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川像个鬼一样站在那里,直勾勾望向她。
“宛宛……我”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唇角竟然隐隐的涌出些血色。
其他几个男人冷笑一声,对他这种下作的伎俩早已看透,可他们怕崔宛今心软,连忙齐刷刷去看她的反应。
“看我做什么,进屋去呀,从王宫回来的路上我就饿了。”
她不满的轻轻扯了扯季郁风的耳朵,示意他快把自己抱进去,不用理会沈昼川。
季郁风生怕她反悔似的,几个大跨步就进了屋,戚宥还贴心的将门关上了。
他们吃完午饭,崔宛今想了想,蹑手蹑脚的打开了大门。
结果就和幽魂一般的沈昼川来了个对视。
三个小时了他还没走!
而且双目赤红,看过来的眼神要将她烧穿。
她吓了个哆嗦,“砰”地一下关上了门,并要求管家快点把他赶走。
可15分钟后,管家走过来道:“崔小姐,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沈少爷他始终不愿意离开。”
司越从文件中抬起眼皮,淡淡道:“他爱待着,就让他待着吧,不必理会,也不用给他送食物。”
他要让沈昼川自己死心,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才知道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
宛宛最讨厌被欺骗,沈昼川既然做了这种事,就要承担后果,他乐见其成。
今晚照顾她安睡的人是戚宥。
“轰隆隆——”
刺耳的雷声在天空炸开,一道道猛烈的白光时不时穿透禁闭的窗帘,将满屋晃得透亮,暴雨接踵而至。
崔宛今被雷声惊醒,倏然睁开眼。
下一秒就被身旁睡着的人察觉,戚宥伸手,将她的眼睛浅浅遮住,头靠了过来,声音还带着微哑的鼻音:“宝宝,吓到了吗?”
她抓紧戚宥的睡衣衣领,摇了摇头,“雷声太吵了,我本身也睡得不沉。”
窗外越发急促的雨声,隔着厚厚的玻璃,也能感受到雨势的猛烈。
崔宛今咬着唇,尽管已经在心里多次暗示自己不要去管沈昼川这个坏人的死活,可心里却依旧不安。
她拢着被子犹豫很久,心里辗转反侧,最后还是决定去门口看看。
沈昼川喝了这么多酒,万一在大门口睡着了没回去,明天肯定会大病一场,到时候鹘鹰族的长老们来找她的麻烦怎么办?
自己就下去让他随便找间屋子睡一觉,第二天叫他快些离开就好了。
她给自己下足心理暗示后,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
“你要去哪?”崔宛今身体一顿,感受到自己胳膊突然被人拽住了。
她避开戚宥的视线,心虚道:“我要去卫生间。”
“我陪你去。”
崔宛今猛然瞪圆了眼睛,连忙道:“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
她说完,立刻起身小跑向房门。
戚宥面无表情的坐在阴影中,看见她兔子一样蹿了出去,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开口说出卫生间就在房间里的话。
崔宛今将玄关的小灯打开,目光在黑暗中搜寻一圈,没有看到沈昼川的身影她还松了口气。
直到一道闪电落下,惨白的光瞬间照亮了门外的整片区域,她才看到窗户下面蜷着一个人,胡子拉碴的,身形狼狈。
他的衣服十分单薄,身体蜷缩的位置离被风吹进走道的雨水不到两步的距离,那双幽深的眸子微垂着,自她出现后,目光就像追踪器一样牢牢锁在她很少,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崔宛今走上前去,踢了踢他半曲在地上的一条腿,“喂,你还真打算死皮赖脸待在这看啊?”
若是被那些媒体知道大名鼎鼎的电竞比赛冠军、鹘鹰族新王居然像乞丐一样趴在别人家门口,不知会写出什么震撼人心的标题。
“你走吧,你没必要取得我的原谅,不说我会不会原谅你的事,而是我们两个本身就没有什么关系。”
她的声音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如果强行说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是嫌疑人和受害者有关系。”
“免得你生病了死在这里,鹘鹰那些长老要来这里找我和司越的麻烦,这里暂且可以收留你一晚,明天早上天一亮,你就快点走吧。”
她不愿再同他争辩无意义的话题,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
沈昼川的眼眶红得厉害,特别是听到她说怕长老找司越麻烦时,垂着眼皮的眼里满是戾气,一瞬间想不管不顾冲上去杀了司越几人。再把他的宝贝强行绑回老巢关在花园里,让她眼里只能看到自己一个人。
他冲上去,不管不顾的抱住了崔宛今的腿,膝盖跪在地上剧烈摩擦,此时一片通红。
他的眼里是藏不住的杀意,嘴里的话却满含颤抖,“宛、宛宛,我错了,对不起,你打我骂我都好,让我当你的出气筒,当你的狗。”
“让我当什么都行,但你别不理我。”
“你说过的,让我当你的狗,我愿意,以后再也不敢忤逆你。”
“宛宛,求求你,回头看我一眼好吗?”
刚刚宛宛上楼后,司越这见个阴险小人去而复返,故意炫耀似的告诉他,说宛宛也怀了他的孩子。告诉他你出局了,你没有机会了,宛宛选择人结婚登记,不是魏斯珏就会是他。
而他比起魏斯珏又更具优势,他不仅没有魏斯珏那般斗得你死我活的家庭氛围,而且他的父亲母亲已经认可了宛宛,能够给她双倍的爱和安全感。
司越说完,便向一个胜利者般扬长而去,而他沈昼川,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只会离宛宛越来越远。
他不甘心,他从不认为自己失去了机会,他的宛宛这般心软,一定、一定有方法的。
这不,雷电天气而已,她就心软了。
崔宛今被他紧紧抱住腿,完全无法动弹,听着他越看越肆无忌惮的话,她忍无可忍,弯下腰朝着他的脸扇去。
但她下意识收了力道,这人此时的状态,她实在怕把他失手打死了。
“你当初做那些变态的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不应该吗?”
“我现在过来,并不代表我原谅你了。你千万别误会,我只是怕你死在这里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