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被他忽然拉着进屋也让她一脸懵。
薛明义是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她竟不知道。
薛明义压根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一连串炮轰式儿地埋怨她不仅又将伤口撕裂了,还出了很多血。
似乎弄伤的是他,不是她。
凌云这么被埋怨还是在田家的时候,田大富也曾经这样唠叨过她。
“没事,就只是流点血而已。”
凌云的话说的风轻云淡,薛明义明明从她的额头看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快别逞能了,你可知你上次中的可是毒箭,伤口本就不容易好,你若是有个好歹,我可不饶你。”
薛明义嘴里说着狠话,手上的动作却是轻的很,将凌云送到床榻边之前就已命丫鬟去叫太医来了。
听着太医说伤口若是再撕裂将无法愈合的话,薛明义心里又气又急,他后悔同意让凌云去那一趟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你哪也不许去,无论任何事让其他人代劳即可,直到你的伤彻底好了为止。”
这是太医走后薛明义给凌云下的死命令。
凌云因为旧伤复发和失血过多而导致发热,嘴唇上一层干裂让薛明义看了更是心疼。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他将被角给凌云掖了掖,起身心疼又不舍地望向她继续说道,“稍晚点我再来看你。”
凌云已经知道自己的行踪一直都在薛明义的视线之内,所以也不再隐瞒,
“那这几天去取银子的事情还是你去我最放心。”
“你只管养伤,其他的我都会替你办妥。”
薛明义离开屋子,他的话音和关门声几乎是同时的。
屋中的凌云已经放心地沉沉睡去,薛明义也像自己说的那样,一出门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的,尤其东郊树林也被他精心布局了不少护卫守在那里。
还别说,刘刚那老家伙还挺守信,第二天夜里三更天就命人驾着马车将银子放在了凌云指定的地方好好埋起来。
远远见那一群人离开之后薛王府的护卫们才开始动土开挖。
天快亮的时候银子才清点完毕,老家伙为了保自己一命倒也没敢食言,银子的数目是对的,整整四大箱子八十万两。
这老家伙,倒也不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主儿。
“寻个空档回禀凌云姑娘一声。”
薛明义吩咐完才放心去忙自己的事情,临走前还不忘嘱咐护卫们时刻注意刘刚的动向。
果然不出意料,那刘刚在第二天就有了动作。
这天刚下朝,他趁着所有官员都在场便开始在停轿场大声喊,
“这里不乏多一半是灵修的人吧,本官用亲身经历劝你们要识时务,否则连自己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你们以为你们的命是你们自己的,实则不然。”
灵修挽了挽衣袖望着四周又望了望天,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本官也曾经替灵修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与你们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然本官现在痛改前非洗心革面了,你还想再来杀我,我恭候便是。”
刘刚这老头子,表面上是当着众人的面发泄,实则是在当众宣布自己的立场,让在场的众人当他的保护伞。
“这老头子挺精啊,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地下,量那灵修也不敢轻易对他动手。”
凌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叫来护卫们听刘刚的动向。
“我们的机会来了,我已经私下散布了王府招募名仕的消息,相信不下三天那刘刚便会投奔过来,他是个胆小的人,为了活命他肯定要再找个靠山的。”
薛明义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凌云的门前,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这次,对凌云来说,薛明义又帮了她一个大忙,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他。
“多谢王爷相助。”
不太善表达的凌云现下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薛明义看得出凌云还不想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近一步,也没有再把话说的太明白,“我们之间还是不说这些客套话为好。”
望了一眼凌云,薛明义面上带些让人不易察觉的不自然,随后又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就是等待和寻找机会。”
这也是凌云心中所想,她默默地点点头表示认同。
“你若同意我们一起共进晚膳,我在偏厅等你。”
薛明义说完便离开了。
偏厅?
以往都是在能容纳多人的正厅用膳的,今日怎的安排在偏厅?
凌云觉得心里像打鼓一样,偏厅小,那是王爷私下一个人独处的地方,今天怎的叫她一起去偏厅了呢?
凌云还在犹豫,走廊小窗掷进来一个东西正好投到凌云腿上。
她弯腰捡起,竟一个包着石头的纸团,上面写着,“要向你表白了。”
这字迹……
“快出来。”
凌云轻声呵斥着这纸团的主人。
正门进来一个梳着新婚妇人发髻,身穿华服的女子,洒脱的动作和她的妆容有些不搭调,
“哎,我就知道从字迹上会暴露。”
凌云收起那纸团掖进袖中,望向刚进屋就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那里的李童儿,
“你一个新娘子,不好好在家里伺候丈夫,竟来我这里作妖作甚?”
李童儿端起旁边茶几上凌云的那茶碗一饮而尽,
“你知道我不是你说的那种相夫教子的女子。”
李童儿放下茶碗还不忘赞叹一声,“嗯,这茶不错,我都没喝过,这是什么茶?”
凌云又从后堂亲自给她端了一杯过来放在她面前,
“王爷说这是异域进贡来的新茶,说是叫铭鼎碎,每个皇亲都有份。”
李童儿一条腿踩在凳子上,斜着眼睛望着凌云,“你看,我就说嘛,人家薛明义对你可是真心真意,有啥好事好物的都先想着你,做为一个王爷还时刻保护你的人身安全,人家对你多上心,你就答应人家得了。”
这话说的凌云心里又泛起一阵不适,李童儿说的不无道理,薛明义越是对她好她就欠他越多,可即便如此,她就应该嫁给他吗?
“要你管,过好你俩的小日子就行了。”
从后堂出来,凌云端着一个小罐子出来,递到李童儿手中,“你若喜欢喝拿去便是,以后不许多嘴。”
凌云说着话手却拉着李童儿将她往外推,直到将她推到门外将门关上没了说话的声音。
李童儿眼瞅着手上叫做铭鼎碎的好茶心想,
“她是想喝她的好茶吗?才不是,她是真的替她的终身大事着想。
片刻功夫,眼见李童儿走远,凌云也刚让丫鬟换了药,出门来直奔薛明义的偏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