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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历史军事 > 皇明土着大战穿越众 > 第458章 争夺公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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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风尘仆仆,狂奔四百多里的唐玉璞已经等着了。

“人看过了,确实是卓哥。”唐玉璞恭敬道“只是前年他就跟着同学外出云游了。”

郑直点点头“他平日里在家如何?”

“姑丈一直在外,因为表兄生的高大威猛,再加上平日里大姑母放纵,喜好……”唐玉璞硬着头皮道“渔色。”

郑直点点头,单凭这一点,郑直就对徐卓没好感。对方不能再住在这附近,他院里一堆漂亮女人呢。

“也是因此,如今都二十四了,尚未婚配。”唐玉璞看郑直没有不高兴,这才补充一句“十七爷可是认为不妥?”

“没有。”郑直摆摆手。

“他突然冒出来,又不愿意去定州,嫌弃那里是穷乡僻壤。”郑直苦笑“俺这才对他有了怀疑。如今既然确认无误,那就按他讲的,给他银子送他回老家好了。”

唐玉璞却道“俺其他三位姑母不想家里晓得她们的近况。”

郑直哭笑不得“那这话还得表兄开口,俺不方便。这样,俺让人准备五百两银子……”

“十七爷这是啥话。”唐玉璞道“俺能有今日,都是姑丈的引荐,于情于理都要俺来款待表兄的。”

郑直也不勉强“表兄可见过三太太了,这些日子每日都要打发人来找俺要人。”提起来都憋屈,堂堂的大明锦衣卫勋卫,詹事府左中允兼翰林院修撰竟然让一群妇人好一阵勒索。

唐玉璞一听,哭笑不得“俺一回来就到了十七爷这里,若是十七爷没有吩咐了,这就过去。”

郑直点点头,待送走了唐玉璞,对跟进来的朱千户道“让梅琏准备一下,不去南京了。等俺安排好了,让邢老大带上人跟着一起去福建把那个私港占了。还有那个徐卓跟俺家没关系。”

朱千户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跟郑家没关系,意味着完事之后,就一起收拾了。心中不由诧异,这可是三太太家的亲戚啊,五郎啥时候这么硬了?

郑直不晓得朱千户背后编排他,此刻还在考虑他的筹划。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于公,这个买卖能赚银子;于私,他研究了这么久,依旧找不到置兴王府于死地的法子,不得不再做更严重的准备。若是那样,江侃就别去海外了,俺去。所以梅岭港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拿到手的,哪怕他连黄河以南都没有去过,却并不妨碍他要在大明最南头划一块地。

至于徐卓?你娘欺负俺女人,你不死谁死?他也不懂如今咋想的,拢归见不得他的五位娘子受任何委屈。书上说得一佳人乃人生幸事,他有五位,夫复何求。

正在这时郭帖进来,奉上一封信“刚刚一个小厮送来的,没有讲是谁。”

郑直接过信,随口一问“老郭,你侄子咋姓郑了?”

因为有郑虎牵线搭桥,保国公承诺,这次郑直手里一堆家丁也能通过京营报功。于是他索性连早有军籍的郭帖,李五十等人也走了对方的门路报功,反正他拿的不亏心。

郭帖有三个闺女没有儿子,兄弟家有个侄子,如今只是舍人。所以这一次,就把这功劳给了对方。也因此郑直刚刚晓得,郭帖的侄子郭四维今日去旗手卫填注选簿时,写的是‘郑四维’这个名字。

“这事俺早就想讲了。”郭帖直接跪下“小的本来是郭家家生子,并不姓郭。自从弘治十四年跟着爷以后就想着求爷恩典,改为家姓。只是没有寸功,又顾虑老爷嫌弃俺朝秦暮楚,才迟迟不敢开口。可是这次爷在外边立了大功,连奴才都有一份,这才擅作主张让侄儿改了姓,求爷责罚。”

郑直哭笑不得“老郭,你这么多年做的咋样,俺都晓得。这姓氏不必变来变去,俺习惯了。至于另侄,既然已经注册,若是你们愿意,就如此吧!”

郭帖大喜。他何尝不晓得郑直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如此做,一个不好还会惹来猜忌。奈何郭家已经败落,而郑家正在冉冉升起。郭帖自问他行得正,也只是想要以此向郑直表示忠心,所以才提了出来。

如今的局面,自然是最好的,郭帖不用变更姓氏,那么在下人面前也就保住了颜面。而侄子擅作主张改姓郑,又得到了郑直许可,意味着对方接受了他。

打发走郭帖后,郑直瞅瞅信的封套,字体没见过,打开,皱皱眉头,是田氏。她能有啥事?

郑直咋呢咋呢嘴,有些饿了。可他刚刚还抒发了一通对五位娘子的一往情深。江侃咋讲的‘家里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要不,试试?

一大早,汤娘子就来了,先去和老太太聊了一会,就来到偏院看闺女。

“做什么的?”汤娘子夹起一块樱桃肉放进嘴里。

不得不讲郑十七把汤素娥宠到天了,特意高价请了一位苏菜厨子掌勺。汤娘子如今已经习惯了汤素娥院里的一切,若不是郑家老太太也住在院里,就不是隔三差五的来了。

“买卖东西。”汤素娥放下筷子,示意。

顶簪挥挥手,明间里伺候着的刘花卉等人行礼后,跟着顶簪一起退了出去。

“有人拉你女婿做海贸。”汤素娥低声道“这不,我听到了,就想着兄长也该入一股。”

汤娘子一听,心里自然高兴,却又担心“朝廷不让的。”

“他们那是私港,都存在一百多年了,打从洪武爷的时候就有。”汤素娥小声解释“那里太偏,官府不管的。”

“这海贸赚银子,我也听人讲过。”汤娘子有些心动,又有些不安“可是内里门道太多,稍有不慎,血本不归还算了,说不得也要人仰马翻。”

“女儿难道还能害娘家?”汤素娥低声道“那地方从来不打听底细,只认银子。要是碰对时候,一次五六倍的利。”

“这老多?”汤娘子吓了一跳,心里的惶恐,不安,瞬间烟消云散。却又担心道“需要多少本钱?”

“母亲这是什么话?”汤素娥终于不满“难道女儿为家里出出力,还要娘家掏银子?”

汤娘子松了一口气,尴尬道“瞧我,该打。”作势去掌嘴,却被汤素娥拉住。

“母亲这是责备女儿。”汤素娥摇摇对方的胳膊“女儿不要母亲的银子,要母亲的人。”

“人?”汤娘子哭笑不得“拿去,拿去,就是要我,也行。”

讲完两人笑了起来。

听到正房传来的笑声,刘花卉想了想,凑到一旁的顶簪跟前“姑娘,需要进去伺候吗?”

顶簪没吭声,转身走了进去,片刻后出来示意。

刘花卉走了进去,继续拿起碗筷为太太和汤家老太太布菜。她就纳闷了,汤家这位老太太看起来粗枝大叶的,怎么就生出了太太这般精致的人物。

正吃着,满冠走了进来行礼“太太,赵家太太来了,正往老太太那里去问安。”

汤素娥有些无语,放下筷子“母亲慢用,累了就在我这歇着,等女儿回来细说。”这是她和赵家表嫂约定的暗号,意思是请她同去老太太那里问安。不晓得为何,只要对方去见老太太,一定要请她陪着。

“不用管我了,赶紧去吧,妯娌之间总是周全才好。”汤娘子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反而劝解对方。

汤素娥笑着应了一声,留下挑心,带着满冠和顶簪走了。

一个人吃饭自然没有意思,汤娘子看服侍的婆子模样周正,不由问“瞅着不像是伺候人的?”

“回老太太的话,去年奴婢家破了。”刘花卉小心翼翼回复。

“哦?嬷嬷家以前是做什么的?”汤娘子好奇询问。

“奴婢男人是读书人,家里也有些产业。”刘花卉又为对方夹了一块盐水鸭“不过破了家之后,就来家里了。”

汤娘子诧异的瞅了眼对方的手腕,赫然戴着一只成色不错的镯子。若是拿出去,也有几百两的,不由腹诽汤素娥乱花银子。这个嬷嬷自打汤素娥成亲后,就一直伺候在对方跟前。她之前也没在意,今日细看,年轻时也是个美人,言谈举止很是得体。想到汤俌最近让她整治一番后院,多谢文气,不由起了爱才之心。

待吃完饭,汤娘子来到东暖阁歇息。挑心送来安神香,正要退出去,汤娘子问“在你家太太身旁布菜的那位嬷嬷是从哪请来的?”

“嬷嬷?”挑心反应了一下“回老太太的话,那是我家刘小娘。”

汤娘子一愣“哦。我还说呢,看着就是个美人。”

“老太太那是没瞅见刘小娘跟前的夏儒家的,那才是一等一的美人。”挑心赞叹一句。

“夏儒家的?”汤娘子想想那位刘小娘的年纪,也就释然了。

“原本该是被我家爷收房的,可是她不规矩,私下里接济她男人。这才被太太罚到刘小娘跟前。”挑心为汤娘子分说“不过跟着刘小娘也不会受罪。”

“为何?”汤娘子是女人,对于这种隐私事,还事关汤素娥家的自然上心。倒不是存了别样心思,而是好奇。

挑心瞅瞅外边,凑过来低声道“那是刘小娘的闺女。”

一旁的婆子忍不住咳嗽起来。

汤娘子哭笑不得,不过是对上不得台面的玩物罢了。不过传出去终究不美“这话不要再给旁人提了,否则你家太太要打板子的。”

挑心一听,赶紧道“那是,那是。”再不敢多言,退了出去。

汤娘子瞪了眼身旁的婆子“你要胡言,我也打。”

“瞧太太讲的。”婆子讨好道“奴婢打小就跟着太太,自然懂得规矩。只是姑爷如此,不免委屈了咱家姑娘。”

汤素娥是妾室生的,之前一直养在外边。再加上汤娘子性子直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婆子只晓得有汤素娥这个人,却没见过,所以真的以为如今汤素娥是翻了身。二姐不但对汤娘子出手大方,就连她们这些汤娘子跟前人也有好处,故而胳膊肘往外拐了。

“我那女儿从小就有主意。”汤娘子也不揭破“姑爷少年得志,难免的。你们切莫插嘴,让他们夫妻生了间隙。否则我可不依。”

婆子赶忙道“不敢!”

她自然晓得,姑爷好了,二姑娘才能好,二姑娘好了,汤家也才能好。突然记起那刘小娘瞅着模样也不过四十左右,比太太还年长一些,心头狂跳,赶忙收敛心神,暗道罪过罪过。

“办抄报?”下值之后,张文宪和祝肇光被郑直请到望凤楼小酌。二人自然诚惶诚恐,虚伪客套后,郑直才讲明意图。

“如今天下买卖不好干,盖因为音耗不通。四民不富,则国弊也。俺们都是读书人,怎么能袖手旁观。”郑直大义凛然道“俺们要把哪里的物品稀缺,哪里的货物积压告诉他们。有了这,商人就会逐利,不用朝廷调拨,他们就会贩卖。运东西需要雇佣车马船舶,长途需要缴纳厘金税钞,这期间衣食住行都要花银子。如此各地的灾情都会缓解,官府税收也就能缓解,商税多了,朝廷自然就会减轻农税。”

郑直也是动了一番脑子的,今个儿中午个和边璋,程敬,谢国表等人合计半晌,才有了这抛砖引玉的法子。文人耻谈利,可是背地里一点没少谈。如此他就可以掩人耳目的将这些文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到时候再一点一点的增加郑直想要的内容。按钟毅讲的‘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到那个时候,内阁再想如同碾死一只蚂蚁般对付他,就要考虑身后名了。妙妙妙。

“妙妙妙!”祝肇光立刻赞叹“六元先生此法乃是治国良策。”看张文宪不懂,赶紧道“历来肚子里没东西才会铤而走险,若是各地通过六元先生抄报上的音耗来互通有无,谁还会跟着胡闹。如此则天下太平无事矣。”

郑直眨眨眼睛,办个抄报这么厉害?他就是想着用这在士林里闹出点动静,继而让内阁有所忌惮。这就太平无事矣?不由对祝肇光刮目相看“二位都是贤才,不知可愿助俺一臂之力?”

“固所愿不敢请尔。”祝肇光想都不想就感激涕零的起身行礼“得蒙六元先生看重,小人愿肝脑涂地。”

张文宪赶忙起身“小人愿附骥尾!”

郑直大喜“大善。俺已经买好了地方。”一指望凤楼对面的茶馆“明个儿换了招牌,二位就可以秉笔了。后边的院子虽然不大,却可以充做歇息之处。”

既然是打擂台,他就要拿出气势。所以用‘从宣府带回来的银子’‘买下了’望凤楼对面的茶楼。话说那茶楼的东家真是黑了心肠,昨后半夜快把他榨干了,才勉强答应下来,果然是个财迷。

和祝,张二人分手后,郑直又坐车来到安福坊宋宅,田乳媪一定等着了。

“放妻书?”郑直看着身上的田氏“合适吗?”

“郭家完了,我费尽心思,求爷爷告奶奶,才打通了关节。如今只要郭家肯出放妻书奴的玉儿就可以出来了。”气势汹汹的田氏俯视郑直“我扫听了,你和郭家关系匪浅,这件事不找你招谁。”

“俺家”郑直话没讲完,就被强行喂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呛死。

“奴不讲那些有的没的。”良久之后,气喘吁吁的田氏躺到郑直右怀之内“只要你让郭家同意,啥都依你。”

“真的?”突然想到了被他一直扔在城外的郭勋的妹妹,然后又被恼火的田氏强行喂食。

良久之后,气若游丝的田氏躺在郑直的左怀之侧“你究竟如何才能依?”

“真的?”郑直斟酌良久“俺听人讲太子时常燕服出行……想哪去了,俺的意思是,多亲近太子。再者你男人都死了,俺就算把你抬回家养着又咋了?”

五月的时候锦衣卫指挥宋凤突然失踪,之后在城外护城河里发现了他的尸体,据东厂推测是马蜂所为。关键马蜂他不承认啊,当时他和田氏才勾搭上,再者他又没想着把田氏弄回去,何必杀人。关键马蜂不可能公开否认,所以这案子不是也是了。

其实据田氏推测,应该是宋凤喝多了酒夜里坠了河,被淹死后冲到了城外。只是不敢张扬,很简单宋凤的锦衣卫指挥是传升,兵部只同意舍人宋受恩袭宋凤祖职旗手卫小旗。这一个指挥和一个小旗,一个锦衣卫和一个旗手卫,待遇相差十万八千里。

太子得知之后,当然不答应,和兵部你来我往好几次。而皇后则因为太子素来与田氏亲近,对此事冷眼旁观,以至于那头猪猡也当没这回事。因此,宋受恩袭职到如今还僵着。

“都依你。”孝服四散的田氏叹口气,终于安分的钻进了郑直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