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幅英雄救美的画面。
“听闻前些日子清月观有采花盗出没,树光耀为了爱女思量,多多护佑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
“佛门净地,你可得把持住,莫再做出男盗女娼的荒谬事。”
树柃推开汉子的手起身,目光仿佛淬了毒。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采花贼是谁的人!”
这个女人风光依旧,而她不光失身,还只能顶着姑子的身份,带发修行。
便是躲去清月观,她亦不愿放过。
树柃恨不能立刻杀了江家满门。
江蕴初似笑非笑,如同逗弄一只滋毛的猫。
便是言语上有一两句说不过,江蕴初也可动手拿捏她。
真想杀她,跟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不过,她不急,所有不看好她,还有江家的人,她都一一留着。
就等着太子即位,她一飞冲天,执手凤印之时,再清算旧账。
“大小姐,竹升的衣物都拿来了。”
月殊手抱着一堆家丁粗布衣,适时上前,丢在树柃面前。
江蕴初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何情况,去看孙氏,也是疑惑不解的样子。
“世子爷说了,这位姑娘既然与竹升情深义重,大小姐应该成全才是,竹升虽死,但衣服还在,就以衣代人入棺,也好了却这位姑娘一腔情意。”
说完,月殊指挥人扶江蕴初下来,又开了棺,把竹升的遗物搁置在棺木中。
树柃足足傻愣十息,才觉出味来。
“你敢污蔑本小姐!”
月殊冲她拱手作揖。
“姑娘节哀,在世子爷身边办差时,升哥每每酒后都会提及姑娘。日后若我能像升哥一般,得一像姑娘这般样貌家世的女子,便是做鬼也风流。”
麻子脸猥琐下流样,树柃头皮发麻。
再一想到自己宴席之上,与一下贱小厮苟且,又羞又恨。
树柃咬牙切齿。
“国公府下药算计我,还指使小厮污蔑我清白!我不会放过——”
“树柃!你揪着此事不肯放,莫不是想请当日赴宴的小姐夫人们前来,再一一描绘一番当时情形!”
树柃紧咬牙关。
“太子已经管理政事,树家分不清主次,必死无疑。”
面对毫不掩饰的威胁,树柃有些没底气回嘴,“陛下还在,轮不到太子胡作非为。”
“那你可睁大眼睛看好了,这一天,马上就会来。”
拿竹升恶心树柃,这招真真是绝了。
江蕴初对鸿运更添几分赞赏,她让丫鬟给他二十两银子。
“上京繁华,你初来乍到,可去玩乐一番。”
月殊受宠若惊,“世子还病着,这……”
“无妨,你与林志先去清月观,回程时再游玩。”
月殊自是再添一把火,一边唤人抬着棺木去树府,一边不客气地挟制树柃上小轿。
几个壮汉想反抗,巡防营的一一拿下,直接以寻衅滋事罪名下入大牢。
树柃坐在轿子里头,摇摇晃晃,精神恍惚。
一阵风过,帘子开合瞬间,她脚边处多了一个纸团。
“雍王……”
树柃看完,又揉成一团捏在掌心,嘴里低声喃喃。
议婚期间,她失身江城,大庭广众之下,面子里子丢个干净。
只能自行出家。
她坏了名节,带发修行留下性命,已不被树家明面承认。
树家紧赶着又选了族妹完婚,看起来补救及时,可到底损了雍王面子。
他,真会相帮吗?
还有,传这纸条的,又是何人?
林志在巡防营当差,这是月殊没有预料的。
不过,江蕴初一有事立即便想到他,可见还是得用。
轿子外头,月殊、林志各一骑。
只送到树家庄子外头。
林志便抬手下令,“停止前行!”
此地看着有些偏僻,月殊问,“林大人,怎么不送进观中?若在庄子出了差池,国公府岂不有嫌疑?”
“这是树家的庄子。”
“且,清月观只她一人带发修行。”
月殊立时明白过来,这清月观是树光耀特意为树柃修建。
她拱了拱手,向林志道谢,“还是林大人考虑周到,在下初来上京,许多事都不熟悉,还望大人指教一二。”
一路上,林志明显多次打量。
不过交谈间,姿态放得很低,言语也谦逊。
“谈不上指教,不过共侍一主,理应互相帮扶。”
月殊笑了笑,顺势邀约,“待会回城我做东,咱俩一道喝两杯?不知大人可否赏光?”
“求之不得。”
他应得很是爽快,倒让月殊生出几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