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一边生疏地操控着轮椅,一边喊道:“姜见月呢!她在哪个病房!”
身后,医生和护士不由地露出了些许头疼的表情:“我们也不知道姜小姐在哪个医院,燕先生,我们先去做手术可以吗?”
“什么叫在哪个医院!”
燕治乾动作一顿,他一把扯过其中一个医生的白大褂,凶神恶煞地问道:
“她难道不在这里吗!”
医生汗流浃背:“这……这我们也不清楚啊燕先生。”
“肯定是郁簟秋那个贱人,肯定是他偷偷把人转移走了!”燕治乾重重地拍了下轮椅的扶手,表情阴狠得像是要吃人。
“哥、哥!”
才刚跟燕家的人通过电话,邵辰韦一听那边又吵起来,连忙快步走来。
仅仅只是听见刚才燕治乾喊的名字,邵辰韦差不多就估计出来这位哥又要作什么妖了。
“咱们还是快点进手术室,不然拖太久了,万一腿上落下什么伤,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行,我要姜见月!”
男人此时却十分任性,像是撒泼的孩童朝着父母尖叫一样,他朝着邵辰韦喊道:
“邵辰韦,转医院,我要去姜见月那个医院!我要住在她旁边那个病房,不、不行,你安排我跟她一个房间!”
……搁这儿做梦呢哥。
听到他这些要求,邵辰韦抽了抽嘴角,他一想起郁簟秋那跟护犊子似的老黄牛一样把人带走,再想想自己从他手里头抢人……
那不是找死呢吗。
邵辰韦于是开始给他分析利弊:
“哥,你听我说啊。你现在腿受伤了,还是做手术要紧,你越拖,到时候好得越慢,早做完手术,早点痊愈,你还能自个儿去找姜小姐是不是?”
眼看着男人神色松动了几分,邵辰韦连忙趁热打铁:
“而且姜小姐现在也需要休息,你就这么拖着伤过去找她,她也会担心的嘛。好不容易姜小姐帮你简单处理了下腿伤,我们也不能浪费人家这份心意,早治疗早好嘛。”
燕治乾陷入了沉思:“……”
他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道理。
他一天这个鬼样,那他对上郁簟秋和江述然,又或者是别的什么贱货,他就没有胜算。
他还是得快点把这条腿给治好了。
于是这么在心里琢磨了一番,燕治乾抬手就给了邵辰韦腹部一个手肘。
“那你们他妈的倒是快点带我去手术室啊!”
邵辰韦:“……”
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哥是真被人给治得死死的。
*
“谢谢席老师帮我照顾它。”
虽然不待见席逢越,但不管怎么样对方帮忙照顾了猫,姜见月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于是便朝着他笑了笑,道了声谢。
“小事而已。”
好像真的只是过来关心自己的学生一样,男人脸上的笑容和煦而又亲切,又关心了几句伤势。
“你还有事?”
看他那一副大善人样子,郁簟秋就烦得很,又想到这家伙毫无当电灯泡的自知之明,打搅了他们的两人世界,郁簟秋就更不爽了,于是忍不住开口催促他离开。
可对方却跟个聋子一样装听不见,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接着冷不丁地问姜见月:
“对了,郁簟秋有没有跟你说这件事的起因是人为的?”
郁簟秋脸上先是闪过一抹怔愣,接着,他幽幽地看向席逢越,眼底的眸光冷了几分。
呵,他就知道这个家伙没憋什么好屁,一天天的正事不干,搅浑水看热闹的本事倒是一流。
“人为的?”
听到他这话时,姜见月正逗弄着猫,芝麻伸着舌头一下又一下地舔着她的手指。
她抬眸看席逢越,洗漱过的小脸白里透粉,清澈干净的眼睛流露出疑惑。
少女眉头微蹙:“你是说,那些熊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吗?”
“是,我也有些意外。”
席逢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他道:“昨天晚上,就是你和江述然他们消失之后,就有人过来了。”
“那个人就是——”
“姜见月!”
正当席逢越要念出那个名字,想要好好欣赏一下少女的表情变化时,不知是谁用音响又或者什么别的,喊出了少女的名字,音量大到完全盖过他的声音。
听到这动静,病房里的三人皆是一愣,一时不知道这是从哪里传来的声响。
只是,那人又这么喊了一声后,郁簟秋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走到窗户旁,垂眸看了一眼。
便瞧见那医院的草坪上,一道白色人影和被他牵着的一条灰狼格外显眼,而那人的旁边放着一个巨大的音响。
医院的工作人员则是手足无措地站到一边,他们的身后是好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高大男人。
“是谁在喊我?温砚函吗?”少女的脸色苍白了些许。
哪怕姜见月听得不太真切,但她差不多也察觉到了那个人会是谁。
温砚函,很有可能也是席逢越还没来得及说出的那个人名。
“是他。”郁簟秋一边回应她,一边看着那个朝着他挥手的疯疯癫癫的家伙,忍不住在心里头又暗骂一声。
接着,男人转身又走到病床前,在少女有些躲避的姿态中,他的手最后轻轻地落在她的头上,安抚似的摸了一下后,说道:
“姜见月,你别担心,我下去处理,不会让他上来的。”
“好。”姜见月点了点头。
对于两人的互动,席逢越依旧微笑以待,好像完全不在乎一样。
只是,一等郁簟秋离开,席逢越便若有所指地问道:“我还以为你很讨厌郁簟秋,不过现在看上去,你们的关系还不错呢?”
姜见月脸色一僵,“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席教授。”
“是我冒昧了。”对此,席逢越没有再深问什么,笑而不语。
而正当两人陷入了诡异的平静时,突然,窗外轰然的尖叫声和吵闹声打破了这个奇怪的氛围。
“快、快抓住他!快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