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吧。这梅花糕是宁城有名的小吃。别看它看着简单,做起来可麻烦呢。”
秋霜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咬了一口。然后微微点头道:
“不错。”
能得她一声夸,也是不容易。恒娘不由有些自得。
刚想在自我夸耀两句,她就发现,秋霜走了神。
秋霜的心思的确已经不在这里了,她想起了焰卿。
不记得是哪一年,她和焰卿也曾坐在雪山之巅,欣赏怒放的红梅。焰卿也做了一盘梅花糕给她吃。
那时候这小子说什么来着?
他好像说的是:
“以后我永远都给师父做好吃的。”
恒娘见此,不由感叹道:
“堂堂天界第一女战神,也有为了一个男人如此神思不属的时候啊!”
秋霜用冷如刀锋的眼神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恒娘难得也有点架不住,赶紧告饶道:
“好了好了,我错了。不说了就是。之后呢?”
本来天界与魔界开战,可秋霜早已避世而居,不管世事。这件事和她的关系并不大。
但奈何荻逻手下有一个焰卿。秋霜就不得不去清理门户了。
在秋霜的教导下,焰卿在四海之内已罕有对手。但真要论起来,他肯定是打不过秋霜的。
可秋霜忘记了一件事。
焰卿是他一手带大的。她了解焰卿,可焰卿更了解她。
他清楚地知道秋霜的每一个弱点。
所以在秋霜单枪匹马的找上门的时候,焰卿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把她抓住了。
说起来都没人信。天界第一女战神,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她亲手养大的小狼崽子抓住了。
恒娘张大了嘴巴。
原来在她和邵青在战场上拼杀的时候,秋霜是真的被囚禁了。
秋霜也有些难堪,她也着实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栽了。
……
秋霜全身经脉被封。坐在空旷的大殿里,目光冷冷的看着一步步走近的青年。
焰卿一身黑衣,身上的邪气比上次见他时更加浓郁。
他整个人也变得阴沉无比,完全没有上次最后一面时的不知所措。
他咧开鲜红的嘴唇笑了笑,缺了一颗的牙齿格外醒目。
“师父,他们可有怠慢你?”
话是这么问,但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恭敬之意。
“我那日就该杀了你。”秋霜冷冷道。
“哈哈哈。”
焰卿大笑起来,笑声里却充满了苍凉和绝望。
“可是怎么办呢上仙?我偏偏没死啊。”
秋霜不说话。
“我回过云溪山了,我房间那个上锁的抽屉里的东西没了。是师父你毁了吧。”
秋霜的脸色微微一变。
“哈哈哈。”焰卿笑得更大声了。
“果然是你毁了它。我对师父你是什么心思,师父你应该知道了吧。你是怎么看我的呢?觉得我恶心,更厌恶我了吧。”
“其实在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你是什么心思的时候,也特别厌恶自己。我想要克制的,如果可能的话,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知道。可是那天,那胡催情酒让我忍了多年的心思再无处可藏。看到你那副样子,我是真的忍不住。差一点,差一点我就真的对你做出什么来。可我怕你讨厌我,更怕你不要我。所以我忍住了。没想到……”
“早知有今日,我那日就不该忍。”
秋霜的目光更冷了。
焰卿也不在意,继续说了下去:
“离开云溪山后,荻逻找到了我。他告诉了我一件事。他说,我全族都是被师父你害死的。”
秋霜一愣。她对于焰卿的身世没打算瞒他,但也没主动说过。没想到这会成为这小子抓她的理由。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会解释两句。可现在,她和焰卿已经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什么已经没有了意义。
“我不信。可后来想想,师父你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虽然是个好人,却也不会随随便便在路边捡什么人回来养着。我何德何能?就得了师父青眼?”
秋霜还是不说话,她知道焰卿这么说,就是已经误会了。可她不想解释。
“可我不在乎,只要能日日陪在你身边,你曾经做过什么,我都不在乎。”
“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多看我一眼?在知道了我对你的心意后,为什么还能像没事人一样?秋霜,你没有心。”
焰卿突然激动起来,掐住秋霜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可秋霜的眼里没有慌乱,有的只是冷如刀锋的平静。
她这样的平静,彻底激怒了焰卿。
他想尽了各种办法,想让秋霜低头,甚至向他求饶。
可秋霜就是不开口。就算真的开口了,也永远都是那句:
“我会杀了你。”
在当年那场大战中,这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许多年。
焰卿折磨过秋霜,却不肯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伤害她。
他会像从前一样,给秋霜做好吃的。哪怕秋霜从来没吃过,他也乐此不疲。他会在受伤时,趴在秋霜的膝盖上,向她撒娇。哪怕秋霜也从来没搭理过他,他也仍然我行我素。
直到这场战争的末期。
荻逻发动最后一场大规模战争的时候,焰卿作为留守的将领留在魔界。他是荻逻最后的后手。可他这里却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