空多在洪荒历练一番了。”
“亲身经历一番悟空所遭遇之事，对小友斩去恶尸倒会是不小的帮助。”
须菩提捻着自己的大白胡子，叹了口气。
“怎么体验？”
“悟空许久不敢面对他的心魔，所以...”
“我想让小友你陪着他。”
须菩提朝着何均微微躬身。
这一礼，真的重大。
选择何均的原因也很简单。
他杀了六耳猕猴。
虽然实际上是鞠银干的。
但鞠银沉睡后，神魂回归小世界。
这一切的因果，都压到了何均的身上。
他和鞠银已然是一体的了。
说是何均杀了六耳，倒也算是合理。
“祖师不必多礼，本身我来这也是为了斩恶尸。”
“咱们算是各取所需。”
何均赶忙扶起须菩提祖师。
让他给自己行礼，那还真是受不起。
“那咱们事不宜迟，现在开始吧。”
须菩提也没跟何均客气。
他抬起手中的拂尘，对着两人一扫。
虽说同为准圣，须菩提对何均也算是客客气气的。
但他的实力可要比何均强大不知多少倍。
何均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这拂尘之上蕴含着的大功德。
种种因果编织成一张坚固的巨网，将他笼罩其中。
就算自己想要挣脱，也无济于事。
这股力量超脱准圣，却又不算上是圣人一流。
遵照先前鸿钧的行为，想必这其中也有他的手笔了。
... ...
“嘶——”
“真疼啊。”
何均按揉着发疼的脑袋。
他环顾四周，云雾缭绕。
各处宫殿金碧辉煌。
坐落着无数道场。
这上面有着数不尽的神仙，腾云驾雾。
搅动着看似柔软，实则能承载万物的云层，遮挡身形，看不清真容。
“这里便是封神量劫将要结束时的天庭。”
“悟空就是在此刻，有了孕育的迹象。”
“就当是为了自己的恶尸，劳烦小友带着悟空渡过心魔了。”
须菩提的声音在何均的脑中响起。
他看向周围，只觉得腿上有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竟是孙悟空。
这小猴子浑身发颤，死死抓着何均的小腿不肯松开。
因为眼前有无数大罗金仙、乃至准圣围坐在一块。
刚刚那些个腾云驾雾的神仙，都是在往何均的前方飞去。
这其中不乏何均熟悉的神仙。
赵公明，三霄娘娘，金灵圣母，黄天化，托塔天王李靖一家，二郎神杨戬。
个个都是封神榜上有名的神仙。
那这就意味着...
“别愣着了，跟我去看。”
何均知道鸿钧的用意了。
让他进入某个人的记忆，来看众位仙家为了一己私欲，是如何操控洪荒的。
高层次生命的恶，才真能够让何均斩去恶尸。
让孙悟空渡过心魔...
想必是为了完成须菩提祖师的一个愿望吧。
于是，何均一边安抚着孙悟空，一边朝着诸神仙所在的云层上飞去。
明明远在天边，但是何均心念一动便来到了跟前。
此时，正是昊天上帝手持封神榜，宣读着榜上有名之人。
这里有人欢喜有人愁。
有一些是在凡间立下大功，有大功德者。
他们在凡间做了好事，死后封了神位，喜大普奔。
而有人愁，也就是赵公明和三霄娘娘这一类。
他们原身有着强大的实力，就不会去想着靠所谓的封神来提高实力境界。
所以，让他们主动上榜是不现实的。
这也便有了封神量劫。
赵公明在内的诸多被算计的三教弟子，不爽也没用。
木已成舟，他们反抗也无济于事。
先不提自身的实力和在场的圣人化身。
光是那上了封神榜的魂魄，就已经是拿捏住了祂们的命根。
打神鞭随意的抽打几下，便是来自灵魂深处的苦痛。
这也让上了封神榜的神仙们，没有丝毫背叛的可能性。
这辈子也就只能去在那一官半职上勤勤恳恳的为天庭当一辈子的牛马苦力。
为数不多的安慰，就是稳定了。
要说永生。
他们贵为大罗、准圣，哪个活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