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毕竟那样双方脸上都不会好看。
言罢，随手将手中剩下的两枚八品灵石也一并丢到了桌上，准备同梅瑾继续攀谈，但却被常言笑开口叫住。
那满是笑容的脸上一改被警告时的谄媚，反而愈发奸诈，对着我露出一个小心翼翼的讨好笑容。
“仙爷，您这钱...不够啊。”
？？？
什么玩意儿？钱不够？
你在跟老子开什么玩笑，让你踏马照顾一个凡人，两枚八品灵石还不够？
这两枚八品金石若是换成黄金，恨不得都踏马能用黄金砌一座第一楼出来，结果到这家伙嘴里居然还不够养活一介凡人。
结果还不等我开口，看穿了我这意图的常言笑便随即开口解释起来。
“仙爷有所不知，小的修为八品，照顾的最高权限乃是八品上房。”
说到这里常言笑的声音，悄然拔高了三度。
“第一楼八品上房一年，惠承七品灵石三十有六~”
第一楼雅座上的笼纱不是什么单纯的摆设，而是内嵌了隔音阵法的法宝。
虽然只是半遮半掩，但从头到尾我们说话的声音外边是听不到的。
但刚刚常言笑这一嗓子，别说我们了，估计连三十三层楼顶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自然明白这家伙是借机在换刚刚的威胁之仇，虽然从头到尾的态度都足够谦卑，但眼下这软刀子扎人...照样生疼。
听着常言笑的话，我看向他的眼神逐渐危险起来，但他却从头到尾都是那么一副看似谦卑实则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
这家伙...果然摸准了我在朱雀楼一事上的收入，也算准了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和他翻脸。
按理来说，梅瑾一介凡人，能按照五品的规格招待就已经是算是足够奢华。
但常言笑这王八蛋却故意将待遇直接拔到了七品，一看就是摸透了我手中到底还有多少余粮。
看着他嘴角那奸诈的笑容，我突然反应过来，三十六颗七品这个数目...也是他算计当中的一环。
这家伙从一开始谋的就不是我手中的仨瓜俩枣的灵石。
毕竟三十六颗七品灵石听起来不少，但对他这名八品玄圣来说还真算不上多。
这家伙肯定是通过某种关系摸清了我在朱雀楼中所赚的数额，然后故意将驻店的价格提到了眼下的八枚八品灵石。
我从朱雀楼中赚了七颗八品灵石，又在胭脂坊中大肆花销了一番。
梅瑾赎身用了五颗八品，我们住店又是三枚余六，合在一起就是八枚余六，刚好大过我手中的所有钱款。
又利用我刚刚对他出言不逊一事作为把柄，没经过我的确认便将上房住店之事给唱了出来。
毕竟价格随意这句话出自我口，他这般宣唱还真算不上越俎代庖。
而眼下他正是利用我话语中的漏洞，恰到好处的将我架了起来。
一切都是明码标价，钱不够，那该如何偿还？
自然是以物抵物。
可我身上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又该如何是好？
自然是以剑诀抵账，这家伙...从一开始就盯上了我的剑诀。
我注视着常言笑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眸，默不作声的收回了桌上的所有灵石。
并指成剑，在面前的木桌上留下一道足有三尺之深的剑痕，冷声道。
“八品巅峰剑意一道，可悟百载，抵灵石十枚，多出来的不用找，给我将此事从头到尾宣讲一遍。”
坦白说，我对用剑意付账这件事情并不抵触，也并没有感觉受到了侮辱。
之所以态度这般冷厉，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全程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的不爽。
见我留下剑意，常言笑顿时眉开眼笑，随即娓娓道来。
.......
原来这家伙居然与无影相识，我当初找无影帮忙处理朱雀楼遗产，无影转手就将这项任务交到了他的手中。
也就是说，我手里的那七颗八品灵石从一开始就是从他手里流出去的。
这也难怪他对我财产的掌控如此精准。
从他代办处理朱雀楼遗产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将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
我不似小秦那家伙藏头露尾，一路走来的所有事迹都未曾有过遮掩。
尤其是对一名八品玄圣来说，只要有心，自然能够探查的一清二楚。
当然，这家伙的深度不仅如此，如果只是仅此而已，那他完全没有必要卖这么大一个关子。
我最开始以为，当初第一楼收留梅瑾是出于善心，但随着常言笑的解释，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我早就被列入到了重点观察对象当中，属于第一楼的潜在客源。
我真正成名之时修为七品，这份资料自然而然的就流到了负责八品以下情报的常言笑手中。
该说不说，此人的思维当真敏锐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
仅仅依靠一份含糊不清的夜闯皇城情报，再结合万花阁那份不痛不痒的公开拍卖，就敢断定我绝非常人。
第一楼与梅瑾签订了两份卖身契，其中第一份是在一年之前，也就是朱雀楼对梅瑾下发绝杀令之时。
最开始拟定的金额并非五颗八品灵石，而是...一颗九品灵石。
其实就相当于看在我与小秦、柳沛、花语云初几人的潜力上花钱买命。
可以说在梅瑾抵达第一楼的那一刻，她所有的关系脉络就已经被第一楼查了个水落石出，其中自然包括与我的关系。
第二份则在三月之前，也就是我夜战皇城与万花阁公开拍卖的时候。
可以说，从我离开北境再到灭杀朱雀楼直至前来第一楼，全程都在他的掌控当中。
听到这里，我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系列巧合自然明了，但仍旧有些不解，因为我想不通这家伙究竟有何目的。
毕竟他与无影相识，又背靠三圣教，想要搞到一份八品剑意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难不成就是为了我这一份八品剑意？”
听着我的话，常言笑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理了理衣衫，郑重其事地对着我躬身抱拳。
“听闻正德大人寓意建功立业，某虽不才，但有些许出谋划策之能，愿投身大人麾下。”
“特以大人剑意为立状，聊表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