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江离指尖颤了颤,“你......”
“江江。”李时泽低吟一声,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杨江离。
“我知道不该瞒着你,但子弹射入这里的时候,我能想到的只有不让你担心。”
杨江离倏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掌心覆盖的地方。
“手术后我昏迷了三个月才醒,医生说我的求生欲很强,心里一定有没有完成的心愿。”
说到这,李时泽笑了,“他说的一点没错,因为想回到你身边,所以我不想死。”
杨江离抿了抿嘴,手指微微用力,感受着李时泽衣料之下的肌理。
隐隐的能感觉到皮肤上有些凸起的纹路。
李时泽眼睛暗了暗,趁势把她的另一只手也抓在手里。
“江江,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留在军区做个教官,再也不执行危险任务了,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杨江离蹙了蹙眉,敏锐的捕捉到“做教官”三个字,很快明白了什么。
“除了胸口,你还有哪里伤到了?”
说着她站了起来,按住李时泽的肩膀仔细检查起来。
温香软玉在前,李时泽悄悄的伸出手抱住了她的腰,然后慢慢用力。
“脑袋也伤到了,不过医生说了,只要不再受伤就没关系。”
闻言,杨江离寻找伤口的动作一顿,双手落在了李时泽的脑袋上。
“请个假回南湖大队看看吧,陈医生的医术很厉害的。”
“好,听你的。”
李时泽想了想,决定还是顺从杨江离的想法。
说不定陈医生还能帮她看看喉咙呢。
......
中午,李时泽在街上的吴家饭庄里炒了几个菜,请杨江离等人好好吃了一顿。
等他离开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我明天请好假再来找你,咱们一起回南湖大队,行不?”
李时泽依依不舍的摩挲着杨江离的手指,“你也想亲耳听到陈医生说我没事吧?”
杨江离点头,“当然。”
有些人总是喜欢报喜不报忧的,称不上故意撒谎,只是不想别人担心。
很显然,她和李时泽都属于这种人。
有没有事,还是要亲耳听到才行。
得了准确的回答,李时泽嘴角勾了勾,“那我明天来接你。”
“没问题。”
杨江离笑了笑,“我简单收拾一下,给李叔他们带点东西回去。”
李时泽笑得一脸温柔,“听你的。”
第二天。
李时泽上午接了杨江离到码头坐船回南湖大队。
之所以不选火车,是因为现在天气热了,火车上闷得慌,还有些特殊的气味,他舍不得杨江离在那样的环境下坐几个小时。
两人在百货大楼买了些城里时兴的零食水果,带上船。
一路顺河道而下,不到傍晚就到了县城,紧接着转到江河公社,最后到南湖大队。
倒了几回车,回到李家时,杨江离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疲惫。
李时泽看到杨江离的变化,把兴冲冲迎上来的王大花拉到了一边。
“姆妈,先吃饭吧,吃完饭让江离早点歇着。”
王大花连连点头,“吃饭吃饭,我去弄个蒜苗炒肉,再用苋菜烧一锅蛋花汤,这样快。”
“我去帮您烧火。”
李时泽卷起袖子,主动要帮忙。
王大花推了推李时泽,“你去烧点水给江离洗洗,赶了一天的路了,洗洗舒服。”
“也行。”
李时泽转身走到水缸前开始舀水,添了满满一锅才停下。
引火、添柴、烧水,熟练的仿佛刻在骨子里。
往灶膛里添了几块大柴,趁着火势正旺,他让王大花帮忙看着,然后快速出去挑了两担水回来。
等水缸再次填满,晚饭也准备好了。
杨江离简单吃了几口,洗了澡后直接在之前的房间里歇了。
等她睡后,李时泽再次回到堂屋,看到坐在里面等着他的两人,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说吧,你的嗓子怎么了?”
李青生脸色有些不好看,今天听到李时泽说话时他就想问了,因为担心杨江离才没急着问。
现在杨江离睡了,也该李时泽坦白了。
李时泽拉过一个板凳,老实交代起前段时间受的伤。
明天还得去陈医生那看,他现在撒谎,明天李青生照样得知道,还不如今天直接说实话。
十分钟后。
李时泽端起桌上的凉白开喝了一大口,“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王大花一脸心疼的走到李时泽身边,“脑袋哪里伤了?好没好?不影响以后的生活吧?”
李时泽摇头,“姆妈,我没事,医生说都好了。”
“都好了?”李青生冷哼一声,“都好了,江离干什么让你回来?”
没人比他更了解李时泽,这就是一个报喜不报忧的主,有些事,从他嘴里别想听到真话。
李时泽嘴角抽了抽,“爹爹......”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李青生白了李时泽一眼,“家主婆,你现在就请陈医生过来一趟。”
“别......”
李时泽阻止道,“还是等江离醒了再说吧。”
他让江离跟他来,就是为了放宽心,怎么能在她睡觉的时候看医生呢?
王大花往外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什么又拐了回来,无奈的摊开双手。
“当家,陈医生昨天被请到卫生院去了,明才能回来。”
李青生拍拍自己的脑袋,“忘了!”
李时泽松了口气,笑着说:“明天吧。”
“也好。”
李青生站了起来,麻利的收拾起桌子来,李时泽顺手跟着整理起来。
一夜无梦。
第二天,杨江离早早地起来和李时泽一起去了卫生室。
正赶上陈半夏从卫生院回来,得知两人的来意,用肥皂洗了洗手后坐到了凳子上。
“把个脉吧。”
李时泽顺从的坐到陈半夏对面,把两只手都放了上去。
陈半夏扫了眼李时泽的脸,然后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两边脉象的变化。
房间里有些安静,外面枝头上,麻雀在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让人心烦意乱。
良久,陈半夏才把手收了回来,拧眉看着李时泽,“你脑子里还有淤血。”
“什么?”
李时泽愣住了,“陈医生,你会不会弄错了,我做过手术了。”
陈半夏扯了扯嘴角,“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