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将自己的床重新铺好,又一次提醒周林和张雅给家里写一封信,让他们多注意江母。
然后才手脚麻利的洗菜切菜,用自己的粮做了一餐饭出来。
因为心里愧疚,江月这顿饭没少放油,就连外面的肉都拿进来切了一小块。
周林几人吃的时候没说,但吃完后就默默把自己的粮食和菜肉的都搬了过来。
“以后做饭就用我们几个人的粮食一起做,肉什么的也别舍不得放,依我们几个的身家天天吃肉都行。
还有你既然都知道你娘是个什么东西了,以后赚的钱啥的都不要给你娘再寄了。
该孝顺的人咱孝顺,不该孝顺的也没必要委屈自己。
你也算的上和本大小姐有点血缘关系,整天含胸驼背的像什么样子?
把头抬起来大大方方的走,不然丢了我们张家的脸面你就是天天道歉都赔不了!”
张雅依旧是拿话刺她,但话中对江月的关心却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刺完更是看着江月那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从自己的箱子里翻出了好几件出来。
一股脑儿扔给了江月,“这些都是本小姐不想穿的,扔了也可惜,就给你穿吧。”
她语气中带着施舍,扔给江月的却都是没有一点补丁,穿过一两次甚至没有穿过的衣服。
江月抱着一大堆衣服眼泪是彻底没绷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越哭声音越大,就好像是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
张雅看到她哭急的连连跺脚,“你哭什么,还哭这么大声,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欺负你了是吧?”
“没、没有,姐没有欺负我,是姐对我太好了,我感动的。”
江月抽抽噎噎的道,一双眼更是红的跟小兔子似的。
张雅冷哼一声依旧嘴硬:“我凭什么对你这个私生女好,我是拿这些东西侮辱你呢。”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却丝毫没有让江月不要叫她姐的意思。
只是脸蛋红红的钻进了被窝里面,还故作凶狠的瞪了江月一眼:“我要休息了。你要收拾就声音小点。”
“嗯嗯,知道了姐姐,我不打扰你。”
江月一双眼都笑弯成了月牙状,抱着一堆衣服站在地上傻乐。
好半天才一件一件的用手捋平整,好生叠起来放在了自己的柜子里。
这一晚是江月睡的最好的一晚,一觉醒来外面的雪都停了。
……
厚厚的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
抬眼往远处一看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苏北安一家子早早起来给院子里推出了一条路,又其乐融融的堆了一个憨态可掬的大雪人。
等太阳悬到半空之后,又马不停蹄的拉着一块木板出了屋子。
这木板是苏北安这两天做的,上面还订了四四方方的四块木板当作围栏,让苏长欢做进去后,苏北安就拉着木板前面的绳子满雪地里跑。
不一会儿满雪地就满是一家人的欢笑声。
秦烈煌这段时间身体好了不少,一看苏北安拉着苏长欢玩的高兴,也有些跃跃欲试,只是他心疼陈慕梅,所以才没有提出来。
但同样刚给知青院扫完雪的陈升却将秦烈煌眼里的渴望看的明明白白。
找了一块长木板。拉过一旁的陈起就踏着雪到了琴家门口。
在屋里叮叮当当的钉了好半天,也拉出来一个和苏长欢坐的那块木板差不多的东西。
当然,比起苏长欢屁股底下那块被苏北安细细磨过的,秦烈煌的这块上就有不少木刺了。
陈慕梅害怕木刺伤到秦烈煌,就也学着苏北安往里面铺了一张小毯子。
然后才让秦烈煌坐在了里面。
由陈升和陈起轮换着跟在苏北安后面拉着跑。
玩了约莫有半个小时,苏北安停了下来。
往后一看,从家门口到村子的这一片雪地里赫然出现了一条瓷实的雪路。
这雪路虽然滑,但却比踩着柔软的雪陷进去要好多了.
苏北安满意的拍了拍手,将苏长欢抱起来。
“走咯,爹带你去二壮爷爷家玩。”
苏北安抱着苏长欢往苏二壮家走,一路上忙着扫雪的各家都和父子俩打着招呼。
要是家里烤了红薯土豆的还会送上一块。
等到苏二壮家时,苏长欢的小肚子都吃的圆鼓鼓的了。
苏二壮是刚从村里转回来的。
这场雪太大,他担心村里有人家的房子会被雪压坏,早上醒来也顾不得扫雪,就先绕着村里检查了一圈。
也还好,各家都没什么问题,只有一家的灶房的茅草顶被压坏了一个角。
他一看苏北安抱着苏长欢来了,笑眯眯的就让两人进屋。
一进去又是给苏长欢拿糖果又是让儿媳妇给苏长欢拿红薯的。
苏长欢是实在吃不下了,又不好意思拒绝苏二壮的好意。
说了一声:“谢谢二壮爷爷。”
就乖巧的坐在苏北安怀里小口小口的啃起了红薯来。
……
“北安,你来是有啥事?”
苏二壮给苏北安倒了一杯热水问道。
问完后就等着苏北安的回答。
苏北安雪一停就立马过来自然是有事要说的,也就不拐弯子,直接道:“我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要说。
今年这场雪叔你也看到了,下的大的很。
要是后面再来一场,难保村里有些房子不会出事。
人在房子里住着,要是房坏了,先不说压不压的死人,就是冷也得把人给冷死。
咱们村今年也挣了不少钱,各家各户现在也都有多余的钱能拿出来用。
你看要不让他们等天晴了把屋顶都拾掇拾掇?
还有咱们村年后要开制糖厂的事,制糖师傅在哪住着你也知道。
上面也不可能让他从牛棚里搬出来住。
咱们村要是真让他一个搬出来了,那可是要犯错误的。
所以我就想着,制糖师傅人不能出事,咱们是不是把牛棚也拾掇拾掇?
牛棚里暖和了,人冻不死也冻不伤,明年也才能更好的为咱们村干活改造。
要不然手脚都冻伤了,别说制糖就是干农活也影响啊!
再加上这么冷,牛也多半受不了,叔你说是不?”
苏北安说出了自己今天真正的目的。
苏二壮却没有多想,因为从表面上看起来,苏北安和牛棚里的人没有一丝交集。说出的话也确实是为了村里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