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容绍霆看到霍林深的时候,就见他在抽烟。
冷俊的面容在烟雾下,多了几分压抑的阴郁。
多年的好友,一眼就瞧出了不对。
霍林深猛抽了一口烟,声音低哑,“欠的命债怎么还?”
容绍霆眉心一跳,“阿深,你别是做了糊涂事?”
问话之间,他已经掏出手机拨了陆执野的电话。
那边传来慵懒的声音,“阿霆,干嘛?”
听到这声回应,容绍霆松了口气,“没有,就是提醒你一句,这次太过了。”
绯闻的事,容绍霆也清楚是陆执野搞出来的。
“呵,是他逼我走到这一步的,”陆执野仍没有意识到自己有错的调调。
容绍霆知道他有病,不然也不会喜欢男人。
“你好自为之吧,”容绍霆看着霍林深那抽着烟都带着股狠劲的样,“他若真是不管不顾了,你也到头了。”
“哈哈,”陆执野这次直接大笑,“他让你传的话?我知道你俩现在穿一条裤子。”
容绍霆没再听他不入调的话,直接挂机。
霍林深也将烟节狠狠的捺灭在烟缸里,动作狠的像是在弄死一个人。
“你不会把你家老霍给弄死了吧?”容绍霆刚才听说命债,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陆执野,可那人没事,现下就只有霍萧那人了。
说完,容绍霆便摇了头,“不可能,如果是他出了事,现在新闻早炸了,你也不会在这儿坐着了。”
“你出门没带脑子吗?”霍林深一声低嘲响起。
容绍霆嘴角抽了抽,这人今天是真不对,连他都怼。
“到底出了什么事,要说就说,不说我走人了,”容绍霆也不猜了。
霍林深又拿出一根烟点着,“沈宜的爷爷走了,是因为我。”
容绍霆的眸子眯紧,什么都懂了。
良久,他才淡淡的问了句,“如果你没跟你的小秘书在一起,那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许还这份命债?”
霍林深掀起眼帘看过来,“你当我是什么?”
“那你是纠结不知该怎么还这个债?”容绍霆明白了霍林深纠结在哪。
说完他啧了两声,“那小姑娘偏偏又无欲无求的。”
今天医院那边给他打了电话,说是安排的升职和住宿,沈宜都拒绝了。
“那小丫头要么是真清高,不染世俗,要么就是......”容绍霆顿了一下,“别有心思。”
霍林深掀起眼帘看过来,容绍霆把沈宜的事说了,顺带问了一嘴,“你觉得是哪种?”
想到今晚吃馄饨时沈宜的清冷还有东哥说的那些话,“应该是前者吧,她从小家境就不太好,受人排挤。”
容绍霆呶了下嘴,“怎么听出了心疼的味道?”
“别乱说,”霍林深否认,“就是想想她爷爷那么早离开撇下她一个人,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
人最怕有同情心,尤其又夹杂着愧疚。
容绍霆轻轻抿了下唇,“阿深,欠下的债就是欠下了,不论你怎么内疚弥补都是没用的,与其纠结不如想想如何补偿,而且是一次性了结那种,不然......”
“什么?”霍林深咬了咬烟节。
“不然你这样子会让人误会,尤其是女人在这方面敏感,如果让你那位察觉到什么,你就要小心了,”容绍霆友好提醒。
霍林深想到苏忆,“我知道自己要什么。”
“那就好,”容绍霆看了下腕表,“我还有事,要先回去了。”
霍林深看过来,那眼神有不满的幽怨。
容绍霆笑了下,“霍林深,我有些明白陆执野为什么非你不可了。”
“嗯?”霍林深蹙眉。
容绍霆喉结滚了滚,“你......有时,是挺勾人的。”
霍林深的脸上浮起一抹尬色,“滚。”
容绍霆笑笑起身往外走,在出了大厅往停车走的时候,看到了一对身影。
一男一女,两人隔着一拳的距离,相偕并进,在这样飘着雪花的冬夜,让人想到那些小作文。
什么此生共淋雪,也算共白首......
只不过这美好落在他的眼里却有些刺眼,他看向走在男人身侧的女人,眸色深了深。
容绍霆回到老宅的时候,厅内欢声笑语无比的热闹。
不过他一进厅,这热闹像是被按了静音似的,画面进入了非静止的静止画面。
他径直走过,对这一切仿似视若无睹。
见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大家才吁了口气。
谁不知道他是这个家的活阎王,也就是在老爷子面前,他还有个小辈的样。
容绍霆进去没多久,一道娇俏的身影也进来了,她明艳的小脸带着一抹慌色,小心的瞧了眼众人,可却没有人搭她一眼。
不过纵使这样,她还是紧张的。
刚才她应母亲的要求去相亲,跟那人还没聊几句就接到了容绍霆的电话。
他当时在电话问她,“在哪?”
她回了句:“外面。”
他又问了句,“外面是哪?”
当时她感觉不妙,连忙的找了个理由赶紧回来。
刚才进院的时候,她看到了他的车,他应该是回来了。
“喻暖你跑去哪了,不知道今天是老爷子生日吗?”一道凌厉的叫声响起。
“薛姨,”她乖乖的叫了一声,“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去酒柜里取酒,要82年的白兰地,”薛姨交待。
她是容绍霆的母亲薛爱梅,也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
喻暖的母亲年轻时救过老夫人,还因此落下了双腿残疾,老夫人为了报答这份情便让她们母女住进了这个家,还认她当了干孙女。
不过干的终是不如亲的,她在这个家没有人在意她,甚至也就是拿她当个小女佣使唤。
“好,我这就去,”喻暖应下,走了一步又停下,“薛姨,我看到二哥回来了,是吗?”
提到容绍霆,薛爱梅脸上浮起了得意,“对,回来了,正陪爷爷说话呢。”
听到这个,喻暖松了口气,连忙去了酒窖。
她找到薛爱梅要的白兰地,刚要伸手去拿,身子自后被拥住,冰冷的寒意将她包裹。
喻暖吓的一哆嗦,手里的酒差点掉到地上,“二,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