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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终于完成伊甸园领域核心的修复工作时,时间已悄然流逝至第二天的清晨。
我缓慢地深吸一口气,感受到清新冰凉的空气充盈肺腑,刺得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做完了一个悠长的深呼吸,我看向自己平举的手,感受到指尖还残留着权柄的余韵。
随后,我将手从善恶分别树上拿开,扭头环视周遭的环境,眼前的景象让我不禁屏息。
伊甸园已经随着领域核心的修复而焕然一新,入目不再是那令人心痛的满目疮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太阳尚未完全升起,晨光朦胧,奶白色的雾气如薄纱般弥漫在葱郁的森林之中。
微风拂过,树梢颤动,雾气也随着树木的婆娑轻轻起伏,仿佛是伊甸园的呼吸。
本该在森林中栖息的生灵们正陆续迁回,我能够感受到那些单纯而纯净的气息在空气中流淌。
不过或许是因为蛇和我的存在,那些生灵们都谨慎地避开了善恶分别树所在的这片中心区域。
最多只有某匹胆大的小鹿借着灌木的遮蔽,带着好奇和警惕,远远地探出头来窥上一眼。
随后,它便惊慌失措地隐入了丛林深处,踏碎些许残留的枯枝,留下一串轻盈的蹄声。
除了不时响起的窸窣声响,我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相互应和的鸟鸣,清越而悦耳。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整个领域的生灵都在庆祝伊甸园的重生,恍若一首盛大的赞歌。
至此,我终于将自己失控时造成的破坏全部修复完毕。
这本该是个值得庆祝的时刻,然而我内心的重担依旧未曾放下。
因为我心里清楚,接下来,自己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还要向那条狡诈的蛇寻求答案,并且避免自己又不小心踏入某个无形的陷阱。
人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可我既不想做那吃虫子的鸟——现在没胃口,也绝不愿意成为那被蛇吃掉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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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没怎么移动,不知不觉间,我的发丝已经沾满了晨露。
随着我的动作,那些晶莹剔透的水珠便纷纷滑落,顺着发丝蜿蜒而下,最终滚落到皮肤上。
我的额前顿时贴满了潮湿的发丝,那种粘腻微凉的触感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条无形的蛇缠绕在颈部,鳞片冰凉滑腻,随时可能收紧。
这个联想让我心头一紧,但我选择迅速压下心中刚冒头的那抹不安。
就算再怎么紧张,自己现在也不应该为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分心。
我用手指梳理着头发,一边散去那些多余的水分,一边朝蛇所在的方向迈步。
我暗自祈祷,希望自己不要在那条狡猾的生灵面前露出任何破绽。
短短的距离,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每一步既可能让我更加接近真相,同时也可能让我更加接近某个深渊的边缘。
终于,我来到了蛇的面前,看见它依旧安静地盘踞在我昨天画下的圆圈之中。
蛇甚至没有刻意去弄掉自己身上的泥沙,那根枯枝斜斜地插在躯体之间的缝隙中。
从身上沾染的露水来看,蛇昨晚同样没怎么动过,那种诡异而疲惫的蔫态和昨日别无二致。
我并不知道,蛇为何会表现出这副模样。
同样,我也不知道它又在算计着什么,谋划着什么。
正所谓,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尽管此刻的蛇看起来只是一尊静止的雕塑,但每一枚鳞片都仿佛在向我传递着危险的信号。
空气中弥漫着清晨特有的清新与湿润,带着一丝泥土的芬芳,却无法抚平我紧绷的神经。
我心里清楚,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无论未来到底如何,自己都必须在当下全力以赴。
莫名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脑海中一闪而过:或许,这会是自己与蛇的最后一次交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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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我已经修复完伊甸园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如同报幕员在宣告某一段篇章的结束。
稍作停顿后,我咽下一口唾沫,这才继续道:“接下来,就是我与你之间的私事了。”
蛇却只是缓缓抬起脑袋,率先不温不火地打了个招呼:“早上好,代理人殿下。”
它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这声问候听起来也礼貌而得体,却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不适与烦躁。
蛇似乎浑然不觉,继续道:“既然是私事,那您为何不坐下来,让我们像以往一样促膝长谈呢?”
“谁以往和你促膝长谈了?”我挑了挑眉,反问道,“但凡有些生物知识,都该知道,蛇是没有膝盖的。”
闻言,蛇状若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姿态看起来几乎有些滑稽。
它又点点头,坦然表示:“我现在没有膝盖,这点代理人殿下说得很对。”
随后,蛇将话锋一转,声音愈发低柔,带着一丝隐秘的挑逗:“但您确实可以坐下来。”
“毕竟,这样也更方便我们交谈,不是吗?”它微微偏头,暗红的眼眸中映着我的倒影。
我俯视着蛇,沉默片刻,目光在它和周围的环境之间来回游移。
最后,我还是决定答应这看似无害的“邀请”,索性直接盘腿席地而坐。
自己倒是想要看看,这家伙能在这种地方耍什么花招。
说来奇怪,明明我以往在伊甸园也是这么坐的,感官却好像因为警惕被无限放大。
每一根草叶的触感都变得异常清晰,冰凉尖锐的部分扎得我有些不舒服,当真是“如坐针毡”。
我暗自撇了撇嘴,却没有打算换一个舒服些的姿势,甚至是重新站起来。
毕竟自己已经无路可退,除了因为胆怯而暴露出更多破绽外,也只能继续前进了。
这时,蛇悠然摆了摆尾巴,打断了我的思绪,让我不自觉地将目光转移到它的身上。
那双赤瞳倒映着周遭的翠绿,却如同让一切都浸上了干涸的血液,看起来分外违和。
它并未看向我,兀自缓缓开口:“这个角度的风景,其实也还不错,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