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与莫云跟着来到了一坐亭子中,亭子被古松环绕。
莫云盯着不远处一处很奇怪的松,此松一个人抱不过来,足足有枝五丈多高,枝杆虬韧,松叶茂密,显然是经历了岁月,另有一株小松,腰笔直的立着,就像是几岁的孩童。一株老松,一株小松,如一位历尽沧桑的慈父正在对着稚气未脱的小伙在讲解着远古的故事,讲解着生活要勇敢,做人要正直的道理。
张太清轻笑道:“两位小友都是第一次来九一山,这是九一山名景之一的父子松,父慈子,子孝父。”
张太清招呼唐越,莫云坐下。
莫云慢慢地转过身来,心里在想,他的父亲在哪里,他的父亲是位慈父,可自己却不是孝子,不然父亲就不会死去,母亲就不会死去,爷爷也不会死去。都怪自己的功夫不行,没好好练功,一脸忧伤的神色。
唐越也是,此生再也不能给父亲敬孝了,甚至父亲病重痛苦时,自己都不在身边。一阵神伤。
清风吹起松林,一阵阵的松叶声。这亭子被打扫的很干净,没有落叶,没有纤尘。
石桌之上摆着几个菜,笋烧肉,笋干汤,小干鱼,还有黄瓜烧鸡,一盘沙梨,一盘葡萄。还有一坛酒。
莫云的眼睛盯着肉,鱼,鸡,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心想这道士也可以吃肉喝酒的吗,难道只是招待自己与唐大哥的,他只吃梨与葡萄?一会又看了看唐越。
唐越并没有惊讶,他只是在盯着那坛酒,隐隐飘出的酒香他觉得自己从没喝过这种酒。
张太清摸了摸长须,笑了笑:“小友是奇怪为什么会有肉,有鱼,还有酒是吧。”
莫云点了点头。
张太清继续道:“道教很久以来一直分为两派,正一与全真。正一多在南方,全真多在北方。”
莫云认真地听着,却也似懂非懂
张太清微微抬了抬头:“正一派祖师是东汉道教创始人张道陵,即是张天师。全真派是王重阳于后千年所创。都奉老子道德经。也略有不同,正一派除道德经,还有南华经,正一经等,都是道家经典。全真派则主张儒释道三教合一,故也奉孝经,心经。正一派是可以吃肉喝酒的,当然初一十五,道教节日,起坛斋醮之日是不能的。”
莫云迷惑的点了点头,一会也笑了,笑的很开心,这样他也就不用再拘束。
当然正一派可以吃肉,是三净肉,即不见杀,不闻杀,不为己杀。还有四厌五荤四辛不能吃。
不食牛,因其善,不食乌鱼,因其孝,不食鸿雁因其贞,不食狗因其忠。是为四厌。
大葱,韭菜,大蒜,野蒜,香草。味厚香浓,是为五荦。
花椒,小茴香,八角,辣椒。气味浓烈,是为四辛。
张太清将拂尘放在一边,端起酒坛给每人倒了一碗:“我们这桂花众多,这坛便是桂花酿。两位小友尝尝。”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当年李清照的描写还真是准确。
唐越端起一饮而尽:“这桂花酿厚重纯朴,还有淡淡的甜香,真是好酒。”
唐越站了起来,拱了拱手,请问道长法名。
张太清示意唐越坐下,微笑道:“我叫张太清,也有人叫太清道长。”
“原来是九一正一张宗师,晚辈无礼了”唐越与莫云一起站起来拱了拱手,谢道。
“晚辈唐越。”
“晚辈莫云。”
张太清声名远扬,却不好名,道高武功高。
“我观二位面目清秀,却显疲惫之态,想是一路很辛苦。”张太清道。
唐越道:“我原本是明家庄弟子,可现在却已是叛徒。这位莫云是飞刀门莫掌门之孙,也是飞刀门与莫家仅存的一个人了。”
张太清道:“明家庄近年来声威日盛,可谓如日中天。明庄主是你师傅?”
唐越道:“是的,可我已被指定为小偷,凶手,判徒了。”
张太师道:“飞刀门我也有所耳闻,莫云小友也是不容易了。”
莫云激动地道:“张宗师,我飞刀门正是明家庄明庄主灭了门。我飞刀门与人无怨无仇,全是明庄主个人私恨。”
张太清:“飞刀门向来门正帮规,着实为人尊敬,如此灭门惨案让人发指。明家庄想来很久以前我游历时还去过一次,我与明远到是好友,早些年他也常来九一山与我喝酒下棋,近些年我也没有下山,都没有联系了。”
“二位骨清面秀,自不是凶戾之辈,只是年岁尚小,许有不少磨历在后。做自己该做的事,走该走的路。还有很多事要等着你们去做。”张太清继续道。
“我师伯已经被害了。”唐越的语气变的悲伤,默默地看着远山。
张太清站了起来,沉默了很久,眼神空洞的望着远方。
唐越,莫云将这其中的事都与张太清了说了个前后原委。
“此去龙洞路途遥远,二位可在此暂留,休息一段时间。当然莫公子如果愿意留在九一山,我可以收你为徒,传南华十六决。”张太清道。
“谢张宗师抬爱,晚辈奉命去龙洞,晚辈还要前去走一遭,才能让爷爷在天之灵瞑目。”莫云充满了感激,也充满了坚强。这天地之广阔,还有人愿意收留自己,眼睛已经湿润了。
张太清很欣赏莫云,赞赏地道:“好,你们要走,我自不能强留,介时一路要多加小心。”说着给了莫云一个令牌,上面写着九宫正一张太清七个字。
“明日我给你师伯,你爷爷以及众生起坛斋醮”张太清拂了一下拂尘。
唐越,莫云深深一揖,眼中噙着泪水。
张太清给唐越,莫云安排住了下来。
终于能好好地睡一个晚上了,唐越心想。
所有人都睡了,整个九一山一片安静。
看着窗外的明月皎洁的照着夜空,云中湖水在月下格外的灵珑,松涛阵阵,烟雾徐徐。也许这就是世外桃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