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多多书院 > 历史军事 > 皇明土着大战穿越众 > 第459章 争夺公论(五)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不同于之前的三心二意,如今郑直对文事颇为上心。原本四月底的时候,他就打算筹备七元会,奈何之后奉命出京,只能延后。回来之后一时顾不上,偏偏此时四嫂病逝,白钺感伤,马中锡等人也因为各种原因要出京履职。这七元会眼瞅着就开不成了,这可急坏了郑直。

“为什么要开七元会?”言奴抚摸着对方身上的青紫,仿佛忘了这都是她刚刚做的恶。

“当然是给俺打名声。”老光棍抚摸对方的肚子“名声能保住俺的命。”

“要不说你整日不学无术。”言奴没好气道“比你们七个名气大的人多的是。谁又会因为你们七个老头……达达是小老头,在一起聊天就会对达达改观?欣赏的自然还是欣赏;瞧不上的还是瞧不上。”

老光棍气沮“俺也晓得这事就算搞成了,也没多大点动静。只是不做的话,啥动静也没有。做了,俺就能让抄发房登在报纸上,这样晓得的人不就多了些。俺又不求远近皆知,积少成多总是好的。”

“报纸?”言奴不懂。

“就是邸抄。”老光棍开始简略的将他的构思讲了出来。

“这是达达想来的?”言奴眼前一亮,她就晓得眼前之人总是与众不同,出人意料。

“娘子可是认为不妥?”老光棍心虚的问。

哪怕这是他和边璋,程敬,谢国表四人呕心沥血鼓捣出来的,也不过是盲人摸象。谢国表确实熟知官场,可那是基层,对于高层也只能是揣摩。比如郑虎封爵这事,他们所有人都想错了。而言奴不同,人家出身就是官宦世家,表姐又是皇后。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奴抚摸对方粗糙了不少的脸庞“干嘛要悄默声的做,该像行商那般大张旗鼓的开业才对。如此才能广而告之。然后这抄报房的名字也要想好,报纸,这个名字太过普通。还有这报纸印出来,你打算怎么发出去?”

“免费送。”老光棍对于经商总要比言奴有经验,立刻解释什么叫‘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什么叫‘粘连度’。

言奴仔细的听着,一边听一边不错眼的盯着认真讲解的老光棍。用心做事的男人最迷人,言奴的心都醉了“奴……疼,肚子疼……”

郑直一愣,反应了一下,这才慌了神,舍了身下的小怜,顾不得狼狈,抱起言奴来到稍间,对听到动静起身的早儿和晚儿道“快快,太太快生了。”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六太太才进了产房。郑宽得到消息,急匆匆的寻了过来,见了郑直脸色阴郁的瞪了对方一眼。郑直心虚的低头瞅瞅,赶紧将大带系好。好在这屋刚刚只有小怜,早儿和晚儿进出。

郑宽哪怕做了好几次父亲,如今也是心思不属,时不时瞅瞅产房的位置。郑直开始还想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对方,却又挨了一次白眼。吓得他连烟都不敢抽,只好不停的抓耳挠腮。

“想抽就抽吧。”郑宽看着可怜兮兮的侄子,有些无语。

“侄儿还是去外边,外边。”郑直赶紧走了出去。赶巧李妈妈从对面走了过来,看到郑直赶忙行礼,却被对方拽进了旁边的夹道鼓捣起来。

因为怕郑宽责怪,他也不管李妈妈死活,自个爽利了,这才走出夹道懒洋洋的拿出烟点上。眼瞅着都吸了三根烟,李妈妈才扶着墙一瘸一拐的从夹道走了出来,却不敢去产房而是回去换衣服。除了上边的短衫,其余的都撕烂了,哪能见人。

郑直掐灭烟,回到穿堂,继续在郑宽面前装委屈的小媳妇,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不吭声。

言奴半道生孩子让郑直很恼火,毕竟二人才刚刚把报纸理出个头绪。这胎要是儿子,日后天天揍他。

“五虎要办邸抄?”郑宽许是也想舒缓情绪,终于开口了。

二人筹划着各自投靠一边,却不晓得为啥,竟然真的有假戏真唱的趋势。再加上十一姐的事,还有虞台岭的事,回来后就没有仔细谈过。当然,这和郑直有了边璋,程敬,谢国表等人的帮助也有关系。

“是。”郑直不得不再次解释了一下初衷。只是这事他才起头,风声就传到了郑宽耳朵里,看来诸位同僚对他是相当厚爱啊。

“想法很好。”郑宽听了听“可是为何要拾人牙慧做啥七元会?俺记得当初五虎就对此不以为然。”

“侄儿如此也是为了让士林晓得有俺这么个人。”郑直实在难以启齿他当初是心虚,不是反感。

“如此,这七元会就更不该办了。”郑宽一副看傻子的模样“士林?士林在哪?有文人的地方就有士林?为何自古以来文无第一?因为文人彼此互相不服气。不讲旁的,五虎想要用六位成名已久的解元来亮自家名号,人家就愿意捧场?旁人就愿意买账?不过是临渊慕鱼而已。”

郑直如今因为李妈妈已经没有刚刚那么焦躁不安,此刻冷静下来想了想,苦笑“是侄儿高看自个了,如此七元会不办也罢。”

“五虎不是高看自个了,而是看低了自个。”郑宽无语“如今提起五虎,谁不是高看一眼,伸出大拇指。士林公论重要么?当然。可他能主导天下公论,又不能主导天下公论。”

郑直听不懂。

郑宽也看出对方听不懂“天下读书人无数,可这天下的读书人中只有做官的人才能起到钳制刘阁老他们的作用。当士林公论与这些做官的想法一致时,就是滔天巨浪,反之。普通读书人就算学富五车,声名远播,人家供起来,或者躲着装听不见,看不见,不就得了,能够掀起什么风浪?”

郑直想了良久,大概懂了“叔父若是不反对,俺打算过一阵邀请本科同年小酌。”

“下个月礼部的《会试录》就要刊印完成了。”郑宽对郑直还算满意,总算这个侄子脑子不笨。他也是琢磨了整整三年,才窥到门道的一丝半爪。

却哪里晓得,郑直不是心思通透,而是搬运工,将谢国表等人的筹划现学现卖。郑直是个市侩的人,发觉郑宽对如今的他帮助大,立刻收起所有的小心思,开始将这一阵想不明白的官场问题向对方请教。郑宽虽然同样市侩,却比郑直对郑家有感情,因此哪怕里边的六太太正在生孩子,依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人的智力是相似的,可是人的经历是不同的。论官场之道,三年前的谢国表别讲郑直,就是郑宽都要跪地拜师。可是三年后的今日,郑宽却将谢国表冥思苦想的所有招术都能轻易窥破,同时查漏补缺为郑直指明方向。

“五虎太年轻了,这一步也迈的太大了。”郑宽语重心长道“这不是五虎的错,可却是五虎的短处。年轻意味着诸事欠缺,沉不住气。步子迈的大,意味着根基不稳。为何要‘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谁不想走捷径,一步登天?五虎记住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那也该懂‘暴虎冯河’要不得。如今既然已经看准了方向,要和内阁争夺士林公论,又怎么畏首畏尾?小打小闹?无声无息的抄报房,谁晓得它是做啥的?”

郑直不停点头,言奴也是这么讲的,看来他真的太小家子气了。

二人正聊着,外边传来动静,不多时贺嬷嬷带着两个丫头走了进来。郑直这才察觉,外边天色渐亮,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聊了一夜。

“老太太听到消息,就打发老婆子来守着。”贺嬷嬷赶紧道“六老爷和十七爷歇着,老婆子去隔壁。”她进来时听李妈妈讲了六老爷和十七爷在讲朝廷的事,转身走了。

郑直看郑宽一脸憔悴,赶紧不过脑子道“叔父赶紧歇着吧。这里侄儿……”想了想,明智的闭嘴了。

郑宽也懒得计较,走到书案,拿起纸笔,开始写了起来。片刻后将一封信装入封套递给郑直“俺今日告假,五虎帮俺送去经历司吧。”

郑直无语,想要开口讲如今二人是各为其主,却还是忍住。接过后找到李妈妈让她给前院得一条筋送去,自个则从密道返回家。向老太太问安顺带禀报了六太太的情况后,与同样来老太太这里问安的汤素娥一同返回院里吃早饭。

“哦,俺正好有事情请教六叔,这不就跟着守了一夜。”郑直不在的时候,汤素娥起的都很早。得知郑直昨夜在六叔家,‘好奇’的追问,毕竟两叔侄已经很久没有私下相聚了。

“一会奴吃完饭也要过去瞅瞅六太太的。”汤素娥有些无奈,她又有了一条不满,以前亲达达对她从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可这也没法子,毕竟她已经不是孙二娘而是汤二娘。汤素娥千算万算,唯独漏算了郑直会不给她讲妯娌之间的事。这让汤素娥有千般筹划,却碍于身份无法施展。同时心中警惕,亲达达还不相信她。

“娘子这两个月也累到了。”郑直有些歉意。他何尝瞅不出汤素娥对其它各院那跃跃欲试,虎视眈眈。可对方不道破身份,他如何能自揭其短。如此,那就耗着呗。

吃完饭,郑直哪怕再牵挂言奴,终究还是去翰林院上值了。没法子,做戏必须滴水不漏。

“牡丹君,这是汤家奶奶送来的。”汤素娥正准备去看六太太,顶簪走了过来,递给她一张纸。

汤素娥毕竟是深闺妇人,不便出面。朱千户等人可靠但有些事也不方便晓得,于是汤娘子就成了她的助力。有了汤素娥提供的银子,汤娘子从娘家兄长那里要了十个可靠的色目达官在家里听用。隐秘的事自然做不得,可是打听消息,跑腿的事还是可以的。

汤素娥打开纸条瞅了瞅,惠静师太找到了,在广德长公主的家庙延禧寺。心中一喜,这就是她想到的破解今日僵局的钥匙。

汤素娥是守规矩的深闺妇人,若非得已,也不愿整日间抛头露面,哪怕是去几个妯娌的院子。可是亲达达不提,她不能问,那就只能让三太太和十二嫂自投罗网。至于十三姐,嫁了三次,克死了三个男人。哪怕汤素娥自个都是夺舍,也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命太硬会妨害到亲达达。

不急,一辈子,她可以慢慢观察。除了周氏,她不会主动为亲达达张罗一个女人;可是亲达达的每个女人她都不会放任不管。

“让母亲出面,请这位师太来家里坐坐。”汤素娥起身,顶簪立刻凑过来扶住对方的手走了出去,满冠等一众丫头立刻跟上。

走进穿堂,就看到了站在游廊里,正在督促婆子料理花圃的刘花卉。

对方瞅见汤素娥,赶忙迎了过来行礼“太太这是去老太太那?”

“去六太太那里瞅瞅。”汤素娥瞅了眼已经谢了瓣的花圃,这里五月的时候开满了牡丹花,奈何当时亲达达远在宣府。不过今年不成还有明年,宣府一战,她听的也是心惊肉跳,可亲达达不但闯了过来还立了偌大的名头。她果然没有看错,她的男人就是大英雄。

顶簪瞅都不瞅刘花卉和她身旁的夏儒家的,提醒道“牡丹君,老太太还等着消息呢。”

汤素娥不再言语,走了过去。身后的夏大姐,夏臣家的对着二人点点头,跟了过去。夏二姐,夏三姐,夏四姐低头不看二人,也匆匆跟了过去。

刘花卉松了口气,看都不看那几个还在花圃里劳作的婆子,转身向屏门走去。

“您不瞅着了?”夏儒家的低声提醒。

“瞅着什么?太太今个儿那么忙。”刘花卉不屑一顾“做事要动脑子。太太在,自然一切要尽心尽力,若太太瞅不见,那咱们就歇歇也无妨。谁不是苦命人,但凡有出路谁愿意低三下四的去人家做工?大伙都是苦命人,何苦为难她们。”

夏儒家的听着刘花卉讲的一通歪理邪说有些无语。可事实胜于雄辩,直到如今,刘花卉在太太这里从没有吃过亏。

“还没说你呢,瞧瞧你养的那三个白眼狼。”刘花卉愤愤不平“若不是你那个死鬼男人,我们能落到这种地步。”

夏儒家的心里委屈,也不敢吭声。这种话刘花卉不是头一次讲了,而是日日讲,时时提。夏儒家的就算不想听,也不行。稍有不满,对方就欺负她。如今夏儒家的只能装作悉心受教,免得遭受无妄之灾,却不懂有些东西是潜移默化的。

还没进后罩楼,就听到了里边一堆小娘皮在咿咿呀呀的唱着。刘花卉撇撇嘴,走了进去。夏儒家的不由头疼,跟了进去。

果然,进了院子,刘花卉没事找事的不走了,坐到了游廊的围栏上听了起来。

奈何今日徐琼玉也不生气,无视了对方,与方家姐妹依旧有说有笑的继续排戏。

刘花卉一拳打在棉花上,自讨没趣,听了一会,忍住戏瘾,起身上楼去了。

徐琼玉撇撇嘴,继续唱了起来。她不是认输,而是今个儿不同,六太太正在生孩子。方正霸一再提醒她,往日没人管,今日若是闹出动静,哪怕郑直也护不住她,这才忍了。来日方长,反正要斗一辈子,不必在意一朝一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