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泥的脸红了:“恒娘,你在胡说什么呀?”
因为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青泥的声音压得很低。
看着他懊恼的样子,恒娘忍不住笑了。
“不逗你了。她是孔意的娘子,好像也是孔雀族的一户大户人家。她叫水月。”
青泥三人恍然大悟。
傍晚时分,侍女们在树上挂上了灯笼。龙凤喜烛也被点亮。
气氛有了,就差一对新人了。
过了一会儿,新人终于出来了。
新娘孔佳身穿一身华丽的大红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清长什么模样。但嫁衣上栩栩如生的凤凰,和头上高高耸起的花冠,无一不显示出这场婚礼的华贵。
新郎魏默身形单薄,但长得是真好。确实配得上小白脸这三个字。
可不知为什么,恒娘总觉得他的眉宇间有几分阴沉。
可是这个人并没有问题,离得如此近,恒娘仍然没感觉到他身上有邪气。这人就是个普通的凡人而已。
她看了魏默许久,但对方只是个普通人,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从头到尾没有朝恒娘的方向看过一眼。
这才是正常的,他要是能感觉出恒娘的目光,那才不对劲呢。
她微微放了心。
但为了进一步确定,恒娘在饮宴过程中,端了一杯酒,去给一对新人敬酒。
按规矩,应该是一对新人朝他们挨桌敬酒。恒娘的身份又十分特殊,她一起身,众人也就都看着她。
“敬两位,祝两位百年好合。”
孔佳微微掀起盖头,冲恒娘害羞一笑,好一个灿如春花的美人。
“多谢胡娘子。”
魏默不认识恒娘,听孔佳叫了,也微微笑了笑:
“多谢胡娘子。”
声音很好听,不是荻逻的,被损毁的公鸭嗓。
可恒娘总觉得,魏默的那个笑容怪怪的,总有种违和感。
不是那种笑的怪异的不对劲,而是这个人,不应该笑得这么温和好看的感觉。
见恒娘一直盯着魏默,孔雀王诚惶诚恐。
他本来对于恒娘主动给新人敬酒的事,就有些坐立不安,现在更是恐慌了。
“胡娘子。”
孔雀王的声音,让恒娘回过神来。
她朝一对新人温和的笑了笑,仰头饮尽杯中酒,然后转身回到洗胃。
孔雀王松了口气,孔晨客气的和恒娘说了两句。确定真的没什么事后,这才真的放了心。
回到席位后的恒娘,也终于有心情观察起其他的人了。
客人们没什么好说的。她主要观察的是孔雀王一家。
来了春明山这大半天,她也算看出来了,这一家子是很有故事的。
孔雀王和孔雀王后都是满脸笑意,但在刚才孔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孔雀王后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很是冷酷。
孔艳一直在明目张胆的看她,恒娘全当没看见。在刚才孔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他也表现出了不满。
还有孔意。恒娘也终于看见了他。
春光明媚的春三月,他却穿着一身胡求,手里还有个小暖炉。他脸色苍白,身形纤弱,还时不时咳嗽两声,的确是一副病秧子做派。
最后是水月。她对孔意关心备至,时不时替他递茶擦汗。完全是一个好妻子的模样。
但是恒娘注意到,在刚刚。孔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水月也朝这里看了一眼。
那个眼神怎么说呢?也是不满,但又不是不喜欢孔晨的那种不满,而是那种对情郎看别的女子的不满。
恒娘微微笑了笑,有意思。
婚礼结束后,又是孔晨亲力亲为的替客人们安排住宿的地方。这回他没来得及跟孔艳抢。孔艳殷勤的替恒娘他们安排房间。
“这里是整个春明山最好的客房,宽敞明亮,窗外正对的就是春明湖。冬天不冷,夏天不热。恒娘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来找你。”
有最好的房间可以住,恒娘欣然接受。她自动忽略了孔艳最后一句话,带着青泥三人进房休息了。
大概是之前酒喝的多了些,今晚这一觉她睡得格外好。
第二天早上,恒娘神清气爽。
可还不等她和方大娘他们开开心心的出门吃早饭,外面就闹了起来。
“死人了,死人了。公主死了。快来人啊。”
恒娘几人脸色齐齐一变。他们面面相觑,孔雀王就这么一个小女儿,能被称为公主的,不就只有一个昨天刚成婚的孔佳吗。
他们立刻跑了出去,随着众人一起跑向了新人的住所。
“魏默呢?他怎么不在?”
孔雀王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脸色如丧考妣。
“啊!”
有婢女叫了一声。
“人皮,是人皮。姑爷变成人皮了。”
恒娘一愣,立刻挤了过去。
房间里还是一片大红,但除了大红的喜字和被褥外,还有满床的鲜血。
孔佳被人割了喉咙,鲜血撒了一床,死不瞑目。
不远处,是一张完整的人皮。
恒娘在征得孔雀王的同意后,走进了屋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拿起了人皮,把它缓缓的展开。
虽然只是一张人皮,但还是能看出来,这就是昨晚的新郎魏默。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了呀?大喜的日子,佳儿怎么就……呜呜呜……”
孔雀王后面色惨白,要不是有婢女扶着,早就瘫倒在地上了。
众人沉默,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父亲,不好了,孔雀翎丢了。”
孔晨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