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宴洵轻笑，“比起杀人，我更喜欢折磨人，看见对方生不如死，不是更有趣吗？”
他转动匕首，用刀背沿着她的腰线往上缓缓滑动，最后停在她脸上，“比如你刚刚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我应该先挖掉你的眼睛，再把你关到一间全是玻璃的屋子中，引来丧尸。”
“你变成了小瞎子，看不到丧尸离你有多远，只能听见他们不断敲打玻璃的声音。”
匕首独特的凉意落在脸上，还在不断滑动，仿佛在寻找合适的下手位置。崔宛今猛然瞪圆了眼睛，含着恼意的眸子写满了惊慌。
即使害怕，她依然壮着胆子道：“如果每一个看过那东西的人，你都要挖眼睛，那你......先挖掉自己的眼睛吧。”说完，她还小声嘟囔了一句：“而且，谁想看哇，那么丑......”
她本就在虚张声势，感受到那泛着寒光的匕首越发往上，竟真的在自己眼睛四周盘桓，她连忙紧闭双眼。
声音也越说越小，最后几个音节说得含糊，让人几乎听不清楚。
少女是显而易见的紧张，被臭男人单手困住臂弯里，她的脸蛋因薄怒而蒸出一片粉意，咬着唇瓣连呼吸都浅浅的，生怕对方真的挖了自己眼睛。
“你见过好看的？”
不知为何，崔宛今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愠怒，她感觉莫名其妙的，这也要比美吗？
她撇了撇嘴巴，“反正你的最丑。”
她才故意说完气他的话，霎时间就感觉周围的空气被什么东西拉扯住变得紧蹙起来，慌乱中，她感觉到自己的睫毛似乎被匕首轻轻拨弄了几下，好似真的要撬开她的眼睛。
她吓得一哆嗦，身体瞬间僵得仿佛一个木头。
“胆子真小。”
男人意味不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脸颊上触感冰凉的匕首也跟着移开。
感受到危险解除，她偷偷摸摸睁眼去看他，正准备瞪他时，一墙之隔传来几道声音。
“喂，里面安全吗？”
崔宛今也顾不上宴洵了，连忙踮起脚来朝窗户喊道：“安全的，快爬进来吧！”
她说得简单，门外的气氛却着实不太美好。
九个人中除了公交车司机外，还有四男四女。
估计是处于隐私性考虑，超市的厕所建在墙壁最高处，外墙光滑没有任何着力点，除非天生手脚敏捷的人，不然很难凭一己之力够到窗户边缘，需要有人在下面做人肉支撑。
他们都想到了这一点，几个男生的表情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他们全是素不相识的人，很难完全信任对方。
一直坐在下面支撑的人，也许意味着，同伴全都踩在你的肩膀上爬进了超市，而你却要被剩下。
眼镜男此时心里已经百转千回，他虽是男生，却只有一米六五的身高，而且身体精瘦，手臂完全没有支撑他独自爬到窗户的力量。
他咬了咬牙，自己不能被剩下。想明白了后，他直接走到司机面前诚恳的鞠躬，“叔，刚才的事是我不对，我先同您道歉。”
他看了眼另外三个同样心思各异的男生，朝司机笑着开口道：“叔，您看哈，如果人站在公交车上面，正好可以轻松爬进窗户里，可是公交车顶端距离窗户太远了，得有人去开车，但车一旦移动位置外边的怪物就会过来。”
“我们这不是一个集体嘛，我是这样想的，诶，您先别急。”眼镜男眼见司机表情变了，他眼神闪了闪，连忙对另外三个男生使眼色。
此时此刻为了生存，四个素不相识的男生陡然变得心有灵犀起来，穿着排球服的男生心领神会，连忙跟着劝道：“叔叔，我们都是学生，是肯定会讲诚信的。”
他咬咬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公交车司机，“等会公交车停稳了后，您就用它放歌，然后立刻扔出去把这些怪物引开，您趁机爬上车顶，我们在窗户那边接应您。”
眼镜男虽万般不情愿，但还是掏出了手机递向司机，“叔，我的手机也能用，多来几部更加保险。”
就在这时，缩在另一边的单马尾女生小声道：“可是这样也很危险啊，让体重稍微瘦点的人在下面做支撑，再由强壮点的人用胳膊拉上来更保险点吧......”
“你一个女的懂什么？”
没等女生说完，眼镜男就直接大吼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头发长见识短啊，一个男生体重再轻那也有一百多斤，你是想人别人手臂当场骨折吗？这里这么乱了，你安的什么心思？”
他的镜片碎了一片，右眼没了镜片的遮挡，眼里的怒火与紧张仿佛要喷薄出来。
这里的男生中就属他最瘦最轻，女生的话在他耳中，就像是针对他一样。
凭什么自己要在下面给他们做人肉垫子，万一这群人反悔，不打算拉他上去了呢？
司机的表情也不太好，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些男生在利用他，但他也有自己的心思。
公交车的油耗还能支撑跑出海市，如果把车停到窗户下，到时候超市内发生变故，或者学生多起来开始争抢，他也好及时脱身再开车寻找新的避难所。
但他并不打算便宜这群男生。
“我只会把女孩们运上去，然后再去移车。”他目光冷冷的看向众人，扫过眼镜男时，他眼里的不屑不加掩饰。
“要么和我一起爬车，要么自生自灭。”
四个女孩见状，相互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主动上前把手机交给了公交车司机。
崔宛今靠着墙竖起耳朵，将几人的争执一字不漏的听完了，知道有女生会过来，她连忙去看宴洵。
这个人虽嘴巴很毒，但心肠倒是不坏，她那会差点脚滑，就是他主动抱自己下来的。
她纠结地看了一眼宴洵的手，“要不你还是洗洗手吧，现在要下来四个女生，你总不能......”
她已经是受害者了，不能改变，但另外四个女生还是可以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