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机的有五个人，领头人是京大副校长海林。一个六十岁左右的教授，戴一副眼镜，文质彬彬，贺之敬上回去京大也跟他聊过几句话。
除了京大之外，还有两个十八高校联盟组委会的人。
贺之敬给他们介绍道：“这是我们集团副总程越，他负责贺氏集团的珠宝业务。”
程越颇为意外，老板直接一步给他定位为副总了。之前私下曾提过，可还没正式任命呢，要走很长的流程。
“程总，你好。贺总身边的人都是年轻有为呀。”
这些人都跟程越客气寒暄起来。
程越也就应着他们。
一行人边走边聊，贺之敬问道：“大赛启动仪式几点开始？没变动吧？”
海副校长道：“没变动，下午两点举行。”
贺之敬点头道：“那就好。”
他预估的时间，大概能在三点钟之前签完字，之后他离场回广城，时间足够的。
“贺总，本次大赛是首届，一公布就得到京城各界广泛关注，热度持续高涨，舆论普遍都很期待。”组委会一名姓沈的秘书说道。
沈秘书又笑道：“有了像贺总这样的赞助商支持，相信这次大赛一定会很成功。”
贺之敬点头应和他。
他对这个比赛本身不感兴趣，但有个机会花些钱为“兰慧”冠名打广告，没有比这个更合适了。
沈秘书忽有难色，又说道：“有一个消息要告诉贺总您，原本的珠宝赞助商只有贺总一家，现在又多了一家。”
贺之敬猛然停住脚步，眉目吐出不快，道：“怎么回事？不是让‘兰慧’品牌独家冠名赞助吗？”
沈秘书陪笑道：“这……多一家赞助商也是好事嘛，可以分担一下贺氏集团的资金……”
“不，”贺之敬立即打断他，含怒道，“我贺氏集团多少钱都出得起，不需要任何分担。”
沈秘书一时尬住，气势矮了一截，说道：“贺总，这……这……还没正式签约嘛，还没最终定论。”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开口，贺之敬火气直往上冒，“我们事先说好，没签约你就能说变就变？”
一行人僵在机场出口处，往前面十来米是接他的车辆。贺之敬说话声量大，语气愠怒，引得不少人驻脚望过来。
海副校长赶忙出声打圆场，笑道：“贺总啊，您别急。咱们先去吃午饭好好说，已经为您和程总摆了接风宴。”
程越斥道：“贺总过来这一趟，是抽了宝贵的时间，你们这样做太不地道。”
“对，对，对。”
海副校长连连道：“沈秘书说话有失，见谅，见谅。贺总刚刚捐了100亿给京大，独家赞助这点小钱算不上什么。贺总，您消消气，我们车上说话。”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又是机场大门出口，贺之敬只得压下火气，冷冷道：“走吧。”
他抬脚往前面走，钻进一辆商务车，海副校长和沈秘书后面跟上。
车内沈秘书说出变卦的原因。
半路杀出来的珠宝商是一家传统老字号，名叫“龙凤”珠宝。比起刚刚成立的“兰慧”，人家实力当然更胜一筹，信誉质量更有保证。
听完，贺之敬冷哼一声，“你怕我们质量不过关？”
沈秘书笑道：“贺总，毕竟您的兰慧才刚成立嘛。对了，听说本周六才正式挂牌呢。”
贺之敬很想借这个机会推广“兰慧”，但他不接受任何质疑，更不会自降身份迎合，谁瞧不起谁呢，拂袖道：“好。我可以退出，马上打道回府。”
海副校长忙道：“贺总，别生气，沈秘书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沈秘书道歉：“不好意思，贺总，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对方说想在午宴里和贺总见一面，谈一谈合作。”
程越问道：“对方也来参加午宴？”
海副校长点点头，“是的，程总。对方家族虽不显赫，但他跟四大家族都有来往，据说跟凌家关系尤其密切。”
沈秘书附和道：“我们也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贺总请见谅。”
程越附在贺之敬耳边低声道：“老板，既然来了，还是见一见吧，看看对方什么意思。”
贺之敬点点头，对沈秘书道：“行，我跟对方见面。对方来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海副校长和沈秘书露出喜色，说道：“对方姓祝，叫祝威，说是祝氏集团的掌管人。这人露面少，知道的信息不多。”
祝氏集团，贺之敬没怎么听说过，完全没印象，可见这个家族并不是知名的大家族。姓祝的，他只想到一个人，许欠柔的干妈——祝英姿。
但祝英姿跟京城这个祝家应该没关系，也没听许欠柔说过她干妈的事情。
一路上贺之敬没再说话，让程越应付他们。他给老朋友袁同发个信息，帮忙查一下祝氏集团的背景。
无论对方是不是大家族，交锋之前也得先了解一下。
——
午宴来的都是出席大赛启动仪式的各路人马。有官方层面的、京城知名人士、组委会的、十八高校联盟的、几大赞助商的。当然少不了四大家族的人。
宴厅内乌压压一片，几大桌子，七八十号人。
程越一瞧，道：“哎呦，这么隆重啊，还以为顶多十来人。”
贺之敬也意想不到，点头道：“看来不是小打小闹。”
海副校长悄悄在贺之敬耳边道：“本来嘛，这个校花大赛是各大院校内部搞的一次活动，拍拍脑袋提出来的玩意儿，作为年底的一个娱乐节目。”
海副校长意味深长补充道：“现在闹大了，不好收拾，组委会被架着火上烤，沈秘长说避免节外生枝就是个原因。”
“嗯。”
贺之敬这一次认同他的话，这阵仗确实玩大了。
‘校花比赛’一开始闹着玩，现在关注度搞大了，整个京城、甚至全国上下都讨论起来。
若没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不太可能。
贺之敬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宴厅，有人说道：“这不是贺氏集团总裁贺之敬吗？”
贺之敬向那人点头微笑回应，这里几乎都是名声显扬的人物，不乏一些商场大佬。
贺之敬过去跟京大校长曹景嵩碰头聊了几句，曹校长提了一句，许知慧怎么没一起来？贺之敬说行程太赶，不想她劳顿。
还没到开席时间，贺之敬难免与各路人马客套寒暄，之后做了甩手掌柜，一律交给程越应付。
四大家族均派了代表出席午宴。
凌家来的是大少爷凌绍明，贺之敬听过没见过。
比起他弟凌绍辉，这位哥哥顺眼得多。长相周正，气宇不差，30来岁的样子，凌家未来的接班人。
“贺总，你好，”凌绍明主动过来搭话，“我是凌绍明。”
他伸出一只手等着贺之敬来握。
贺之敬瞧了一眼，没动，反而将手插回裤兜里，冷着面问道：“你是凌绍辉的哥哥？”
“没错。”
凌绍明见他不肯赏面握手，坦然收回手，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反问道：“贺总认为上次尊夫人遇袭是我弟弟所作所为？”
“难道不是？”贺之敬瞥视他。
“当然不是，”凌绍明微笑道，“贺总应该没看警方的通报吧？这误会闹大了。”
那通报贺之敬看过，背后安排袭击的人已经抓获归案。
他根本不信，无非找了一个替罪羔羊，对凌家来说太容易了，但确实找不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