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学画画的人来说生命力是什么呢？
用柯昔的话来说就是色彩，那一刻柯昔看到的聂行云是多彩的。
聂行云下车的时候跟其他的选手握手、拥抱，有些许人在旁边等候着，此刻也上去跟聂行云交流了。
但聂行云看起来不认识他们，只礼貌地点头，像在问好。
柯昔看见刘名自然也看见了，他回头问安稳坐在身后的柯昔：“柯昔，你不下去找聂老师吗？”
柯昔摇了摇头。
他不说话，刘名就像自问自答：“噢，忘了，聂老师说待会儿回来找你的。”
好在聂尘尘一家看得差不多就走了，柯昔莫名地在想其他的，不然看到聂行云回来找他指不定又要被吹口哨起哄。
他这么一说，年赋的视线又放在了柯昔身上，他刚刚也是这个眼神，柯昔不太理解。
“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年哥？”
年赋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太明显，一边移开视线一边随口说道：“你的外套和聂哥的好像。”
柯昔身上没什么东西，年赋看他只是觉得惊奇，除了何君来以外，这么理直气壮直呼聂行云名字的人，柯昔好像是唯一一个。
能让聂行云主动说回来找的，除了聂尘尘，柯昔好像也是唯一一个。
年赋见柯昔的次数远比不上何君来，但几次下来觉得柯昔有脸有脸，要脑子有脑子，比何君来靠谱多了。
如果聂行云有谈恋爱的意识，柯昔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正想着，柯昔就眨了眨眼睛，如实回答他：“就是他的。”
穿成了球的刘名很有发言权，点头补充：“聂老师说柯昔没有穿成球，看起来太冷了。”
补充得阴阳怪气的，荣获柯昔的一枚眼刀。
年赋：……
多余他操心的。
柯昔已经把位置坐暖了，不想挪，四个人就排排坐着玩起手机来。
刘名发出的声响最大，点开了视频说要剪，结果全是他喊牛逼的声音。
柯昔睫毛一颤：“你录视频了？”
“当然！”刘名又打响指，“这好机会我不得回学校论坛好好炫耀一下？”
柯昔：“……”
那边何君来听见声音也跟着看了两眼，但给聂行云录视频这事也不奇怪，便又去看场上聂行云。
聂行云身边多了两个身影，何君来瞅着怪眼熟，伸手一指：“那不是彭昶和江眠辛吗？好小子，离那么近，我还奇怪他们哪儿去了。”
刘名抬头时江眠辛和彭昶已经坐上赛车内了，他“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了：“草，以为他说着玩的，结果真要带着彭昶跑一圈啊？”
他果断收起手机：“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他都这样了，何君来跟年赋这种年年看着的人又何尝不是，只有柯昔安安静静坐着，对上三个人期待的目光：“我不去。”
虽然看着很爽快，感觉也真的会爱上，但竞速这东西柯昔是第一次见实物，刘名他们多少都是真接触过的，没他这么无知，他来跑恐怕自行车变蜗牛，没见过这么慢的。
过过眼瘾就好了，柯昔的欲望点到为止。
“好吧。”刘名耸肩，回头正好瞧见聂行云离开了人群上来了，往下走时给柯昔打了报告，调侃着说的，“正好你在这等着吧，聂老师来接你回家了。”
反正柯昔手上没石子，他怎么说柯昔也都扔不着他。
和刘名说的一样，柯昔看见聂行云到这边台下，然后往上走，路过刘名三人时停下说了几句，很快分开。
大概是要将褶皱抚平，途中聂行云理了理自己的西装，然后看了一下腕表，行为举止完全不像刚从赛车场上下来的，更像谈了场生意回来，旁边应该配几个保镖。
聂行云刚到柯昔就想把衣服还他，聂行云没要。
“要下去玩还是回去休息？”聂行云坐在他旁边问。
柯昔是真不太想动：“坐一会儿吧。”
聂行云“嗯”了一声：“看着怎么样？”
柯昔想了想，由心回答：“都很厉害，聂老师也是。”
他指指场上在教导刘名他们的赛车手们：“打得过车队选手，我们聂老师看起来很职业。”
“他们队的王牌选手没上场。”聂行云说，还挺谦虚。
但是柯昔夸赞他，他感到愉悦。
“不跟刘名他们去玩吗？”聂行云又问。
“我不会。”柯昔说，他扭头问聂行云：“几点了？”
于是聂行云又看了看手表：“十一点。”
柯昔点头，觉得合理：“睡觉的点了，怪不得桑晴姐他们走了。”
言毕他往自己的背包里掏了掏，把要给聂行云准备的礼物掏了出来。
就在他这么做时鼻尖一凉，有什么落在了上头，随后是更多一样的东西落下来了。
白色的晶体纷纷扬扬的飘忽坠落：京城下雪了。
柯昔不忘自己的目的，将不大不小的礼物盒给了聂行云，他怕自己一旦遗忘，就过了十二点。
他拍了拍头上的雪，望进聂行云的眼里很认真：“生日快乐。”
送礼物的环节柯昔和刘名不在，以至于现在才找到机会拿给了聂行云。
这些年来能让柯昔送礼物的人一只手就能数直溜，聂行云很荣幸地成为了第六个。
聂行云大概也没想到柯昔在这时候给他送礼物，晚上不见人，他便觉得柯昔没准备。
“谢谢。”聂行云低声说。
他和柯昔算得上是肩并肩 ，所以即便场上刘名他们在开着车，柯昔也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声音。
耳朵被烫了烫，柯昔偷偷往旁边偏了下脑袋。
“下雪了。”
附加转移话题。
“嗯。”聂行云又伸手把柯昔衣服上的连帽掏出来给人戴上了，“今年的初雪来得很迟。”
真的很迟，柯昔想，已经快十二月中旬了才姗姗来迟。
柯昔现在时时刻刻有个画画魂，拍了几张景做素材。
聂行云看在眼里：“你喜欢雪天？”
“算不上。”柯昔对雪天也一般，“下雪太冷。”
“曾经有人跟我说初雪很有意义，看来不是每个人都那么觉得。”
柯昔挑眉：“什么意义？”
柯昔眼眸都放在了聂行云身上，聂行云便真的开始回想，回想到昔日之人有些狰狞的脸，这才想起来那寓意不适用于当下的自己和柯昔。
“……”沉默半晌，他才开口，“说一起看了初雪的两个人会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