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丞禄下定决心的同时,距离皇城不足两里的一处宅院内,被秘密抓捕的戚浩明正在遭受酷刑拷打。
“说!你爹平时都与谁有来往!”
一名中年太监,眼神凌厉的盯着对方。
被绑在行刑架上的戚浩明,强忍疼痛:“公公,我乃是朝廷命官,就算犯了王法也该交由……。”
中年太监直接出言打断:“你还真以为自己当官了啊!不怕告诉你,那份官凭根本就是假的,还夏州府医馆?就凭你,也配!”
“不可能,我……。”
“醒醒吧,那不过是咱家想要骗你离家的手段而已。”
中年人说完,就向一旁的行刑手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继续用刑。
一个时辰后,中年太监手拿一份口供找到丞禄。
丞禄自从得知戚太医有夹带,而且很大可能是送给娘娘的,就再也不敢托大。在屏退的左右以后,这才伸手接过口供。
可只是片刻的功夫,他突然抬起头,充满震惊的看着眼前这名手下。
中年太监无奈的点了下头:“干爹,至少那个戚浩明是这么说的,还说他爹每次回来都心情大好的样子。”
“啪!”
丞禄愤然把那份口供拍在桌上,倒背双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良久,他才停下脚步,低声询问:“这个戚浩明就没说他爹有什么异常举动?”
“异常举动?”中年太监还不知道戚太医有夹带的事情,满是迷惑的看着干爹。
丞禄思忖片刻,就把竹筒的事情告知了对方。
“啊!这……,这……。”中年太监震惊的张大嘴巴,不知该说些什么。
“再去审!咱家要知道那里都装了些什么!”
“是,孩儿这就去!”
只可惜,审问的结果终于让丞禄失望了。戚太医事情做的实在隐秘,就连家人都不知情。任中年太监使出全部手段,也没拿到有利线索。
丞禄得到确切消息后,心中烦躁不已。
中年太监借此机会,试探说道:“干爹,要不……,要不,把戚太医和那个主事拿了吧。请干爹放心,孩儿一定能撬开二人的嘴,拿到需要的口供。”
丞禄闻言,一个箭步冲到对方面前,不由分说的抬腿就是一脚。
随即,就是一通拳打脚踢。直到累得气喘吁吁,这才停下动作。
“愚蠢!蠢货!那可是当朝国相,你以为他跟你一样蠢吗?到时候,就算你拿到他家主事和太医勾结的证据又能如何?他只需轻飘飘的一句毫不知情,就能把嫌疑推得一干二净。到时你怎么办?连他一起拷问吗?”
“干爹息怒,都是孩儿考虑不周!”
中年太监强忍着周身疼痛,连忙跪在地上认错。
丞禄这才深吸一口气,回到桌旁闭目沉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睁开眼睛:“附耳过来。”
与此同时,兴庆府南城门先后冲进来两队人马。
一队是奉令整顿夏州官场的李陇,而另一队则是秘密回京的没藏赤地。
没藏赤地回到国相府,就主动把夏州一行说的过程说了一遍。
临了,不禁发起牢骚:“大伯,那个李陇简直滑不溜手,侄儿接触两次,每说到关键时候,他就借机岔开话题。”
没藏讹庞对此早有预料:“他好歹是飞龙院副使,要是这么容易拿下,老夫反而会担心他的能力。”
没藏赤地思忖片刻,就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侄儿临走的时候,他倒是提了个要求。说是希望与您见上一面。”
“那是自然的,他不与老夫见上一面,心里也不踏实啊。”
“大伯,您这算是答应了?”
“嗯,这个李陇是事成的关键,为表诚意总是要见上一见的。一事不烦二主,你负责安排吧。”
“是。”
二人说话的时候,李陇也在向飞龙院使李崇仁做着禀报。
“师父,押送回京的官员,您都看见了吧?”
“嗯,看见了。你这次可是捅了大篓子,一下抓了那么多官员。要不是为师还有些名望,险些就引起吏部那些人的反弹。”
李陇轻蔑一笑:“那怪的谁来,只能说他们派的人太不中用了,遇到辽军吓得连反击都忘了,只顾着自己逃命。”
李崇仁见对方越说越不像话,连忙轻咳一声:“咳,行了。你此行辛苦,为师放你三天假回去修整。”
“谢师父!”李陇这才躬身退出房间。
等李陇回到府里,立即把跟随多年的老管家叫到书房。
“立即散出消息,就说老爷一路疲乏闭门谢客三天。”
“老爷……。”老管家连忙打量李陇脸色。
李陇却是像没看到对方反应似的,依旧故我的吩咐:“从明天开始,你在府里盯着,老爷我要去酒坊静养。记住,不要把我的行踪告诉任何人。”
老管家不敢多问,只能应声称是。
时光飞逝,今天又到了戚太医给娘娘问诊的日子。
早上,戚太医在经过一番精心准备后,就来到皇城外。
“戚太医,今天可够早的。”
那个相熟的禁军,主动迎了过来。
戚太医拿出腰牌递了过去:“有劳了。”
“还请稍待。”禁军说了一声,就向拓跋涛的值房跑去。
在经过一番等待,一名小太监从后宫方向跑了过来。
“戚太医是吧?传娘娘口谕,允你进宫为娘娘诊脉。”
戚太医闻言,并没有急于动作,而是视线越过对方,看向其身后。
“每次不是翠竹姑娘来接吗?”
话音刚落,小太监就开口解释:“回戚太医的话,翠竹姑娘染了风寒,已经被调去浣衣局了,要等痊愈才能被调回来侍候娘娘。”
说着,他就主动接过对方的行医箱:“戚太医,还是快些吧。可不要让皇后娘娘久等。”
戚太医见对方这样说,也就打消心中顾虑。来到禁军面前,配合对方搜检。
稍后,等他完成搜检来到前殿广场,就对小太监说道:“中贵人捎待,老夫想去茅厕方便一下。”
“戚太医请自便。”小太监点了下头,就站在一旁。
戚太医点头示意,就小跑着去了建在皇城一角的茅厕。
走进茅厕,他下意识环视四周,这才开始脱衣解带。
正在此时,脚下木板“咔嚓”一声,戚太医只觉脚下一空,“噗通”一声就掉进下面的大瓮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