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小江。”
蒋健按住徒弟肩膀,小心安抚:
“安全部都残成这样了,不可能真放你去牢里休假。你这几天只需要好好休息,恢复身体,剩下的交给我想办法。”
直到现在,江愿才注意到,他这一觉醒来,这个狐狸似的中年男人面色憔悴,似乎老了不少。
不想让师傅再难过,他只得低头答应。
“好。”
但话是这么说。
他可不会老实等死。
夜里,玉斯年和洛烛影带着律师过来了。
玉斯年动用关系,请到了全西京最顶尖的律师团队。
但由于江愿杀人的视频已经发展到鬼畜区,成为了人人皆知的铁证,没办法做无罪辩护,所以律师团队打算把这案子往缓刑三年执行的方向靠。
“不行,我不能被判刑。”
江愿反对道:“一天也不行,我只要无罪辩护。”
律师严肃道:“江先生,你得清楚,对面的诉求是给你死刑,我们得先把命保住不是吗?”
玉斯年也劝道:“愿愿,缓刑又不是立刻坐牢,凭你的能力,多处理几个游戏,立下大功,很快就减完了。”
江愿仍是摇头,沉思道:“让我再想想。”
旁边一直在啃苹果的洛烛影,给了玉斯年一个眼神。
玉斯年无奈,只得请几位律师先离开,他们自己再商量一下。
门一关,人一走,洛烛影往沙发上一摊,就开始大放厥词。
“老愿,不想坐牢那就不坐,大不了我们劫狱,绝对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玉斯年:“...麻烦你劫狱别拉上我。”
洛烛影一把薅住玉少爷脖子,大咧咧痞笑道:“那不行,现在计划都说给你听了,你必须来,到时候你开车,我劫人,bGm我都想好了,放see you again。”
“放你大爷的放!”
斯文的俊少爷受不了这痞子,吐槽道:“收起你的馊主意,你难道想我们三个都变成逃犯,从此再也不能见光?”
“那有什么不行?”洛烛影小辫子一晃,坦然道:
“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混黑道当老大,结果不小心走歪,当了条子!”
玉斯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不悦道:“我跟黑恶势力不共戴天。”
洛烛影直接娇俏挑破:“哎哟喂,少爷您这哪儿是跟黑恶势力不共戴天,您就是跟某位黑恶人士不共戴天吧。”
被戳到厌恶的点,玉少爷黑了脸,一把掐住了这痞子的臭嘴,要跟他同归于尽。
两人打成一团,最后被护士长一手一个丢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离开,病房关灯,陷入沉寂。
黑暗中,江愿坐在床上,借着路灯的光亮,仰望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律师给出的方案,他不想采纳。
他不能冒着随时坐牢的危险,负重前行。
到时候束手束脚,什么事都办不成。
他更不想越狱,连累老洛和玉玉子跟他一起当逃犯,做一辈子不见光的过街老鼠。
那该怎么做?
对了......
如果当时我被烧死在火海,师傅也没拿到解药,那外面那些人就不会来折腾我了。
他们反而会歌颂我,纪念我,把我当成一个战胜了灭癌的英雄。
但我被解药救活了,而且是唯一救活的人。
原来如此......
邪神是故意的,江愿想。
所谓的三分钟就是个谬论,师傅被利用了。
无垠故意在最后时刻给了师傅偷药的机会,让他回来救我。
这样他就可以看到我被世人唾弃,人人喊打,一败涂地的蠢样。
不能让他得逞。
我不能输,也不能进监狱,更不能变成过街老鼠。
必须和邪神对抗到底!
可问题又回来了----
我该怎么做?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在遇到自身无法解决的困境时,都会向神祈祷,寻求答案。
这次就连江愿也不例外。
黑发青年的目光透过那层层天花板,一直看到了天穹顶端。
“父亲,你真的存在吗?”他问:
“如果你真的存在,为什么妈妈出事你都不现身?就任由你老婆孩子被一个邪神欺负?”
...
...
...
病房内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回应。
就好像从来都不存在什么天神父亲一样。
但江女士说有,那就肯定有,江愿坚信妈妈不会骗他,于是道:
“行吧,看来你已经死了。”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床边的制服里,摸出了一朵皱巴巴的黄纸莲花,捋直了被压折的花瓣。
在黑暗的病房里,江愿默默地盯着这朵小小莲花。
不知多久过后,琥珀色双瞳悠然亮起一点星子。
有主意了。
*
开庭的日子眨眼就到。
蒋健过来时,江愿已经站在病床前,换好了一件新的白衬衫,墨黑牛仔裤。
简单又干净,衬得人精神了不少。
晨光透过窗户进来,洒在年轻的神子身上,就好像真的在发光一样。
见他这模样,蒋健放心了不少。
“师傅,有一件事我还没有认真跟你说。”
出门前,江愿突然张口,对师傅道:“非常抱歉,我杀了师娘,还弄没了阿默。”
蒋健知道他当时迫不得已,正要说错不在你,都怪邪神,结果江愿下一句就是:
“但好消息是你再也不用担心离婚,也不会有人来折磨你了。”
江愿勾唇一笑,轻松道:“祝你跟那位姑娘百年好合。”
蒋健:“......”
他这是不是精神得有点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