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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手的鲜血在掌心安静流淌,尤特面色不变,只是端坐在乱糟糟的草丛上,紧抿的唇表示他如今的心情。他从来没有表现出的这般,跟个木头似的无动于衷。

泠泠的泉水声在耳畔流淌,这是贫民窟的春,不受欢迎的春。

“你这个小贱蹄子一天天只想着吃吃吃,一点用都没有。”

来这里几年的他对雌性恶毒的骂声已经习以为常,他只是简单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来的时候,察觉到脖子有点酸,伸了伸懒腰。

自他从奴隶场放出来之后,日子过得总是格外快,他每天碌碌无为,顶多有小孩找他聊上两句,除此之外,他一天找不到谁来好好说话。

而在分外寂静的夜里,他总是忍不住追忆起厮杀的日子,就好像泉水怎么也无法冲刷枯萎腐烂的玫瑰花瓣。

糜烂到深处的味道,让他在夜里忍着身体骨骼里的旧伤存活下去。腹腔靠近肋骨的地方,有着大片大片的玫瑰花,黑到要泣血的模样,叫他日日夜夜徘徊停留在“尖刺”这个代号里。

他还有一个极其优秀的编号,007。

很多事情已经与他无关,是极其残酷的过去式。可命运不愿意放过他,浑浑噩噩的日子里,他第一次梦到了一双漆黑如午夜的眼眸。

那双眼眸的颜色,他在很多兽人身上见过。但这双眼睛不一样,里面暗藏着远古复杂的花纹,带着不染世俗的纯粹,又夹杂着娇俏的狡黠动人。

那年急匆匆放跑他的身影,在他不爱见到日光的眼睛里,逐渐变得模糊不清,甚至缩小压扁,成为了海洋上的泡沫。

他一度幻想,那是一场他臆想出来的借口。他神志不清,一把火烧亮了奴隶场暗无天日的黑夜,烧死裹挟在万千赞美和钱币下的“尖刺”。

他见泉水中有皎洁的月和一双勉强看出是翡翠色的眸子,沁着水雾的朦胧梦幻,是一副早该腐烂枯败到埋葬的身躯。

而他又一次梦到了那双眼眸,曾几何时,温柔地望着他,带点惊奇和甜蜜。

这都是从未见过,如夏日漫山遍野,葱葱郁郁的树,在一场倾盆大雨过后,莫名其妙一路占领到山头。极具生命力的绿从全然无波的泉面缓缓升起,蔓延流淌到他的五脏六腑,他肋骨上的黑巴克。以及,冰冷刺骨的编号\"007\"。

而这一次他睁开了眼睛,格外动荡激烈的房间里。他拿那双不常见日光的眼睛,看清了在黑暗中闪动着的金色。

夹杂着他日思夜想的温柔和怜悯,却涣散着失去焦点,只留下他眼里红色映照出的光晕。

他终于明白隐藏在那双黑眸之下,里面怪异神秘的花纹代表着什么。

他将少女圈在怀里,属于他精神力的藤蔓强有力地禁锢着弱小的凤凰。

而他的手上却泄了力气,叫少女只能软趴趴依附他。

他眼里清明不少,拿指尖剥开她额前的湿发。比起极具威严性的金眸,他更加偏爱平常不过的黑色。

像奴隶场一直纠缠不清的噩梦,又像他孑然一身度过的每一个孤独的夜晚。

他认得她,他的记忆就是这么好。在遥远相望的一瞬里,他认出了那双眼睛,在他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带有别样温度的眼眸。

勾他联想到逃出奴隶场的那个晚上,那个大火焚烧的晚上。在火燃烧的半小时前,他见到了她,听她稚气未脱的声音,以及对这个时代的讽刺和厌恶。她说她会偷偷帮他,其实他并不相信这些贵族,只觉得她天真过了头,自说自的胡话。

可事实摆在他面前时,他又不得不承认。他借了点她的火,燃起了这通天火光,才从这里找到了一条生路。

穿过熊熊燃烧的高温,他上气不接下气,那颗不存在胸腔里的心脏,难得地跳了几下。

他过于顽固,心痒难耐地意图证明些,他存在的意义。贫民窟里他洁身自好,听门前卖笑的雌性矫揉造作的叫声,听穿着破烂布的植物兽人打趣。

那些个兽人夸他漂亮,听起来像是个好词。

而现在的他嘴角弯了弯,藤蔓轻轻柔柔打扫房间里的糟糕惨状。温柔舔舐她青紫的肌肤,至于浓郁的月星味,逐渐被后知后觉的玫瑰味盖过。

是她自己回来的,他本来都可以遗忘那个晚上,遗忘那些曾经的屈辱和过去。

他将残局收拾好,她的脸依旧是伪装后的,长满痘和有着黑眼圈的疲惫面容。但没有关系,他看她高兴就成。

他带有新奇意味地摸了摸她的脸,在奴隶场见到她的时候,还看不清她的脸,现在倒是看清了。

他不讨厌,只觉着他有点心急。这样别扭且霸道的重遇可不行,她只会害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高高在上的贵族小姐会出现在这里,但这并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

他承认,他身上的每一处骨骼都在颤栗渴求着她的力量。

“抱歉。”

看着她醒来,他下意识道歉。虽说发情期是他故意之举,想要打乱外面监督兽人的计划,给他们找点事儿做。

但他其实没想着她会来,他本来想着闹一闹,好找到机会从这里名正言顺地出去。现在他是百口莫辩,只好苦巴巴一张脸,求她原谅。

“嘶,你挺用力啊。”

她眉头一皱,搁精神海检查一下自己的凤凰,莫名其妙沾染上的暗红色泽,一看就不是她的,而是面前兽人的精神力。

他把她的精神力污染了!

“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负责,怎么莫名其妙扯到这个事情上了?

他站了起来,和外面肥头大耳的兽人说了什么,他看起来在这儿颇有一些身份。可再怎么有身份,他本质上还是一个植物兽人嘛,那些肉食兽人并不会为此高看他一眼。

“我已经和他们说了,把你判给我。但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你住在这里?”

“嗯。”

她刚来,愣是没弄懂这里的规矩。见他承认也没说什么,只是懒洋洋躺在床上,使唤他,

“我想喝水。”

“好,我去给你找。”

她心里的疑惑更大了,三爷爷还真是给她找了一门好差事。而她翻了个身,居然搁他床上,摸到了一件雌性穿的衣服,略显宽大,表情顿时拉了下来。把衣服往里一抖,腰酸背痛之下,迷迷糊糊混沌睡着了。

就连他喊她喝水也没听着,而是被嘴对嘴的方式喂了几口。她一睁开眼,就见一个美男喂自己喝水,又想了想床上奇怪的衣服,赶紧把他推开,洒了点水从他骨感的喉结滚下。

“你床上的衣服,偏大啊。”

按照她刚粗略一摸的手感,和他的身形观察,这偏大的衣服一定是他的码子。

“上次没处理好。”

她见他面色一暗,又想到现在她是在他的地盘里呆着,很是识时务地呵呵一笑,

“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在这里是什么身份?”

她指尖指了指他身上的编号,随后侧着目光观察他。