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已经习惯了洛斯特跳脱的思维,但每次听到对方开口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为克拉科家能存活到现在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
纳西莎在暑假拜访了克拉科,斯内普负责接送,而在把人送回去之后,斯内普故作无意的打听了一些克拉科家的消息,但得到的不多,纳西莎反倒是从他嘴里问出了不少克拉科的事情。
他因此换了个方向,在几天之后拜访了一次卢修斯,在克拉科本人完全不知晓的情况下。
不同于严防死守的纳西莎,卢修斯没觉得这是什么需要隐瞒的消息,直说了卡尔和他认识,不仅是认识,关系还算得上相当不错,卡尔是他的学弟,比他小了整整三年级。
卢修斯:“相信我,西弗勒斯,不认识他是你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那家伙可不是好惹的,他来斯莱特林的第一天就把我那届最能打的学长给放倒了。”
斯内普:“用昏睡咒?”
卢修斯:“呵,用昏睡咒就好了,他用的拳头。”
斯内普有真真正正的感到惊讶,而卢修斯只是冷笑了两声。
卢修斯:“你知道他揍翻了那个学长之后说什么吗?他说‘以大欺小?那你至少也得挑你能惹得起的,不然至少多叫两条狗’。他从第一天就出名了,那之后谁也不敢招惹他。”
斯内普:“他那么张扬,我怎么会没听说过他的名字?”
斯内普抱着胳膊,语气随意,尾音上扬,怀疑的态度尽显。卢修斯看起来却并不意外,他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呼了口气。
卢修斯:“实际上他并不张扬,西弗勒斯,他低调的很,他的飞行学是我见过学的最好的,但他从不打魁地奇。他独占了年级第一七年,但五年级不做级长,七年级不干学生会,邓布利多对他都无可奈何,找了他好几回。但他一次都不听。
虽然卡尔人缘好的吓人,但其实也没什么会让人特别注意到的,认识他的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但不认识的人在路过的时候也不会觉得他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他不招惹人,也不闹事......他打那一架不是为了出名,而是希望以后都不用处理这种烂摊子,用他的话来说,‘在无聊的事情上花费时间就是在蓄意谋害我的生命’。”
这是个很有趣的观点,洛斯特似乎在这点上也有所继承。
斯内普:“那你听过另一个名字吗?艾尔?克拉科家的那个艾尔。”
斯内普将另一个他知道的名字拎出来。
卢修斯:“艾尔?你是说卡尔那家伙的父亲?”
他反问,斯内普点头。
卢修斯:“艾尔不太出名,我是说在外面。至于食死徒,我听过一个说法,他们说,艾尔和黑魔王是一届的学生,有人听到过艾尔用别的名字叫他,只是很少,不确定说的什么,但肯定叫的不是主人或者黑魔王或者什么别的,这些是传闻,不过他们认识的确实比我们中的谁都更早。”
卢修斯给出的消息比斯内普之前听到的都要多,不只是卡尔的,还有艾尔的,大多消息都在验证他和克拉科的猜想。
克拉科家确实是从艾尔就开始追随伏地魔,而且是伏地魔当时白手起家的一大功臣,而这些消息都是卢修斯到处了解之后推测出来的,因为没什么人知道艾尔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和伏地魔又是怎么认识的,只是谁都知道,伏地魔身后跟随着一群忠心耿耿的猎犬。那条猎犬的首领叫艾尔。
而那群猎犬很可能就姓克拉科。但这就是谁也不知道的故事了。
卢修斯还提到一个不起眼的点,他说如果不是卡尔的主动坦白,他这辈子估计也不会知道卡尔就是那个艾尔的儿子,因为他们长得并不太相似,能看出是一个家族,但看不出是亲生父子。
不过这就属于家族秘辛了,卢修斯没打听,没人敢赌一个克拉科朝你笑的时候攥着的那只手是捏着糖还是准备砸在你的脸上。
斯内普:“听起来相比那位克拉科的家主,你好像更不喜欢他的儿子,你的学弟。不,应该说我感觉你完全是在怕他。”
卢修斯:“呵,如果你也被一个克拉科威胁会用魔杖刺穿你的脖子就知道了,他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的语气渗满了恶意,却并没反对那个词汇。
虽然评价大多是不好的,但斯内普看得出,这正是他们关系不错的证明,而且卢修斯也承认,卡尔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巫师,他让斯莱特林蝉联了学院杯,又独占了年级第一的位置七年。
不过加入了食死徒之后卢修斯就很少打听到他们的消息了。
斯内普顺便还问了问露西的事情,卢修斯听到这个名字倒是停顿了一会儿,他提到那是个拉文克劳,学习很好的那种,论成绩,一直能追在卡尔的后面,论天赋,她和卡尔都是在四年级就被看中,成为了伏地魔麾下的刀刃。
卢修斯:“如果露西不是个混血,连斯莱特林都会朝她递出情书的,我毫不怀疑,她漂亮,聪敏,善解人意,很有眼色。不过谁也抢不过卡尔,不论样貌,成绩,性格,家世,谁去跟他比都会被压下去的。”
卢修斯还提到虽然是个拉文克劳,但是露西性格也很好,跟其他学院的人也能成为朋友,和卡尔还挺像的,纳西莎是从卡尔的嘴里听到那个名字的,后来见了一面,一见如故,关系比他和卡尔的都深厚,德拉科出生之后他们还带着刚出生的洛斯特来过。
斯内普:“所以你确实见过克拉科。”
卢修斯:“当然,以前我们的关系就不差,不过纳西莎怀孕之后,那两个克拉科就不太来了,说是怕吓到孩子,后来发生了那件事。”
卢修斯适时的停顿了一下,斯内普知道他是在说伏地魔。
卢修斯:“当时他没消息了之后,露西他们就又出现了,她会带着洛斯特过来见纳西莎,克拉科会和德拉科在屋子里玩,她们会在客厅,一说就是一天,那时候我注意过,克拉科和露西的身体都很差,也不知道是哪天开始,露西就再也没出现过了,那时候,德拉科也才四岁。”
斯内普:“所以克拉科出问题有可能确实和露西有关系。”
卢修斯这次没急着回答,他只是漫不经心的抬眼,看着端坐在沙发里的斯内普,饶有兴致的发问。
卢修斯:“西弗勒斯,我还第一次见到你对谁这么好奇。”
斯内普并不因此有任何异样,他只是用着近似的语气发问。
斯内普:“卢修斯,我还第一次见你对一个孩子那么,有礼貌,即使她和德拉科一样大。你对她的父母直呼其名,对她到现在还叫姓氏?”
卢修斯:“她是克拉科家的家主。”
卢修斯瞬间皱起眉了,他明显不想进行这个话题,随意的挥了挥手,甚至因此不再跟斯内普计较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意那个小姑娘。
斯内普从中捕捉到了些消息,卢修斯害怕克拉科,程度甚至高过卡尔。说不定他知道什么事情,但很显然,他不愿意说。
斯内普没留太久,但走的时候卢修斯拦了他一下。
卢修斯:“说实话,相比那群克拉科会背叛,我更相信他们都是自杀的,你没见过艾尔和卡尔,只要你见到了你就会明白,西弗勒斯,那群猎狗眼里只有一个主人。”
斯内普:“所以你怀疑背叛的事情……?”
卢修斯:“不是怀疑,这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西弗勒斯。就像是你能想象纳西莎抛弃德拉科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卡尔背叛,艾尔放任,这不可能。”
斯内普很少见到卢修斯在什么事情上笃定到这个程度,但他只是点头表示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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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修斯的话不一定完全是真的,斯内普挑拣着他觉得有用和靠谱的部分说,也提了一下最后那部分。
斯内普觉得这对于洛斯特来说有些帮助,毕竟她是准备去见见伏地魔,越有准备越安全,他也因此做好了设想,洛斯特肯定又得语出惊人得说点什么了。
而听完这一切之后的洛斯特并不辜负她的期待,但她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依然给出了一个斯内普预想之外的回答。
洛斯特:“所以我是不是得抽空亲自和伏地魔先生见一面,聊聊关于‘克拉科’的事情。”
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
洛斯特没得到回答下意识的看向斯内普,而斯内普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揉了揉眉间,他自以为已经很能抗住克拉科家的性格了。但没想到还是跟邓布利多给出的评价一样,他还是没看透克拉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卢修斯的话也许不完全可靠。
但至少有一句,说的很有道理。
卢修斯:“用最不优雅却最准确的词来形容。
克拉科家的人本质上就是一群不怕死的疯子。”
斯内普看着歪着脑袋等待答案的洛斯特,又一次确定了这点的真实性。
斯内普:“你就这么想早点失去这条小命?”
洛斯特:“您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斯内普当然知道克拉科的想法,但他确实还没有敲准这个主意,他需要计划,需要思考,需要斟酌权衡。可是克拉科好像从不知道什么叫做计划,什么是准备,从来都是想到就去做,做了再思考。
斯内普:“现在的一切都只是你的设想,克拉科,如果出现差错,会死的可不只是你一个。”
这个理由并不充分,洛斯特在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就接上了话。
洛斯特:“纳西莎认识我,卢修斯也是,他们都是食死徒,他们也认识卡尔,里德尔认识艾尔,这都是证据,克拉科家是食死徒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而我们只需要做好两手准备,斯内普教授。
一,克拉科家背叛了,那我就是迷途知返的赎罪者;二,这也是我认为的,克拉科家没有背叛,这只是一场演给别人看的戏,而我们就可以直接利用这点,真相可以往后放放,干掉您那位不靠谱的上司才是最重要的。
就这部分,我觉得已经不需要更多的证据了,事情越拖下去只会越容易出问题,相比斟酌思考那么多,不如先走一步试试看,就算伏地魔真的对我有什么打算,打不过还不知道先跑吗?霍格沃茨不让用幻影移形,他也能立刻拦住我?我可不准备等他准备好了再去见他。”
这话让斯内普下意识地心里一紧,他觉得洛斯特又要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了。
斯内普:“你的意思是...”
洛斯特:“问问马尔福先生,能在哪儿撞见他,带着海尔辛去和他打个招呼,情况不对立刻就跑。大不了就是回到现在的原点,反正现在不也是到处跑的躲着?”
斯内普:“我得和邓布利多谈谈这件事,你也是。”
洛斯特:“我上次见他还是在开学的那次宴会,他会愿意和我见面吗?”
斯内普:“如果你还记得,我已经教会了你大脑封闭术。”
斯内普轻敲了敲桌面。
洛斯特:“但那不是为了防止伏地魔,哦,所以你们也觉得伏地魔会通过什么特殊的手段,像是我们做了那些梦一样,来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
卢修斯还有一句话也没说错,克拉科家是疯子,却也是天才。洛斯特的脑子比一些姓波特的不知道好用了多少,那个男孩儿因为见不到邓布利多的事情生了不知道多少次气了。
斯内普:“不过那是之后的事情,现在,你要是再不看着你的坩埚,卢平这周就难熬了。”
洛斯特顺着手指虚指着的方向低下头,立刻加了剩下的药材进去,显然,她完全被话题吸引了注意力,但那位魔药大师还盯着那只坩埚,即使这是为了给他不喜欢的那位‘朋友’准备的。
洛斯特:“你觉得加两颗糖进去它的味道会好一点吗?”
做好的药剂比起以前,明显是差了点,洛斯特觉得本来就不好喝的东西现在看起来更糟了一点,斯内普对此并不给出答案,她只能摇摇头准备附上一封道歉信再附赠一袋糖果。
斯内普:“等等,带上这些。”
斯内普挥舞魔杖,从下面的柜子里飘出来了一袋看起来什么问题都没有,色香味俱全的饼干和糕点,上面的便签写着收件人是小天狼星。
洛斯特:“辛苦教授还得写这个名字了。”
看纸张上的力道都知道写出这个名字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小挑战。她立刻在那张纸上补上了来自洛斯特·克拉科,又写了张纸条,将给卢平的单独分了出来。最终将这份礼物打包好放在桌子上。
洛斯特:“芬德这两天在外面放风,但她认得您,您过去她会找到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