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还不切实际呢,明明歌都还没写好。”
虹夏倒也没太在意,无论是演唱会还是专辑,都在很遥远的未来,纽带乐队能不能走下去都另说呢。
“歌都没写……诶?”
一里一愣,额角冒出冷汗:
“作词的事情好像彻底忘了。”
“写歌的事情还要全靠后藤同学和凉前辈啦。”喜多永远都是笑着的。
“说起来,凉呢?”
祈雨指了指一个方向,凉在刚刚她们讨论起乐队的时候就已经转身离开了。
“一不留神就跑没影了啊,凉真的太随性了。”虹夏摊了摊手,无奈叹气。
祈雨却思绪运转起来。
难道虹夏还没发现凉并不喜欢讨论乐队的话题吗?
之前和喜多看那场演出的时候,似乎可以看出对方演奏的欲望其实没有在纽带乐队那么强烈,是因为和之前的乐队成员发生什么纠葛了吗?
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自己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少年的衣袖被一只手缓缓拽起,他低下头,一里心有所感似的抬头,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带着些许心虚:
“那个……祈雨,我们还是先走吧。”
“为什么?因为你词没……”
话还没说完,少女咿咿呀呀地将他的嘴捂住,那股焦急又小心翼翼缩着脖子的样子让他心中暗自发笑,至少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投降”了。
一里脸上带着红晕,仔细观察发现虹夏和喜多没有注意到这边时,她才松了口气,放下了在祈雨嘴上贴着的手:
“要是被她们发现了……一定会认为我是一个夸下海口却只会做表面功夫的吉他手,到时候我还怎么在乐队里待下去……”
祈雨的手指轻轻划过一里的小鼻子:“这个时候倒是对乐队产生归属感了,也不知道之前是谁被我强行拉过来的。”
一里脸色一红,结结巴巴地道:
“那……那个时候不一样……”
祈雨总喜欢看她委屈的样子,所以就忍不住想要欺负她,但也是会适可而止的,毕竟谁愿意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哭哭啼啼的呢?
那些实在恶劣的人除外。
“既然凉都走了,那么今天就谢谢大家了,解散!”
作为队长的虹夏和喜多聊了一会之后,看时间也不早了,便直截了当地宣布了解散,接下来喜多和虹夏要去StARRY,一个吃饭一个练琴。
“你们如果还要待在下北就来StARRY找我们哦,我和虹夏前辈都在!”
喜多朝着准备离开的祈雨和一里挥着手,似乎是突然想起祈雨的习惯,她渐渐将手放下,可下一刻少年却主动朝她点点头:
“嗯……不过应该会先去外面逛逛,晚上见。”
喜多愣了一下,随即绽放出明媚的笑容:
“拜拜!注意安全。”
“拜拜!”虹夏也挥着手。
“那个……晚上见。”一里怂怂的低着头,小声道。
几个人就这样做鸟兽散了。
因为要去StARRY,所以虹夏和喜多从停车场的大门出去了,而祈雨则是牵着一里原路返回,那一路上的爬山虎似乎又茂盛了许多,但仔细看去才发现只是因为阳光偏移了来时的方向,微微朝着西方挪了点。
地上的水渍澄澈,昨晚下的大雨成了今日的潮湿,但在太阳的照射下湿气也消退了许多。
至少现在人不再是一呼吸闻到的就是那股湿漉漉,好像是谁的衣服没晒干,放在你鼻子边上的味道。
但好天气下的一里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手机备忘录里的歌词让她不免有些惆怅。
“感觉拖得越久,作词的难度就越高啊。”
她现在只是想找个人客观地评价一下她写的歌词,可身旁的祈雨却无法做到这一点。
不是说祈雨没有鉴赏能力,而是一里担心对方要是看了之后反响平平……不,要是看了之后为了照顾她的情绪而说些鼓励的话……那才是真的完蛋了。
社恐怕被人否定没错,但更害怕别人的怜悯,尤其是为了怜悯她还说些乐观的鼓励话,反而会让她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去改变的方向。
“那个……祈雨,我想去找一下山田同学……可能很快就回来。”
她有些不自然地伸手将自己的刘海往下拉了拉,祈雨一愣,脚步停了下来:
“为什么?”
但话一说出口,一里刚想解释,祈雨突然伸手挡在了她的嘴边:
“不……是需要我回避吗?”
一里张了张嘴,心中莫名涌上了一丝愧疚,祈雨这么善解人意,可她居然还不愿意说出想去单独见凉的真实原因,她的小脑袋微微下垂,接着才轻声道:
“那个……我想让山田同学看看我的歌词,因为感觉她不太会顾忌别人的感受……会比较客观。”
她拿出手机的备忘录,递给了祈雨,祈雨接过手机,调转了一下手机的方向,脸上顿时露出吃惊的神色:
“哦……”
“怎么……怎么了吗?”
一里脸色一红。
“没想到你还有这个爱好。”
祈雨默默将备忘录置顶点开,接着展示给了一里看:
“祈雨生日是三月十一日,一定要记住!
祈雨喜欢干净,所以我每天也不能邋里邋遢的……他好像很喜欢妈妈买的衣服,如果可以下次可以穿给他看……绝对不能穿到外面去了,上次都已经很难为情了……”
祈雨使用了真伤击破!效果拔群!
然后他就知道世界上居然还真有人会瞬间从脖子红到耳根,几乎全身都在发红那种。
“不……不是这个,是下面那页!”
她眼角似乎含着泪光,连忙将标注着歌词的那一页备忘录调出来,然后趴在祈雨的身上捂着脸不敢让少年看到她的表情。
这下是真的要死了。
这些记录只是因为她担心自己会忘记而已,绝对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但看到祈雨的表情她只觉得对方是误会了。
【这种行为跟小说里的痴女有什么区别啊啊啊啊!
“原来一里是这样一个人啊。”祈雨神色冷淡,“真是有够可怕的,心理阴暗才会这么做吧!”】
“好好好,是下面这个。”祈雨笑着将这些歌词点开,不过还没细看,他就先捏了捏一里软软地脸颊,目光灼灼:
“我的生日是被月退女士从福利院领养回来的日子,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生日。”
“虽然不知道你从哪知道我的生日和爱好,不过……谢了,我很感动。”
一里刚刚的幻想瞬间就不攻自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