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盼男的脸色几近苍白,声音更是被压到几不可闻。
“她的力量……和我同出一脉……”
冉冉自小就被爸爸妈妈培养的对鬼气极为敏感,方才桑梅一出手她就察觉到了。
她根本不是什么术师,她能对大汉出手是在操纵灵魂!
她在利用鬼魂!
难道漂亮姐姐和之前的神秘叔叔一样吗……那漂亮姐姐也会成为站在对立面的敌人吗?
冉冉呆呆地立在原地,不敢相信。
其实在场大多数人的状态和冉冉一样,只是震惊的事不一样。
“梅大师竟然直接动手了……发这么大火,感觉德哥不死也残啊!”
桑梅立刻捕捉到这句话,清凌凌的眼神扫过去,“在场有认识这位先生的人,还请站出来。”
这话一出,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开什么玩笑,现在这情况这谁还敢说话,假如真有站出来说跟吴德有关系的人,那他更是傻子之中的傻子!
梅大师这样说,指不定就是要连坐,现在吱声,那不是枪打出头鸟么!
见无人说话,桑梅活动了下手指。
她的手指生得纤细而修长,加上肤色又白,真的跟古代诗人描述的一模一样。
“手如柔夷,肤如凝脂。”
但偏偏就是这样看起来美丽且毫无威胁性的一双手,刚刚将一个壮汉直接钉在了墙上。
桑梅用那双妙目缓缓扫过众人,“无人?”
她抖了抖衣袖,一双素手再次藏进宽大的云纹布料中。
“既是无人认领,还望在座各位不要介意,我需要时间和宋老先生交流,商量这位先生后续事宜。”
至于这个“介意”是介意什么,在场每个人都很清楚。
因为吴德正好被悬挂在里间门口正上方,人已经昏死过去,身体此刻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渗着血。
如此骇人的场景,让后续排队要进里间查探情况的人,一时都惊恐地不敢上前。
桑梅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轻轻巧巧地走向里间大门,衣摆浮动间,像一朵轻飘飘的云朵。
“如此场面,让各位见笑了,是我招待不周。”
这哪里是招待不周,分明就是在武力威慑,警告每个人都放小心点。
以桑梅的能力,她都能把人钉上去,难道会没有能力把人弄下来、把现场整理干净吗?
她就是故意的,把血淋淋的身体挂在高处——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杀鸡给猴看。
吴德是那只惨烈的鸡,而在场,除了桑梅之外的所有人,都是猴子。
沈定海倒吸一口凉气,事实上,他从桑梅对大汉出手那时就没反应过来。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这个梅大师真不是开玩笑的,看着娇娇小小一个少女,却能用这么狠厉的手段直接动手。
这种人,一定不是好惹的。
沈定海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想,要是冉冉堂姑真的要和这人对上……
那该怎么办啊!
桑梅一步一步,走到里间大门前,轻轻的步子却像是踏在人心上。
打扮古朴优雅的少女缓缓回身,对着众人低头颔首。
而她头顶上便是血雾飘洒的惨烈场景。
鲜红衬着纯白,鲜血映着雪肤,面容精致的少女敛眸浅浅微笑。
这一幕竟有些,说不出的诡异的美。
明明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样地狱般的构图就是少女一手造成的,但当她抬步走入血雾中时,众人竟会忍不住怜惜,害怕她会被血雾所污。
吴盼男从震惊中缓过来,听见周围人的感叹声,情不自禁翻了个白眼。
“我说你们这些外貌协会真是够了,担心她不如担心担心自己,人家一只手就能捏死你们。”
吴盼男话说得辛辣,周围人却敢怒不敢言。
现在是个紧张时刻,他们生怕被桑梅注意到,拉出去和吴德一起钉在墙上。
那么惨烈的后果和一点口舌之争比起来,他们自然是选择忍气吞声。
事实很快证明,他们这些多到富余的怜惜之情,根本就是没用的。
桑梅面色平静地走进血雾之中,洁白的衣料却一点也没被污染。
那血像生了意识一般,纷纷避开桑梅,直到她完全走进里间,她身上也未曾出现一点血迹。
整个人的状态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
现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沈定海听了,心中得意,“哈,现在我算是确定这些人的本事都不大了。”
“不让血沾到身上而已,别说堂姑,我感觉小吴……珠珠都可以轻轻松松做到,这些人还跟看稀奇一样!”
吴盼男不屑道:“我真是谢谢你看得起我。”
沈定海将目光移向秦衍,“你呢?你能行不?”
秦衍微微一笑,“自是不在话下。”
沈定海瞬间将眉毛扬得更高了,他带领的这个小队,还真是相当厉害啊!
周围人听见沈定海的话,面色古怪,“阁下真有高招可以避开?可否教在下一手?”
沈定海望向声音方向,首先看到的,是一大叠红色的钞票。
他心里一惊,“好家伙,术师办事都这么社会吗?感觉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沈定海暗暗琢磨,这些自称术师的人,有没有真本事不一定,但说出来的话一定是古里古气的,就像秦衍一样文绉绉。
他已经总结出来一条规律:说话古里古气的,不一定是真术师;但真术师,说话一定古里古气。
冉冉堂姑是年纪还小,没被这种习惯“荼毒”过深。
就他目前遇见的人,基本都符合这个规律。
沈定海高傲地摇摇头,“我所会之法,乃本门不传之辛秘。”
那人见状神色有些慌,“阁下可是嫌在下给出的价格不够高?”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沈定海睁大眼睛,情不自禁喃喃道:“原来做术师……真的很赚钱啊!”
对面这人找他学招的行为和在考场临时找学神押题没什么区别,压个题而已,用不着把银行卡都用上啊!
这样发家致富不比他老爹非要他开的那个公司赚钱?
沈定海莫名一笑,“不是我不想赚你这钱,只是我这方法真的教不了别人。”
那人还排在冉冉前面,眼见着很快就要轮到他,显然是着急了,迅速道。
“阁下何出此言?”
沈定海也不藏着掖着,抓起脖子上玉佩就递给那人看。
“假如我能成功通过,都是仰赖我堂姑送给我的灵宝,我啥也不会啊。”
那人闻言神情复杂,“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术师?”
沈定海连连摆手,“嗐,我就是一普通人,若要论有什么身份……”
“我是我堂姑的忠诚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