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墨妍垂头,“我在这边睡就行了。”
颜珠儿将她拉到床上来,“傻瓜,有床不睡,睡什么地板。就躺这儿,我去吹灯。”
灯一灭,颜珠儿滚回被窝,搂住詹墨妍。
过许久,詹墨妍小声道,“表嫂,你可不可以为我保密?”
“保密什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喜欢美好的东西就见不得人吗?”颜珠儿反问。
“颜姐姐,你要是我的亲姐姐就好了。”詹墨妍搂住颜珠儿,哭出声来。
她打小被扔到祖父母身边,父母只带姐姐和弟弟在京城生活。
她长这么大,只见过父母三五次,而姐姐她也只见过一次。
那是个美丽而高高在上的女子,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鄙夷,同她说话颐指气使,将她当做使唤丫鬟。在姐姐面前,她是自卑的,久而久之,内心深处生出憎恨来。所以当她见到颜珠儿时,就将颜珠儿当成姐姐一样美丽而傲慢的女子,对其是羡慕嫉妒恨。接触后,才发现颜珠儿同姐姐并不同。
颜珠儿待她虽不怎么亲厚,但看她的眼神并没有像姐姐看她时的那种傲慢,更无颐指气使。
渐渐地,她对颜珠儿生出了别样的想法。
“傻瓜,你可以当我是亲姐姐啊。”颜珠儿抚摸她柔软的青丝,柔声道,“回了京,你也可以到公主府找我,公主府随时欢迎你。”
“当真?”
“没人拦着你。”
两个女孩敞开胸襟聊起来,詹墨妍将心事告知。
此番其父母让她同李景慎回京,其实是为了她的亲事。
詹大人与夫人是想将她许给李景思,李大人与李夫人似乎也是这个想法。
詹墨妍回到京城后,他们势必会安排她与李景思见面,若是二人都有意思,那么这门亲事就可以定下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做一家人啊。”颜珠儿笑。
詹墨妍羞涩,“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亲上加亲向来好做亲。这事十有八九板上钉钉了。”颜珠儿断定。
詹墨妍却不认同,“京城好男儿那样多,我倒想自己挑。”
“妹妹勇气可嘉,姐姐祝你心想事成。”
颜珠儿这话倒没有揶揄她的意思,也不是李景思不好,而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
李景思适合娇滴滴,美而无脑的姑娘,像詹墨妍这种有勇有谋的女子,他拿捏不住。
“颜姐姐,我可以摸摸你吗?”詹墨妍突然问,似怕颜珠儿误会,忙解释,“我只是想摸摸你的那样大,手感是不是更好。”
颜珠儿娇笑,坦然抓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上。
“天,你的都快我有两倍大了。同样是人,你是怎么长的?”詹墨妍惊叫。
颜珠儿笑而不语。
颜家的女人,向来身材傲人,不过,她觉得自己能如此傲视群女,李景慎功不可没。
那个男人,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估计脸色不会好看到哪儿去。
管他呢,偶尔冷一冷他,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一夜,颜珠儿睡得很好,李景慎则在书房待了一夜,一早就黑着一张脸去了州府衙。
颜珠儿与詹墨妍睡到自然醒,粉脸饱满红润,一醒来就有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不知有多惬意。
两人用了早膳,又去和小孙珊一起做烘焙,才做了两个面包,一个早上的时间就消磨了、
下午,詹墨妍就吵着要去海边玩,“珠儿,咱们去海边转转吧,我虽然生在海边,长在海边,可却从来没去过海边,你就带我去一次好不好。”
“这会儿太晚了,明日去吧。”颜珠儿赖在床榻,一副要躺平的架势。
她这也算过上米虫的生活了吧,可为啥还要为这个操心为那个操心个没完没了呢。
“咱们可以去海边过夜,明早刚好可以看日出。”詹墨妍突发奇想,“反正表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小气,咱们不如就去到处转转,等过两天,他气消了,自然就会巴巴来跟你示好了。”
颜珠儿觉得这个建议很好,正要开口,就听外头有匆匆脚步声传来。
“姑娘,小海来了。”张娟一脸慌张地小跑进屋。
颜珠儿见她这般神情,料想是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昨夜有一伙海寇上岸,杀了他父母,掳走了他姐姐。”张娟的脸上满是悲愤,声音也夹杂了怒气。
“海寇?”詹墨妍惊叫。
她生长在海边,自然听说过海寇上岸杀人之事。
颜珠儿跳下床榻,快步出屋。
小海就在屋外,满身是泥巴,浑身不住颤抖,见到颜珠儿,噗通一声跪地,泣声道,“颜姐姐,他们杀了我阿爹阿娘,抓走了我姐姐,呜~”
颜珠儿大步上前,一把将他扶起,对一位婆子道,“带他去换洗一下。”又转头对张娟刘梅道,“咱们这就去下山村。”
小海要跟着,可一夜赶路的他已经彻底没了气力。
“我也去。”詹墨妍追上来。
颜珠儿却告诉她,“你去州府衙门通知你表哥。”之后抱起小白,同刘梅张娟驾马而去。
小海的家是村里的头一家,颜珠儿上次去过,自然认得。
才到村口,远远就见一群村民在他们家院外。
“是颜姑娘。”有村民认出颜珠儿。
众村民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同颜珠儿讲述昨夜小海家发生的不幸。
昨夜,一群海寇二十来人,趁着夜色,偷偷上岸,摸进小海家。小海姐姐发现了他们,尖叫起来。
海寇们原本打算直接将人一刀毙命的,可发现对方是个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于是起了色心,当场几个海寇就凌辱小海姐姐。
小海父母被吵醒,见一群海寇正对女儿施暴,试图救下女儿,却不想反被杀、
那些海寇最终抢了家中财物,还将小海连同他姐姐掳上贼船,小海趁他们不备,跳下船,这才逃上岸来。他不敢回村,径直来了城里找颜珠儿。
邻里夜里听得动静,以为是谁家夫妻吵架,没有在意,等早晨醒来到村子里一逛,这才知道是小海家出事了。
里正听说了小孩家的事,立即带领十来个村里壮汉去追,可海寇已入大海,加之那会儿大雾迷茫,压根看不清海面情况。
之后,里正同村里人将小海父母的遗体收殓在薄皮棺材里,又让人去县衙报案。
此时见到颜珠儿来,村里人大为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